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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生日祝福

2024-06-29 05:55:43 作者: 一源LL

  媽媽病重的日子裡,傅聞青似乎就只剩下了兩件大事——做好出賽預備和照顧媽媽。

  今天是什麼日子,她竟然一點也沒記起來,直到看見那個精美的生日蛋糕、以及寫在蛋糕上的字,還有燃起的蠟燭,才意識到今天過後,她就又大了一歲。

  可是秦山,怎麼會知道她的生日是什麼時候?畢竟他們在一起相處的時間還很短呢。

  秦山是故意帶傅聞青離開的,這樣孩子們就能悄悄在教室里為她準備驚喜。

  等回到教室,32個孩子已經在擺放蛋糕的課桌後排成幾排。他們每個人手裡都捧著一塊小巧的水晶燭台,燭台里插著彩色蠟燭,蠟燭頂端,金色的火苗歡快地跳躍著,映亮了他們充滿童真的面龐。

  一見傅聞青和秦山進來,一個左腿安裝義肢的小男孩就走向他們,將一束散發芬芳的香水百合送到傅聞青手上,一板一眼用朗誦的腔調說:「小青姐姐,祝您生日快樂。在這歡樂的日子裡,我們也祝願周媽媽能戰勝病魔、早日康復,回到學校,繼續給我們上課!」

  男孩話音落,排好隊的孩子們就在老師的指揮下開始唱歌,是翁倩玉唱的《祈禱》:

  讓我們敲希望的鐘啊

  

  多少祈禱在心中

  讓大家看不到失敗

  叫成功永遠在

  讓地球忘記了轉動啊

  四季少了夏秋冬

  讓宇宙關不了天窗

  叫太陽不西沖

  讓歡喜代替了哀愁啊

  微笑不會再害羞

  讓時光懂得去倒流

  叫青春不開溜

  讓貧窮開始去逃亡啊

  快樂健康留四方

  讓世界找不到黑暗

  幸福像花開放

  ……

  一直以來,傅聞青都以為自己是女孩子裡最堅強的那一個,媽媽的病情將會往怎樣的方向發展,她早就查詢醫療資料得知了,也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當這感人的一幕出現在眼前,她依然沒能控制住自己,聞著百合花一陣陣醉人的香氣,她泣不成聲,兩腿也軟得站不住了。

  秦山仿佛看見了傅聞青在這時掩飾不住的脆弱,展開手臂抱住她,讓她伏在自己的肩頭,靜靜地哭泣。

  那是有生以來,傅聞青度過的最為難忘的一個生日。連陶麗紅也來分享蛋糕了,對她說了不少鼓勵的話,並誠心誠意邀請她,如果有可能,等比賽結束後來亮星星任教,教授殘疾兒童們跳芭蕾舞。

  未來的事,傅聞青壓根就不敢去想。沒有了媽媽的日子將怎麼度過,那難道不該是許多年後,連她也老去的時候再想的嗎?

  憑藉頑強的生命力和醫生精心的治療,周遠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康復。進食依然得靠食管,呼吸機也不可能再取下來了,可語言表達能力有所恢復,她又能和旁人進行短暫交流了,並且每天還能讓病床升起來一會兒,那樣她就能半躺半靠著。

  傅聞青的生日派對結束後,秦山告訴她,她的生日,是剛到亮星星時,他找周老師打聽到的。那時他就表達了要為她好好過一次生日的意願,周老師卻含笑說:「就剩這麼點時間了,好好用來備戰吧,其它那些事先別管了。」

  然而從周遠的語氣里,完全能聽出她實際上很想好好給女兒過這個生日,秦山甚至能感受到她的期望——她要親手為女兒切開生日蛋糕。

  周遠沒能撐到傅聞青生日的這一天,但她的心愿實現了,傅聞青沒有因為她病情惡化,就在無聲無息中度過二十三歲的生日。

  參選劇目選定以後,經過幾次彩排,就到了拍攝視頻的時候。

  備賽之初,傅聞青和秦山的想法是送評視頻只有他們兩人出鏡就行,假如初選能通過,再將舞團合演的部分添加進來。視頻拍攝地點,會是秦山家的那個小練功房。

  可在亮星星進行了一段時間的培訓之後,傅聞青徹底改變了主意。她和秦山是何其幸運,能在開賽之前認識殘疾兒童藝術學校的這群小學員。正是陶麗紅校長和媽媽共同的努力,才成就了如今這圓滿的一切——他們將作為一個完整的團體參賽,伴舞的殘疾孩子們,他們每一個都將是這個團體的一部分,缺一不可。

  加上拍攝舞台變大了,從練功房移到了禮堂舞台上,並有電視台的攝影師來進行攝錄,條件之完善無可挑剔,所以理論上參賽作品應該具有極高的專業水準。

  不過拍攝開始前的幾個晚上,傅聞青每次從醫院回來都顯得悶悶不樂的,秦山和她說話時總發現她在跑神,也不知腦瓜子裡在想什麼。

  「怎麼了小青?周老師她,不是狀態還不錯嗎?」拍攝當天,大清早大家就全趕到了禮堂,秦山特意把傅聞青叫到禮堂後的小花園裡問她話。

  傅聞青故作輕鬆地回答:「是啊,王醫生昨天也和我夸媽媽,說她特別配合治療呢。」

  「那你還愁個什麼啊?我覺得,你挺發愁的。」秦山老實不客氣地說。

  「唉~」傅聞青這才嘆了一口氣,答道:「前幾天我接到燕京曾秘書的電話,和她聊了一會兒。」

  「曾秘書?她是誰?」

  「曾秘書,是拉斯卡拉芭蕾舞城市友誼表演賽中國籌辦組的秘書,相當於對外聯絡辦公室的總負責人。」

  「哇,那她可是個大人物呢!她親自打電話給你,說了啥呢?」

  秦山並未因傅聞青收到曾秘書的電話就感到有多麼榮幸,以傅聞青的反應看,她和曾秘書的交談似乎不太愉快,否則幹嘛談完後會這麼心不在焉的?

  並且還有一件事令秦山不解,兩天前,傅聞青一意孤行地更改了送選劇目,事先沒有和包括他在內的任何人商量。

  傅聞青靠在禮堂外的花園鐵欄杆上,玩弄著手指說:「大賽組委會對於我倆代表寧市參賽,挺重視的,所以對於咱們的訓練情況十分關心,在賽前專門打電話來問我們缺乏什麼,需不需要他們提供支援。」

  「這樣啊?這不是好事嗎?組委方能這樣主動地來問你,說明你得到了他們足夠的重視啊。」聽到這兒,秦山終於笑了出來。

  傅聞青卻依然滿腹心事,怎麼也不樂不起來。

  秦山要是還「看」不出這裡面的確出了問題,那就成反應遲鈍了,他慌忙收起笑容問:「曾秘書到底說了什麼,能把你愁成這樣?」

  明知秦山看不見她,傅聞青也不敢注視那雙茫然的眼睛,她說:「聽說我們啟用的是殘疾兒童伴舞團,曾秘書非常不滿意。她認為這樣的團體絕對不能登上國際大舞台,讓一群身體有殘缺的孩子在台上混亂表演,她說是在丟國家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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