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跨年

  我沒有說話。

  有點想去，但又不想和瞿朗去。

  「祝小姐，我們握手言和吧？」瞿朗忽然說。

  我轉過頭，像看神經病一樣看他。

  瞿先生一邊開車，一邊解釋：「我的意思是說，你忘記我跟你說過的那個交易吧。咱們還能重新做朋友，不是嗎？」

  「朋友？」我冷笑著問，「什麼樣的朋友？」

  這個瞿朗，我懷疑他完全是腦子有問題，想直一出是一出的。做朋友？我跟他倆個世界完全不同，怎麼可能成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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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的，普通的朋友。或者祝小姐，你想跟我成為男女朋友也行。我歡迎。」

  我翻了個白眼閉上眼睛，躺靠在椅子後背上，拒絕跟他再做任何交流。

  瞿朗這才終於安靜了。

  也不知道車子開了多久，我感覺到停了下來。坐在了車上輕輕地搖晃，顯些睡過去。現在車子一停，立刻就清醒了。

  瞿朗把我帶到了大河邊。

  赤臨市有一天條河很出名，叫作「墨水河」。別看叫「墨水河」，可河水一點都不黑。這條河橫跨了好幾個市，匯入鄰市的一個大湖泊當中。我和姐姐剛來這座城市的時候，她還帶著我河流的某個景區瞧了瞧。之後各自為生活奔波，也沒有了出門看景致的心情。

  而瞿朗帶著我來的這一截地點很是熱鬧。

  這兒水流平緩，河流的外面還修了很大一個廣場。就如他所說，聚集了很多年輕人。不但有放煙花的，還有放孔明燈的。

  還有生意人賣著小孩子玩兒的汽球，開的碰碰車，搶打氣球等等。

  我問：「這是哪裡啊？」

  「虧你來了好些年，連『中央廣場』都不知道。」瞿朗搖搖頭笑道。

  原來這就是『中央廣場』，我倒是聽說過，甚至可能還坐車經過了，但卻從來沒有停留過。沒想到一到晚上，這兒竟然這麼熱鬧。

  我雖然並不太紅，但也怕萬一有人認出來，造成不必要的麻煩。便拿出口罩來將臉遮著。

  春節期間小白沒有安排活動給我，應了我的要求，這一個月先休息一下。

  剛帶好口罩，瞿朗已經買了很多煙花來。後面還跟了倆個生意人，給了搬了兩個大的，之後又抬過來一個非常大的。

  我吃驚道：「你幹嘛啊？準備在這兒放一晚上人煙花？」

  「你沒放過？」

  我搖搖頭，他手上的那些小的我倒是放過，但那麼大的確實沒有。

  「別看體積這麼大，放起來也就一會兒的事。如煙火燦爛，但很快泯滅——歌詞裡不也這麼唱的？」瞿朗一邊說著，一邊蹲下來找引線點紅。

  我退後了一步。

  只聽「嘭」地一聲，天空中開出了一個奇大無比的美麗的煙花，幾乎廣場上所有人都看到了，發出了「哇」地驚嘆聲。我站在這煙花的正下方，感覺到那花朵就在我頭頂綻放，十分壯觀。

  之後的幾聲過後，所有人幾乎都停下了手中正玩兒著的東西，抬頭看向天空。

  煙花盛開的瞬間，覺得世界上所有的美麗事物都不及他。壯觀，美麗，美得令人窒息。我站在原地，看得有些忘我了。

  太美了……

  瞿朗一連放了好幾個，其中最大那一個箱子，煙花盛開得特別大。

  等它停下來，我發現現場還是安靜的。轉頭，看到現在的所有情侶幾乎都是相擁著的在欣賞煙花的狀態。

  瞿朗問：「我看你意猶未盡啊，要不要再多來一點。」

  「不用了。」再美好的事物，也應該要點到即止，不能沒完沒了。我轉頭看向他手上抱著的那一捆，問：「這是什麼？」

  「火花棍，你小時候也玩過吧？」瞿朗獻寶一樣把手中的東西放在地上，拆開其中一盒，分給我幾根。

  我拿在手上。

  「你沒玩兒過嗎？」瞿朗問。

  我搖搖頭。

  「不是吧……」

  我說：「我一般都是看我姐姐玩兒，小時候，我們姐妹倆個，我就是那種比較聽話的，姐姐是比較淘氣的。我的膽子也比姐姐小。我還記得媽媽說過，晚上玩了這東西，就會尿床，所以我從來沒有碰過。姐姐不怕，就拿在手上玩，拿著這東西滿場亂轉。新年的新衣服都給她燒了幾個洞……」

  想到這些陣年往事，我不由得笑起來。笑完之後發現瞿朗正盯著我看，趕緊收了笑容。

  我不輕易在別人面前提起自己的家人，可是今天的煙火實在太美好了。

  瞿朗替我點燃「火花棍」，頓時手中燃起了亮亮的火花。瞿朗替自己也點了兩支，站在我的對面。火光下，他的臉色很白，深邃的眼中折射出快樂的光芒來。

  發現我在看他，連忙給我輕挑的拋了一個媚眼。

  我白了他一眼，轉開了頭，盯著手中的煙火。

  火花棍不長，沒一會兒就燃盡了。我又拿了兩支點燃，淡淡的火光中，我似又看到了小時候候姐姐手中拿著煙花快樂得起舞的場景。

  …………

  這一大捆煙花放完，時間也很晚了。

  我發覺周圍的空氣越來越涼，正要看一看是幾點鐘了，忽然聽到有人大叫了一聲：「倒計時了，馬上倒計時了，來，咱們所有人一起跨年！」

  接下來是一片歡呼之聲。

  幾秒鐘後，有一個人帶頭喊：「十！」

  接著所有人都接起來：「九！」

  「八！」

  「七！」

  …………

  現場的氣氛相當的熱烈，所有的人們也都非常興奮，到喊到：「零！」之後，所有人高聲吶喊。甚至還有一堆朋友，把身材小巧的女孩子丟向了空中。

  女孩子嚇得花容失色，一聲尖叫，伴隨著朋友們「哈哈」大笑的聲音。

  …………

  所有所有的一切都顯得特別的美好，積極，快樂，幸福，以及向上。我站在原地，看著這些幸福的年輕人，忽然覺得自己離他們已經非常的遙遠。我就像是暗夜中，地下水道的一隻老鼠，不知道已經多久沒有見過光了。

  這樣的快樂時光，我也不知道多久沒有體會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