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打鬼子

  出了皇帝的寢宮，唐少主向太監詢問了側聖的住處。

  雖是夫妻，但根據宮廷的規矩，皇帝和「皇后」的寢宮是分開的。

  太監領著唐西來到了一間偌大的宮殿前，此宮便是專屬於側聖的地方，名叫棲鳳閣。

  單看名字，顯得「陰里陰氣」，並不符合唐少主的男兒陽剛。

  唐西便命太監明日將這宮名改一改，原本想改成「中南海」...

  但想了想，還是算了，紫光閣比較好些！

  

  一夜無話。

  隔日一早，唐西剛起床，享受了一番宮女們的貼身服務後，門外便來了幾名太醫。

  不用想也知道，是李瀟瀟派來的。

  她既是默許了唐西可以暗下出宮，自然也得找個由頭為唐西行「方便」，感染風寒，便是最直接的方式。

  而這幾名太醫顯然事先被打過了招呼，進入紫光閣後，摒退了侍奉的宮人，但並未為唐西診脈。

  與唐西閒聊了幾句後，便告辭離去。

  之後，傳出去的風聲便是：側聖昨夜染了極重的風寒，不便露面，只能深居宮中，由太醫院的人負責照料起居。

  第三日，霍長青帶著兩個藥童奉詔入宮，為側聖看病。

  唐西自然無病，要霍長青來，不過是想借著他的掩飾出宮。

  假扮成霍長青的小藥童，兩人順利走出了宮門，在趕回商會的車上。

  唐西問道：「晉王妃那邊的情況怎麼樣？儀天的壽宴開始之前，我命你以看病的名義前往東郊行宮，目的是觀察一下晉王手下府兵的動靜，順道看看晉王身邊是否真有一個叫岑尚的人。可有眉目？」

  李天承說過，洛陽城已知的只有三人會用蠱，靈虛和假扮成影月裳的伊賀由子之外，就只有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岑尚。

  此人以長生蠱保住了晉王妃的性命，卻為何對外宣稱晉王妃是中毒？

  李天賢指使吳仁興篡改了廷尉府的記錄，假稱當年唐府滅門是先中毒，後被殺，且所中之毒和晉王妃的一樣。

  其目的，除了是想通過唐西找來霍長青之外，還深有誤導的嫌疑。

  同時，也側證了一點，李天賢知曉當年一案的隱秘。

  廷尉府的真實案卷記錄，此刻恐怕就在李天賢手中。

  儀天回長安的時候，帶走了七大皇子和晉王妃。唐西想要追查兇案的主謀，便只能先從岑尚此人身上找突破口。

  還有一點，在追捕吳仁興的過程中，出現了「紅蓮教」這一神秘的邪教組織。

  紅蓮教手段陰毒，甚至已經滲透到了商會之中。

  壽宴之前，唐西以吳仁興的鈴鐺測出了商會中蠱的侍衛，便證明了這點。

  而岑尚與這個邪教必然有深重的關係，揪出此人，一來可以得到唐府滅門的線索，二來也可保證商會之人的平安。

  霍長青卻搖了搖頭，道：「東郊行宮，並無岑尚此人，或者說此人隱藏得極深。但老夫卻得知了一個重大的秘密。」

  唐西問道：「是何秘密？」

  霍長青一笑：「晉王妃岑嵐，其實也是個用蠱的高手。此前，芊兒所中之蠱，便是她命人下的。」

  唐西大驚：「什麼？她也會用蠱？」

  晉王妃居然也會用蠱？

  岑嵐是晉王妃的閨名，這唐西一早就知。

  此時又說她也是用蠱高手，岑嵐、岑尚...該不會這兩者是同一人吧？

  霍長青接道：「沒錯！這是她親口所說，而且老夫與她之間達成了一個交易，這個交易還與你有關。」

  「什麼交易？」

  「老夫指點她煉成長生蠱，作為交換，事成之後，她為芊兒解蠱，並保證我藥王穀日後在洛陽的安全。但她不知道的是，芊兒身上之蠱已解。老夫便順帶加了一個條件，要她提供當年屠殺唐府滿門的線索。」

  唐西迫切問道：「那她說了什麼？」

  霍長青卻又搖起了頭：「她確是想說些什麼，但正要說出口時，儀天和靈虛老道突然來到，便只能暫時作罷了。老夫裝作再次為她診脈，而儀天也早知岑嵐乃是中蠱，更讓靈虛拿出了那半本長生蠱的殘卷。」

  「老夫當日前往行宮，摒退左右後，岑嵐便退去了偽裝，與我坦白了此事。她身上之蠱已經寄生了多年，與之血肉共生，卻令老夫第一次診脈時看走了眼，蠱蟲以毒藥為食，她同時身中十三種毒藥並非他人所害，而是自己服下。」

  唐西聽後，眉頭深鎖。

  兩人說話之間，馬車已然進到了商會總舵大院。

  下車後，卻在大院中看見了一個身穿千牛衛鎧甲的將軍，正是蒙東。

  蒙東披著一件披風，看似風塵僕僕的模樣，顯然是星夜兼程的趕回洛陽。

  「魏公...不，末將蒙東參見側聖。」

  蒙東一見唐西，便要行禮。

  唐西撇去心中陰霾，笑著走過去扶助了他，道：「蒙將軍不必多禮，進內說話。」

  說著，便帶著蒙東走進了商會大廳。

  坐在主位上，唐西與蒙東客套幾句後，切入正題：「蒙將軍，長安之行，可有收穫？」

  儀天的壽宴當日，蒙東帶著三千士兵消失在了城外，實際上卻是受了唐西的指令前往長安，目的不外乎是前往花悅樓，起底「影月裳」。

  雖說暗查起底這種事，商會之人更加拿手，但唐西叫蒙東帶著千牛衛前去，卻是另有深意。

  與李天承在青樓會面時，「影月裳」自稱汨羅神教的神女，李天承也自加佐證，但話都是他們說，真假與否卻猶未可定。

  果不其然！

  此女的身份當真有假，乃是倭國伊賀家族的人所扮。那麼，真正的影月裳呢？

  伊賀由子聲稱可以幫助唐西獲得實權，她的底氣從何而來？

  蒙東這時回道：「末將星夜趕往長安，馬不停蹄，但終究是晚了一步。在趕到的前一晚，花悅樓突然燃起了大火，所屬皆被燒盡。花悅樓的老闆史達在大火中身亡，一共數十人死於非命。」

  「這場大火來得蹊蹺，恐怕是有人故意為之。而且，末將在接手現場搜查的時候，發現這些死者，包括史達在內，都是先被殺，而後才被焚屍。」

  唐西聽後，微微點頭：「不用想，肯定是有人事先洞悉本少主的想法，將花悅樓的有關人等殺盡，再縱火燒盡所有證據。其目的，便是要讓我們無法從花悅樓處得知，倭國潛入了大周的意圖。」

  蒙東疑惑道：「倭國？倭國與大周並無建交，且經常派水師襲擾我們的屬國，新羅，朝廷早就想對他們用兵，但苦於沒有很好的藉口。」

  「側聖此時提起，難道說晉王妃中毒和私鑄軍械一案，與倭國有關？」

  在蒙東的認知里，儀天給唐西三千兵權，不過是為了調查晉王妃中毒和軍械案，此時見唐西口中說到倭國，卻是以為兩者之間有所關聯，從而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唐西卻笑道：「先別管關不關倭國的事，日後他們必會露出狐狸尾巴。但既然這群小蘿蔔頭來了，便不能置之不理。蒙將軍，你此去幸苦了，且先回應稍作整頓，明日本少主有要務交託於你。」

  蒙東點頭，但臨走之時，多問了一句：「側聖要辦何事？可否先說，末將也好有所準備。」

  唐西狡黠一笑：「打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