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畏罪潛逃

  洪大寶把草藥搗爛，白狼嗅著清新的草藥味，眼中警惕性稍稍弱了一些。

  「都說白狼通靈性，我幫你上藥，可不能咬人。」

  洪大寶說著用搗藥杵粘出來一坨藥泥，小心翼翼湊到傷口處敷上薄薄一層。

  白狼疼的直咧嘴，或許怕嚇到他，把腦袋轉向另一側。

  洪大寶看它如此通靈性，心底最後的一絲懼意也消散了，用草藥在傷口敷上草藥替它消炎止血。

  

  傷口的劇痛被陣陣清涼取代，白狼看向他的眼神也柔和許多。

  洪大寶回屋取出一瓶棕黑色藥液，等傷口停止出血，才擰開瓶蓋滴在草藥上面。

  白狼突然發現身體酥酥麻麻的，傷口附近竟然一點疼痛和感覺都沒有了，驚奇的睜大眼睛。

  洪大寶把它當成了『病人』，耐心的道：「小傢伙別害怕，這是祖傳配方調製的麻沸散，塗了它傷口就沒有痛覺，我幫你把身體裡的鉛彈挖出來。」

  白狼王歪著腦袋看了他一會，緩緩點點頭。

  洪大寶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用刀尖將傷口表面草藥撥開，從裡面將一顆烏黑的鉛彈挖出來，隨手將它拋在地上。

  周圍那幾頭狼看他掏出匕首，下意識就想撲上去保護首領，可是看到扔在地上帶血的鉛彈，都有些猶豫。

  「嗷嗚——」

  白狼王低吼一聲，幾頭狼慢慢向後退了一段距離，其中兩隻狼跑到小白狼的身邊，替它把捆住手腳的布條都給咬斷。

  小傢伙們脫困，不顧一切的跑到白狼王身邊，用小腦瓜不安的輕輕蹭著它的身子。

  洪大寶將腹部最後一顆鉛彈挖出來丟掉，隨手替白狼王敷上草藥泥，用紗布將傷口捆的嚴嚴實實的，又從藥箱取出一顆止血丸放到嘴邊。

  白狼王感受到他的善意，絲毫沒有猶豫，舌頭一卷就把藥丸帶到嘴裡，仰脖咕咚咽了下去。

  洪大寶去地窖取出來幾塊臘肉，隨後拋給白狼王和狼群面前，笑著道：「吃了洪家祖傳的止血丸，再吃點肉補補營養，明天一早就可以自由行動了。」

  「嗷嗚——嗷嗚——」

  小白狼歡快的叫了兩聲，在原地蹦來蹦去，只是它們尾巴太硬，晃起來就跟雞毛撣子似的。

  洪大寶哭笑不得的拍拍它們的小腦瓜，「感謝歸感謝，可你們是狼不是狗，別把尾巴搖掉了。」

  幾頭狼都沒有動身前的臘肉，等白狼仰頭叫了兩聲，才撲上去撕咬。

  洪大寶有心去找坑自己的愣子一夥報仇，又怕狼群在自家院子惹出什麼禍事，只得把老白老灰帶回屋子，反手把房門鎖上，將院裡的空間全都留給白狼王一夥。

  白狼王吃完臘肉，低吼了幾聲，狼群一隻接一隻從院牆缺口跑出去，只留下兩隻小白狼陪在身邊，過了沒多久一家三口依偎在一起，陷入了沉睡。

  黎明的曙光撒播下來，昨晚離開的狼陸陸續續回來，嘴裡都叼著花皮野兔和山雞，有隻狼嘴裡還叼著片蒲扇大小的血靈芝，比之前洪大寶采的都要大。

  白狼王緩緩站起身子，試探著走了兩步，被獵槍打爛的傷口竟然沒多少疼痛，回頭深深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仰頭嗷嗚長嘯一聲，帶著狼群從圍牆缺口離開。

  愣子、二麻子和老歪等人昨晚把小狼扔進洪大寶的院子，生怕被狼群順著味道找到他們，把染血的獵槍丟回李老槍的院，又繞到村中央的小學校，抄著木棍和鐵鍬戒備。

  等到清晨都沒看到狼群找上門，老歪疑惑的道：「愣哥，會不會狼群壓根沒跟到村子？」

  愣子冷哼道：「不可能！狼群最護短，咱們偷了狼崽子，又把領頭的白狼打傷，它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沒找咱們不代表沒有找到村子，估摸著洪大寶那小子已經被狼給咬死吃肉了。」

  二麻子聲音有些發顫的道：「愣哥，咱們是不是做的有些過分了，嚇唬嚇唬洪大寶倒沒什麼，萬一他真被狼咬死了，警員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啊。」

  「烏鴉嘴！洪大寶在屋裡不開門的話，狼未必能咬死他。」愣子沒好氣的道。

  吳三炮哭喪著臉，「狼沒咬死洪大寶的話，他肯定能猜到是咱們幹的，到時候少不了一頓毒打啊。」

  愣子臉色狂變，「格老子的！就顧著出氣了，都沒想這麼多，這下該咋辦？」

  老歪眼珠子骨碌一轉，「愣哥，下個月就是選新村長了，咱們只要出去躲上一段時間，等二大爺當選，咱們就可以殺回來！」

  愣子咬了咬牙，「就這麼辦，咱們回去收拾一下，趁沒事發之前開溜。」

  二麻子鬱悶的直抓頭髮，「愣哥，家裡老媽癱瘓在床，沒人伺候不行，沒法跟哥三個離開了。」

  「不就是一個癱瘓媽麼，餓死那個累贅算了！」愣子不耐煩的擺擺手。

  老歪附和道：「就是，為了一個癱瘓的媽，讓洪大寶給暴揍一頓不值得，若是他死了，你還得給他償命！」

  二麻子內心掙扎了片刻，苦澀的道：「我爹沒得早，是母親吃盡苦頭才把我撫養長大，絕對不能舍她而去，希望哥幾個多擔待。」

  老歪三角眼擠了擠，湊到愣子耳邊，「二麻子留下來也行，出人命了讓他頂罪，如果沒出人命讓他替咱們挨打！」

  「要得！就這麼辦！」

  愣子聞言大喜，假惺惺跟囑咐二麻子幾句，急匆匆回家收拾東西，跟老歪和吳三炮匯合，跑出山避難去了。

  二麻子知道未來等著自己的是什麼，唉聲嘆氣的回家，打開柜子拿出小半袋玉米，給老媽蒸了一鍋窩頭，將半罐子鹹菜拿到屋裡的土炕。

  祥林嬸看兒子心事重重的，擔心的道：「老兒子是不是又在外邊惹禍了？」

  二麻子擠出一絲微笑，「瞧老媽說的，你兒子就那麼願意惹事啊？」

  祥林嬸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舊手帕，顫巍巍的遞過去，「知子莫若母，說吧這次你又惹了什麼禍，媽這還有幾百塊錢存款，拿去賠給人家吧。」

  二麻子看老媽關切的樣子，心中的防線瞬間破了，噗通跪倒在地，哽咽道：「媽是兒子不孝……」

  祥林嬸心裡咯噔一下，焦急的道：「老兒子別哭，出什麼事跟媽說說，咱們一起想法子。」

  二麻子把愣子帶他們抓小狼崽子扔進洪大寶家院子的事說了一遍。

  「該千刀殺的混蛋！你們難道不知道殺人償命麼！」

  祥林嫂氣的眼前發黑，腦袋一歪摔在床上。

  二麻子嚇得魂都飛了，手忙腳亂的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