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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第二百六十三章

2024-06-29 06:31:11 作者: 雷公電母

  如果沒有王落月剛剛說安婕妤再找助孕的藥,她還真解不開這一連死串。

  趙常在的房裡找到那本醫書,上面記載著助孕的方子,清楚寫到輕則誕下怪胎,重則母子皆亡。

  趙常在這本醫書,要麼是她自己找的,要麼是從趙庶人那找到的。說明當初趙庶人不知為何原因服下此藥,許是看到安婕妤搜羅來心生嚮往偷來。

  但後來看到這方子對母體有害,為了自己只能偷偷引產。

  當然,還有另一種原因,那藥是安婕妤給趙庶人的。只是趙庶人一開始不知道藥的副作用,後來知道了才偷偷引產。

  安婕妤之所以要害趙庶人滑胎,是因為知道那胎遲早都要流,不如用來對付她和啊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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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遇菲想了想,或許她和啊煙只是對方順帶的,對方應該有更重要的事。

  是想來藉此探清她和啊煙的關係嗎?還是想別的?

  趙常在應該是找到了趙庶人和安婕妤互通的信件之類的東西,發現了這件事,所以當安婕妤說知道趙庶人死因時,她才毫不猶豫地跟去了。

  因為她知道,對方真的知道。

  安婕妤服下了和魏采女一樣的藥,按理說李德容應該也是這樣的藥,不知道是不是沒做好還是時間匆匆,李德容並沒有流出大量的血,或許是流了但被清理了。

  這樣的話,聶答應柜子里那件血衣就可以解釋了。那是安婕妤的血,至於為什麼會在聶答應的柜子里,她猜測聶答應或許也知道其中一二。

  畢竟她雖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但趙庶人的事她是從頭到尾參與其中,知道其中一二。

  因而,三年前澄陽生辰宴上那場案件,實際上沒有所謂的兇手。

  安婕妤是自願服下藥想要陷害趙常在,聶答應不知道為什麼去了安霽宮,發現死了的安婕妤和昏迷不醒的趙常在,拿起匕首將安婕妤大卸八塊。

  但自己身上染了不少安婕妤的血,所以匆匆離開回到自己的住處,剛換完衣裳就遇到了啊煙,結果被啊煙殺了,形成完美閉環。

  當然這些都只是她的猜測,這一切想要達成的目標,都建立在她們共同聽命於某個人的基礎上。

  如果聶答應不聽安婕妤的,事情就不會那麼複雜;如果趙庶人沒有服下那個傷身子的藥,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只是這個人,到底是誰?

  「落月應該知道吧。」鳳遇菲到最後把一切都理順了,也不過是縮小範圍罷了。

  「小菲兒猜到哪了?」王落月低頭品茗躲過這個話題。

  「一半一半吧。」

  「猜的真多。」王落月放下茶杯,看向對方說道:「我確實是知道,但是知道並不多,很多事要不是你剛剛理順了,我也不知道。只是很抱歉,我不能說。」

  「你們是同一個目的嗎?」

  「是。」

  鳳遇菲猶豫了很久,時不時看向她,嘆氣:「你又何苦如此!」

  王落月不在意地笑了笑:「我早該如此了。」

  「後悔嗎?」

  「怎麼會?」

  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鳳遇菲沉默了許久,「我,選擇作壁上觀。」

  「你本該如此。」王落月想到了什麼,叮囑一句:「你最好多看看董蕊煙的身體,她的身體也漸漸不好了。」

  鳳遇菲奇怪地盯著對方,慢慢想到了什麼,臉色變了。

  她想起來啊煙最近也開始怕冷,也開始經常咳嗽,身子大不如前。

  她不是沒有問過,只是對方說晚上貪涼,風寒了。現在看來,估計沒有那麼簡單。

  那個人的手,伸向了啊煙。

  不對,應該是啊煙主動找的。

  她是主動接近那個人的。

  「怎麼了?」王落月還納悶對方情緒怎麼一下子變化這麼大,她只是看董蕊煙最近身體不好,讓對方知道罷了,怎麼情緒變化這麼大?

  難道其中有什麼是她沒有發現的嗎?

  鳳遇菲勉強露出一絲笑,攥緊帕子,她沒想到啊煙竟然會與虎謀皮,更不知道啊煙什麼時候知道了這些。

  看來聶答應的死,是那個人讓啊煙乾的。

  這算盤打著真好。

  幽幽地盯著茶杯里的茶水,隨後長嘆一聲,啊煙既然做出這樣的選擇,她又以什麼面目去插手呢?

  打著關心的旗號做這些事,只會讓對方更加難受。

  鳳遇菲只是不管董蕊煙做什麼,但不代表不管對方的身體。當即就告退了王落月,起身準備董蕊煙那好好看看對方。

  去的路上,她見到了一位陌生卻有熟悉的人。

  「葉常在。」

  葉常在與她關係算不上多好,但時常往來。對方今天和她探討詩詞,寫得極好,只是越來越悲觀了。

  「娘娘。」葉常在微微俯身,清風拂過她的面頰,襯得她多幾分清麗脫俗的縹緲。

  「葉常在這是?」她瞅著葉常在獨自一人站在湖邊,手裡還拿著一本書,是來看書的嗎?表情也不太像。

  葉常在眼裡流露出淡淡的憂傷,苦笑道:「嬪妾想毀書,卻又捨不得。」

  緊接著,對方抬起頭仰望著天,「嬪妾恨書,卻也愛書。因它,嬪妾了解到了世間萬物美好,感嘆世間之大。可越讀,越難過,世間的美好,嬪妾卻什麼也瞧不見,只能終日困於這四方的囚籠之中。書中的風華,更顯得我的悲哀。」

  葉常在扭頭看向她,「娘娘,你說我該怎麼辦才好?」

  鳳遇菲沉默不語,這點不止葉常在有,但凡多讀些書的女子都會感嘆時運不濟。

  她幼年也這麼覺得,讀了再多的書,卻無法和男子站在同一地方發表自己的看法,只能躲在他們身後。

  但是她不如葉常在。

  葉常在敢於發表看法,敢於感嘆,自己卻不敢。縱使知道當代對女子以壓迫為主,為了眾人的喜愛,她最終還是選擇了屈服。

  她知道女子不應只有賢德,不應只讀什麼《女戒》,不應恪守成規,這些她都知道。

  但她選擇了沉默。

  她沒有任性妄為的資本,只能如履薄冰一遍又一遍像個木人一樣做著大家所喜歡看到的鳳家小姐,求得喜愛。

  她到底還是羨慕那些瀟灑恣意的人,不受束縛,天高任鳥飛。

  「吟安今安在,耐得半生靜。」

  這是先前葉常在拿來同她一起探討的一句,她覺得吟安更好點,葉常在是居安。

  吟,居,思

  三個字,有著對事物不同的看法。

  葉常在並沒有說話,望著湖,不知道想些什麼。

  等她再次聽到葉常在的消息時,對方已經油盡燈枯,就要與世間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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