第30章 落戶

  陸恆停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

  「怎麼了？」姜初暖微仰著頭，有些錯愕的看著陸恆。

  「那就早點落戶，到時候讓村里也分幾塊地給你，開春好種莊稼。」陸恆望著姜初暖的眼睛，見她不似要哭的樣子，語氣平淡，繼續往前走。

  姜初暖乖巧的點頭，同陸恆並排走著，她感覺陸夫子走的速度沒那麼快了。

  「不管是男子還是女子，在這世上的立身之本，都是他們自己的能力。」陸恆咳了一聲，腳步不由加快，「你的能力有目共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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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初暖張了張嘴，眼看著陸恆越走越快，趕緊小跑跟上。

  「犯人都去前面了，咱們快走。」王小虎站在縣衙外面，看到陸恆來了，連忙揮手示意。

  陸恆朝那王小虎那邊走，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姜初暖小跑著過來，便停下等了一腳。

  「陸夫子你走的可真快。」姜初暖雖覺得不累，可陸恆不是個文弱書生嗎？這麼個文弱書生，竟比她這個內力全失的俠女還走的快了？

  「是你走路不專心太慢了。」陸恆清了下嗓子，「趕緊走吧。這街上人還挺多的，等下沒好位置看了。」

  「說的也是，等下都看不到了。」姜初暖點頭，「那咱們趕緊走。」

  陸恆看著前面興沖衝去看犯人的幾人，臉色平靜，但周身散發出的氣息，卻是不好惹的感覺。

  「夫子？」明軒素來規矩也沒那麼喜歡熱鬧，一直跟在陸恆身旁。

  「無事。」陸恆緩步往前，他身子不好，走的慢是應該的。若不是從楊大人那得知姜初暖的身世，可憐這女子，也不會硬著頭皮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

  花婆子拖了這麼久才定罪問斬，是為了查清楚她所拐賣的所有人口身份，現雖還有人身份下落未明，但這個組織全被抓獲。

  「七叔。」姜初暖等人趕到問斬點，一眼就瞧見了里正。

  王家村來了十幾號人，里正見了朝他們招手。

  王小虎高興的很，拉著姜初暖幾人擠了過去。

  「這個位置好，瞧的清清楚楚。」王小虎激動的不行，指著那麼戴著鎖鏈的犯人，「夫子你快看。」

  姜初暖失笑，摸了下王小虎的腦袋，位置是好，但這麼近看殺頭合適嗎？

  「這位置是我精挑細選的，保證好。」里正道，必須看的清清楚楚！

  周圍百姓議論紛紛，對著花婆子在內的五個犯人使勁罵。

  「哪個是花婆子？」姜初暖毫無印象，她失憶的徹徹底底。

  陸恆此時也走到了，正站在姜初暖身旁，便指了一下，說：「就從左往右第二個。」

  姜初暖順著陸恆的手指看過去，她第一眼看到的並不是花婆子，而是一個年輕男子……

  那個男子衣著素雅，跟周圍的人好像都不一樣……

  「咦？」姜初暖不過眨了下眼睛，就再沒看見那個人了。

  陸恆瞟了姜初暖一眼。

  「這花婆子還挺眼熟。」姜初暖解釋了一句，後覺得這麼說不對，又補上一句，「一看就不是好人。」

  陸恆沉默。

  姜初溫默默從人群中退出，進了不遠處的一間茶樓，與大堂坐著的甲十三交換個眼神，便直接上了三樓。

  三樓包廂的窗子打開，正對著姜初暖所在的地方。

  「姜公子。」甲十二關上包廂的門，看著站在窗邊的姜初溫。

  姜初溫目光一直放在姜初暖身上，此時聽到甲十二說話，也沒有看他，只道：「一切勞煩殿下了。」

  「姜公子放心，我們一定會保護好姜姑娘的。」甲十二回應。

  「她既然什麼都不記得了，那就讓她好好在王家村生活。」姜初溫收回目光，看著甲十二，「若是陸恆有所動作，馬上帶走她。」

  甲十二拱手道：「姜公子放心，我每五日便會給你傳消息。至於陸恆，他早與家族斷了聯繫，而且有我二人在此保護姑娘，斷不會出現紕漏的。」

  姜初溫深吸了口氣，點點頭，回頭看了眼妹妹，把窗子關上，說：「那我現在就啟程。」

  甲十二見狀，道：「姜姑娘身世也安排妥當，無論如何都牽扯不到。」

  姜初溫拉開包廂的門，抬腳離開。

  甲十二對著姜初溫的背影，彎腰拱手低語：「祝公子一路順風。」

  姜初溫下了樓，甲十三見狀，掀開了茶樓後廚的帘子，護送他從後門上了一輛馬車……

  「斬！立！決！」

  劊子手刀起刀落，花婆子等人人頭落地。

  姜初溫坐在馬車裡，仿佛聽到了小妹驚呼的聲音，任心中有千萬不舍，也沒有回頭。

  「哇！」王小虎哭的格外大聲。

  明軒也面色難看，寧偉更是靠在了別人身上。

  「怕了？」陸恆的手捂在姜初暖的眼睛上，他能夠感受到姜初暖身子的輕微顫抖。

  姜初暖咬著唇，她才見了一抹紅色在空中，就被陸恆的手擋住了。

  「轉過來，走。」陸恆扯了一下姜初暖，隨後便要放下手。

  姜初暖察覺到陸恆的手要走，連忙摁住，輕聲說：「別！」

  周圍的嘈雜聲仿佛一下子消失了。

  「……」

  陸恆看著姜初暖，他方才還有絲後悔不應該衝動捂住別人的眼睛，現下卻覺得應該早些捂住姜初暖的眼睛才對。父母雙亡被拐，失憶還落下了後遺症，一開始就不該來看這熱鬧。血淋淋的地方是她不該受的罪……

  姜初暖耳朵動了一下，她好像聽到了陸夫子的嘆息。

  「我，沒怕。」她想要找補點什麼。

  「那我放開了。」陸恆語氣中帶著尋常從沒有過的輕柔。

  姜初暖發現自己還抓著陸恆的手，慌的趕緊放下。

  這一刻，世界又喧囂起來。

  王小虎依舊嚎啕大哭。

  「行了，所以以後別幹壞事，不然你的腦袋也要被砍下來。」里正提著王小虎的衣領子，邊走邊說教，還不時環顧村民，看他們嚇的臉刷白，心裡特別滿意今天殺雞儆猴的效果。

  姜初暖心裡覺得現下應該哄哄孩子，可她走路也不穩，實在有心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