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不卑不亢

  「凡事不必強求，如果他能接受你的缺陷，這樣的男人才值得你託付終生。」

  奶奶的話讓林清淺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迷霧散去，她看到了那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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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清淺靠在奶奶肩上，「奶奶，我聽你的。」

  她從小就聽奶奶的，奶奶就是照亮她前路的燈塔。

  年二十九上午，林清淺去村頭小超市買了對聯和年貨，熱熱鬧鬧地置辦家中。

  雖然天很冷，她卻忙得熱火朝天，精氣神也十足，大約因為她現在是家中頂樑柱的緣故，沒有人可以依靠，大家還得依靠她。

  林清淺先是拎著江時珩的禮品把幾個家族親戚都走了一遍，然後回家幹活。

  辭舊迎新，屋裡屋外都打掃得乾乾淨淨，晚上做了一桌好菜，林清淺忙得滿頭大汗。

  晚上又給奶奶泡了個腳，她學著網上教的按摩腳底的方法替奶奶捏腳，癢得奶奶直樂。

  一旁的糖豆瞧著好玩，「媽咪，我也要給太奶奶捏腳。」

  奶奶笑眯了眼，「哎呀，我們小糖豆真是太孝順了，奶奶謝謝你，不過奶奶腳粗會傷到你的小嫩手，讓你媽咪捏捏就好。」

  林清淺卻說，「奶奶，你就讓她玩吧，別慣著，她在山上野慣了。」

  奶奶，「山上？」

  林清淺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只得半真半假地解釋，「我去大山里當過支教老師，其實石頭就是我當時的學生，不是……福利院的孩子。」

  她之前撒了個小謊，稱石頭是福利院的孩子，主要還是不想解釋太多過去，怕說漏嘴。

  奶奶輕哼，「去當支教老師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為什麼要撒謊？你是不是還瞞我什麼了？」

  「沒沒，保證沒有了。」

  林清淺舉手發誓。

  奶奶卻狐疑地瞪著她，林清淺被老人家瞪得吃不消，連忙喊糖豆，「糖豆，快來幫太奶奶捏腳啦。」

  很快，簡陋的屋子裡又恢復了歡聲笑語。

  林家的親戚不多，隨著林清淺父母的離世就更少，加上他們一家常年不在老家住，家族裡頭只有叔叔嬸嬸還有些話說。

  不過村里人很熱情，大年初一都是每家都串門拜年，還有舞獅表演，反倒比城裡熱鬧。

  很快石頭糖豆就跟村里孩子熟悉起來，一天野下來身上都髒兮兮的。

  初三的午後，林清淺正在家裡熬糖，準備給小朋友們做炒米糖吃，小糖豆卻哭著回來，林清淺連忙問她怎麼了。

  糖豆哭得格外傷心，「媽咪，他們說我沒爹，是個野孩子。」

  「我說我有爹，我有兩個爹，他們就笑我……嗚嗚……」

  林清淺，「……」

  「好了好了，不哭，我們一會兒吃炒米糖，媽咪做的可好吃了，他們沒有，饞死他們好不好？」

  糖豆吸吸鼻子，「他們還罵你……」

  「罵我什麼？」

  「罵你是狐狸精，不知，不知……」

  糖豆似乎一下子想不起來怎麼說，抓抓腦袋，把辮子都抓散了，「反正他們罵你，他們壞。」

  「不過石頭哥哥已經幫我打了他們。」

  林清淺微微皺眉，「打人是不對的。」

  她抬頭看到石頭就站在門口，仿佛做錯了什麼事，又有些不忍譴責，嘆了口氣，

  「石頭，過來，還有糖豆，把你們髒兮兮的手洗一下。」

  石頭連忙走過來，他的表情有幾分忐忑，「林老師，他們說話太難聽了，我就打了那個帶頭的，也沒打得太狠……」

  林清淺拎起水瓶往盆中倒熱水，「算了，打已經打了，有什麼事我擔著。」

  從當初決定單獨帶糖豆回來時，她就已經做好了被人非議的準備，畢竟她還沒結婚，孩子卻已經這麼大了，村里什麼閒話都會有。

  「不過咱們下次不打人好不好？」

  石頭見林老師沒有怪自己，連忙點頭，「好，我保證下次不打人。」

  林清淺拉著兩小隻一起熬糖做炒米糖，忙碌了大半個鐘頭才終於可以切片，林清淺拿起兩塊遞給他倆，「嘗嘗。」

  糖豆咬了一口，「甜。」

  「香，真好吃。」

  石頭也連說好吃，兩個小傢伙興高采烈地吃起來，完全忘記了先前的不愉快。

  就在屋內歡聲笑語時，屋外卻傳來不小的動靜，有人扯著嗓門在叫嚷，林清淺聽不清，便開門走出去，就見一群人站在自己門口。

  她才要問怎麼回事，一塊石頭就朝自己砸過來，林清淺本能避開，卻還是被擦傷了眼角。

  林清淺快速扶住一旁的牆壁，憤怒質問，「誰？」

  旁邊有村民勸道，「大寶媽，說歸說別動手，免得傷了和氣。」

  站在人群中間的女人身量單薄，臉似錐子，眼神極其兇惡，似乎要將林清淺給生吞活剝了，

  「什麼和氣？哪來的和氣？」

  「一個小女表子養的野種也敢欺負我兒子？給她臉了！」

  林清淺懂了，這是來興師問罪的，「這位嬸子，我已經聽石頭說了前因後果，他說是你兒子先罵人，他才動手的。」

  「動手不對，不過罵人也不對。」

  「讓他們兩個孩子互相道歉一下，至於你家孩子的醫藥費和營養費我會承擔。」

  林清淺條理清晰，不卑不亢，

  「這樣的處理方式可以接受嗎？」

  大寶媽狠狠『呸』了一口，「什麼東西？還好意思要我們家大寶道歉？我家大寶說錯了嗎？」

  「你一個單身女人還帶著兩個孩子，不是狐狸精是什麼？」

  「指不定連孩子爹都不知道是哪個！」

  周圍人群發出鬨笑。

  有人趁機道，「我聽她閨女說她有兩個爹。」

  「哈哈……」

  「兩個爹？這是知道的爹吧，不知道的就說不清了……」

  「這麼年輕漂亮也不知道在城裡做什麼工作，說不定就是那種地方的小姐。」

  「……」

  幾乎所有人都用一種不懷好意的目光打量著林清淺，仿佛她就是個人盡可夫的娼婦，眼神中有鄙夷，更多的是男人們不懷好意的打量。

  石頭衝出來，「你們在胡說什麼？林老師是導演，導演你們懂不懂？」

  「就是給明星們拍戲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