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萬壽宴開始

  夏枝回到青筠軒時，董蕊煙已經離開了，鳳遇菲正在竹林里彈琴，見夏枝來笑吟吟問道：「如何？董夫人很好認吧」

  

  「奴婢已經將東西送到了，不過董夫人確實好認，很難想像董貴姬是她的女兒。」

  夏枝想起董夫人那不苟言笑的樣子，又想到董蕊煙那般天真爛漫的性子，確實很難聯繫起來。

  「啊煙上頭有兩個哥哥，下頭還有一個弟弟，只有一個女孩，自然要好好寵愛。先前董夫人沒想過將她送入宮中，想著嫁給一個能對她好的人，門第倒是隨意。誰知新皇登基，啊煙正好趕上了選秀，剩下的也由不得董夫人了。」

  鳳遇菲撫著琴，口中狀似無意說著。

  夏枝額頭布滿細細的汗，她果然是被鳳婉儀看穿了，這不，拿著董貴姬來試探她。

  這些東西她哪裡會不知道，借著董貴姬來敲打她，讓她不要對董貴姬下手。

  「原來如此，難怪董貴姬那般性子。」夏枝故作輕鬆地笑了笑，有些僵硬。

  這點僵硬哪裡不會被鳳遇菲看出來，她就是想讓夏枝清楚，她知道她的身份，做事情最好悠著點，別對不該動的動手。

  第二日

  今天是萬壽宴的家宴，從請安回來後，後宮的嬪妃就開始準備自己的才藝節目。

  早進宮的想要重獲皇上的寵愛，新進宮的想讓皇上注意到她們，早早侍寢好一飛沖天。

  這些日子皇上只寵鳳遇菲和董蕊煙，讓新進宮的妃嬪都以為只要侍寢了就可以專寵好些日子，至於能寵多久全靠自己的本事。

  夜晚在大家的忙碌下悄悄地來臨，有些人甚至還沒準備好自己的衣飾，才藝。

  這也怪不得她們，她們位分不高，勉強才夠資格，家世也不比那些高門嫡女，平日用度都有些吃緊，哪有閒錢去置辦衣飾，打點下人打聽皇上的喜好。

  但時間是不等人，無論她們有沒有準備好，時間到了，她們也只能匆匆忙忙地入席，坐在最末端。除非皇上有透視眼，否則根本注意不到她們。

  鳳遇菲和董蕊煙來得不算早也不算晚，她們手拉著手坐到自己的位置，也不知道是緣分還是有人刻意安排，這兩人的位置是挨在一起的。

  兩人坐下，就迎來了無數人的打量。畢竟上一月，皇上只去了這兩人的宮殿，也未召幸他人，不想讓人注意都很困難。

  這兩人衣服首飾算不得出挑，都是些常見的花樣。董蕊煙衣服花樣還算新穎，粉衣上繡著時興的魚戲蓮花。

  鳳遇菲的衣服花樣雖常見，但料子是上好的蜀錦，沒有精心裝扮但又恰到好處。一粉一藍，相得益彰。

  那些妃嬪暗自打量她們，又看了看自己的裝束，不比她們的差甚至還比她們的更華貴美麗。

  嗯，奪回皇寵，有戲！

  「皇上駕到，太后娘娘駕到，皇后娘娘駕到。」司儀太監高聲喊道。

  眾人起身行禮：「參見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免禮。」龍江落淡淡說道，他本人對這場家宴表示相當不感興趣，甚至還有一絲不想來，當然想和實際是一回事，他不得不來。

  他隨意看了坐在下首的妃子，毫無任何興趣。今晚的家宴就得選出下一個要辦事的人，又要看那些妃子爭奇鬥豔，各顯神通。

  龍江落表示他頭有點疼，能走人嗎？

  反正吸引他的注意他大概都能猜到，不是唱歌跳舞，就是彈琴賦詩。雖然他是挺喜歡這些的，但這麼多人表演差不多的東西，再喜歡都想吐。

  「皇上，皇上？」皇后的話讓龍江落回過了神，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嗯？什麼事？」

  剛剛光顧想著事情，就連剛剛太后皇后說的話他都沒仔細聽。

  「皇上可是最近太過勞累了？可要好好歇息才是，國事雖重要但身子最重要。」皇后隨著皇上的目光看去，只見一碧藍女子和淡粉女子聊得正開心，狠狠攥緊手中的帕子。

  表面上雖風輕雲淡，但內心早已將這兩人拿小針扎得死死的。

  這次皇后是真的錯怪了鳳遇菲她們，龍江落不過是隨意看了一眼，壓根沒看到鳳遇菲和董蕊煙在那。

  他滿腦子想著就是趕緊結束宴會，他只想回紫宸宮安靜睡覺。

  上首的風波暗涌坐在下首的鳳遇菲自是不知情，她正和董蕊煙在說些悄悄話。

  「皇上，嬪妾給皇上準備了一首《山水蓮》慶賀陛下生辰。」王德儀緩緩走來，盈盈一拜。

  「嗯，你下去準備吧。」龍江落臉上毫無波瀾，內心甚至有一絲想笑。他要是沒記錯的話，這位王德儀好像每次宴會都表演古箏，然後都是同一首曲子，整體曲調都不帶換的那種。

  聽著熟悉的音樂，看著熟悉的指法。龍江落甚至知道她下一步要彈什麼，該怎麼彈，哪裡該下降，哪裡音樂拔高。

  龍江落看著有些乏味。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下一位是安貴嬪，她彈琵琶，彈的是《春江花月夜》好好一名曲，給它整的。

  然後再下一位就是李德容，賦詩，這是難得會變的東西了，雖然每次內容都差不多。

  也是應了龍江落的猜測，接下來安貴嬪，李德容果真表演彈琵琶賦詩。新進宮的妃嬪無不震撼於她們的才華，舊宮嬪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宴會獻藝的順序是按照舊宮嬪先新宮嬪後，再以位分的高低。舊宮嬪並不多，很快就輪到了新進宮的妃嬪。

  新進宮的自然是不知道裡面的規矩，都想趕緊給皇上獻藝，好讓皇上注意到她們。

  場面一度十分混亂，好在太后經驗豐富，讓她們按自己的位分來表演。作為新妃嬪位分最高的鳳遇菲自然是第一個。

  皇后涼涼地看了一眼，不用想也知道鳳遇菲是要彈箏。

  鳳遇菲的箏技本就高超，要是讓皇上注意到了，那她說不準又要寵上一段時間了，絞著帕子本想說些什麼，卻被人給打斷了。

  「早先聽聞京城四大絕，鳳婉儀的箏，董貴姬的舞，皇后娘娘的喉，福安郡主的蕭。今兒個本宮也算託了皇上的福氣，也能欣賞欣賞鳳婉儀的箏了。」

  賢妃坐在一旁嬌笑著，眼裡的餘光時不時往皇后看去，看到對方一張豬肝臉，賢妃笑得越發燦爛。

  「可不是，鳳婉儀的箏我閨中有幸聽到一次，真真是震撼不已。比起賢妃的彈的箏，那真真算是天樂之音。」賢妃出聲，與她不對盤的德妃怎麼可能閒著。

  德妃面容姣好，身著一身逶迤拖地粉色水仙裙，顯得她身姿嬌柔美好，垂鬢髮間斜插鑲嵌珍珠步搖，高貴奢華而又不失優雅，一雙丹鳳眼微微上挑，得意地看著賢妃。

  賢妃氣得火冒三丈，她不擅箏京城後宮人人都知，偏偏還拿她和鳳遇菲做比較，這不是存心添堵嗎？

  她看著德妃發間的珍珠步搖，再摸摸自己頭上的飛蝶珍珠簪得意笑了。她這個簪子可是皇上親自賞的，上面的珍珠又是南海的珍珠，個個個頭大個，晶瑩剔透。

  賢妃這般想著，內心的怒火倒是平歇了不少。這雖說是家宴，但也是皇上的命筵，鬧起來確實不太好看，也將怒火隱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