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沒病我有病

  陸恆一抬眸，看見姜初暖可憐兮兮的樣子，本想諷刺的那些話，硬給咽了下去。

  「你，有病？」

  「你才有病哩！」姜初暖順口回了一句，發覺不妥，驚恐的抬頭擺手，「不不不，陸夫子，我就是嘴快。」

  「您怎麼會有病呢，您不可能有病的！您說的沒錯，我才有病。」

  陸恆只覺得頭疼，他恨不得把姜初暖給丟下馬車，可姜初暖毫無血色的臉又讓他動不了手。

  「我的意思是，你有病的話就要去看大夫，不要諱疾忌醫。」

  

  姜初暖偷看了眼陸恆，見他還穩得住，心裡鬆了口氣，小聲的說：「我也沒有諱疾忌醫，我這失憶的毛病吧，這輩子都可能好不了了。」

  陸恆擦手指的動作一頓，心裡的不快消散許多，他跟一個失憶的人計較什麼呢。

  「那你剛剛？」

  姜初暖並不是很想告訴別人自己的弱點，只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失憶的後遺症吧。之前都沒有過的。」

  「你……」陸恆本想說你一個人住，若是以後還發生這樣的事情，那誰能救你。但交淺言深是大忌，他說了反倒是多管閒事。

  「要是身體不適，跟我說一聲，學堂的事不要緊。」

  「哎，陸夫子您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姜初暖忙應了下來，身子也鬆弛了許多，沒那麼緊繃了。

  陸恆嗯了一聲，見她無礙，便不再多說，尋了水囊遞給她，見她接了，才繼續閉目養神。

  姜初暖簡直受寵若驚，小口喝了水，把水囊小心的放好，偷瞟了陸恆好幾眼。

  陸恆察覺到被人注視的感覺，但並沒有睜眼。

  「噠噠噠……」

  姜初暖平靜下來，那馬蹄聲仿佛就在耳邊，放大了許多倍。

  「別怕別怕別怕……」姜初暖默念，不敢再閉上眼睛，反而是睜大了眼睛盯著某處。

  這樣好像強了許多，姜初暖只是感覺出了很多汗，身子卻沒有再顫抖。

  「姜夫子，你念經呢？」王小虎睡醒過來，奇怪的問。

  姜初暖身子一僵，乾笑了一聲：「有嗎？」她不是在默念嗎？

  「有啊！」王小虎揉了揉眼睛，「你一直在我耳朵邊念個不停，把我都念叨醒了。」

  姜初暖心虛的笑了一下，拿起水囊遞過去，說：「睡了這麼久，喝點水吧。」

  王小虎卻搖頭，從別處翻了自己的水囊，道：「那是陸夫子的，我帶了自己的。」

  「這是陸夫子的？」姜初暖想起方才自己還喝了，臉色微變，乾笑，「那我給他放好。」

  王小虎喝了水，掀開車簾看外面。

  姜初暖望著陸恆的水囊，雙手摸了下自己的臉頰，怪燙的！

  「小虎，還有多久到啊？」姜初暖瞟了陸恆一眼，邊問，邊用涼一些的手背給臉降溫。幸好的是，陸恆好像睡著了。

  王小虎也不知道，他也沒去縣裡幾次。

  姜初暖倒是不在意答案，她只是轉移王小虎的注意力，想儘快給臉頰降溫。

  沒多久，車上的另外兩個小少年，明軒跟寧偉也醒了。

  姜初暖微垂著眼帘，佯裝鎮定，臉頰已經不燙了。

  「快到了。」寧偉其實是縣城裡的人，特地求學到陸恆那的，平日就住在親戚家中。

  王小虎年紀最小，好奇問：「那我們進城之後還要多久啊？」

  「由南往西，兩刻鐘吧。城裡馬車不能快，其實跟咱們走也差不多。」寧偉答。

  「夫子，車裡是不是太熱了？我給你扇會風吧。」明軒突然出聲。

  姜初暖不由看了眼陸恆，然後就發現明軒給自己扇扇子！

  「您臉都熱紅了。」明軒是三個學生中年紀最大的，明明才十四周歲，卻讓人有種很成熟的感覺。

  姜初暖只覺得自己臉更燙了！

  「確實有點熱，日頭升上來了。」王小虎表示認同，他雖然沒有扇子，但是寧偉有，他拿了寧偉的也給姜初暖扇風。

  「小虎坐在我旁邊扇風合適，明軒，你就陸夫子扇風吧。」姜初暖硬著頭皮提議，然後搶過王小虎手裡的扇子，「不過小虎年紀還小呢，我自己來。」

  明軒覺得言之有理，便給陸恆扇風，他以前也是做慣了的。

  陸恆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到底也醒了，他方才眯了一小會兒。

  「夫子，喝水。」明軒扇風，寧偉遞水。

  姜初暖目瞪口呆，寧偉這孩子坐在最外面，就為了遞個水，單膝跪在了馬車裡……

  陸恆接過水囊，寧偉就又自然的坐好。

  「咕嚕。」陸恆喝水。

  姜初暖才內心震驚，感慨完陸恆作為夫子的威望，一側目就瞧見他！喝水了！

  他們，他們用了同一個水囊……

  啊！

  姜初暖扇風的速度變快，移開目光，臉上鎮定，心裡慌成了麻線團。

  陸恆奇怪的瞟了姜初暖一眼，正要把水囊蓋好，動作一頓，而後又默默把水囊放好。

  明軒眼神示意寧偉把車窗簾掀起來，這車裡太熱了，陸夫子臉也紅了呢……

  馬車進了城，因時辰還未到，陸恆正欲領著幾人去茶樓坐坐，卻被趙捕頭瞧見了。

  「這不是陸夫子嗎？」趙捕頭遙相呼喚。

  今日花婆子這一拐賣人口的大案件，要當街問斬，樹立典型。

  趙捕頭是一早就過來叮囑衙役們要守好場地，把百姓的距離給隔離好。

  「趙捕頭。」姜初暖緊跟著陸恆之後打招呼，她能夠有現在，多虧了這位及時趕到。

  「這是？」趙捕頭想了一下，展開笑顏，「姜姑娘，近日可好？」說罷，瞧了陸恆一眼，笑的更加高興。

  「好，還得多虧了您。」姜初暖說的很是真切。

  寧偉也帶著其餘兩人給趙捕頭進了禮，趙捕頭對寧偉還挺客氣，似是認識。

  姜初暖默默看在眼裡。

  「陸夫子既然是帶著學生來的，也別去什麼茶樓了，不如跟著我一塊去縣衙？這還有要許久嘞，到時候還要從縣衙大牢把人壓過來的。」趙捕頭提議，「大人前幾日還跟我念叨過陸夫子。」

  「也好。既然來了縣裡，我當要去拜訪大人的。」陸恆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