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血脈壓制

  這一夜，註定是不眠之夜。

  唐西回到商會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四點的樣子。

  而蒙東，天沒亮，便帶著三千千牛衛浩浩蕩蕩地出城，也不知是受到了唐西何種指令。

  在漫天的煙塵之中，隱沒於天色。

  第二天一早，今日便是皇帝壽宴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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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路王公貴族相繼入宮朝賀，萬民朝拜，盛況空前。

  唐西從書房中走出來，一臉的疲憊之色，顯然是未曾休息過半分。

  而在此期間，不斷地有商會的侍衛進出於書房，像是在奉行唐西布下的各種命令。

  霍芊秋的房間外，唐少主駐足。

  剛想敲門，卻見霍長青從裡面打開了門，見到唐西微微有些意外。

  便笑道：「今日是皇帝擺宴的第一天，你這個魏國公，還這麼清閒？皇帝的壽禮不會還沒準備吧？」

  唐西也跟著笑道：「整個天下都是皇帝的，你說她會在意什麼所謂的壽禮嗎？不過是形式罷了，本少主送她一碗清水湯麵即可。」

  說著，話鋒一轉，問道：「霍醫仙的情況怎樣？醒過來沒有？」

  霍長青一嘆，搖了搖頭。

  唐西隨即掏出李天承給他的那瓶藥水，道：「這是某人給我的藥水，據說可以壓制蠱蟲。霍谷主可以看看，是否對霍醫仙身上的蠱蟲有用？」

  霍長青接過，打開瓶口一聞，眉目突然一亮，便轉身走向了霍芊秋的睡塌。

  唐西也跟了進去，只見霍長青將瓶口湊近了霍芊秋的鼻子處。

  霍芊秋當即便有了一些反應，眉頭微微冊蹙動，緊接著便全身抽搐起來，像是癲癇發作的模樣。

  霍長青臉色一變，趕緊將藥瓶拿開，並退後了幾步。

  唐西也是一怔，問道：「霍谷主，這是...」

  霍長青思索了片刻，深沉道：「這藥水確有克制蠱蟲的作用，甚至能殺死蠱蟲。但一旦服下，恐怕也會有副作用，對人體產生不可逆轉的傷害。非到萬不得已，不可輕用。」

  唐西臉上閃過一絲黯然：「好吧！那霍谷主且先斟酌，若有什麼需要，儘管跟裘萬山說便是了。我還有事，霍醫仙就有勞你照顧了。」

  說完，做了一揖，便要轉身退走。

  但，忽然又像想到了什麼，又道：「對了，之前聽你說，我的血能豢養蠱蟲，現在還需要嗎？」

  霍長青聞言，也是恍然想到的樣子，點了點頭，而後將一個茶杯作為器皿，向唐西遞了過來。

  唐西割破手掌，為霍長青留下了小半杯血液後，便告辭離開。

  霍長青將茶杯放在桌案上，取來了昨日豢養蠱蟲的容器，但打開封口一看後，卻猛然大驚。

  容器內的蟲卵吸收唐西的血液後，不知何時，已有幾隻蠱蟲破殼而出，但卻都莫名其妙的死了...

  蠱蟲的生命力極強，即便是宿主身死，仍能操控屍體活動。

  按理說，以宿主的鮮血滋養，必然是可以孵化的，但怎麼突然死去？

  霍長青思來想去，也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良久後，忽然靈機一動，喃喃自語道：「該不會是...這小子的血脈，天生壓制蠱蟲吧？又或者...」

  有些搖擺不定的踱步了許久，霍長青面色一狠，像是做出了某種抉擇。

  下一刻，便將唐西留下的血，灌入了霍芊秋的口中。

  ......

  「洛陽城！呵呵，果然是氣派！」

  妲雅騎著馬，帶領一眾突厥侍衛駐足於洛陽城外，仰望著高聳巍儀的城牆，不由感嘆道。

  他們不走尋常百姓入城的南門，而是改走外邦使節的專屬通道，洛陽東門。

  妲雅的手上拿著一本通關文牒，便大搖大擺地走向東門。

  快要抵達皇城軍的檢查點時，愕多勒有些憂心的說道：「公主，可汗陛下並不同意我們以使節的身份進入洛陽，你手繪的通關文牒...能不能瞞住大周的官軍？」

  妲雅嫣然一笑，道：「無妨！即便他們看出了貓膩，也不敢拿我們怎麼樣。不以使節的身份進去，我們何以參加大周皇帝的壽宴？」

  愕多勒聽此，便收住了口。

  妲雅天資奇高，雖常年被困幽室，但並未與社會脫節，反倒是借著這「困足」的優勢，學成了一身詩畫雙絕的本事。

  她手中的通關文牒，雖然是偽造手繪的，但幾乎可以以假亂真。

  明面上，西突厥雖然正在入侵大周的西域四藩。但正值皇帝壽宴，戰事止戈，大周朝也並無斬殺來使的慣例。

  負責值守東門的官員，看到是西突厥的公函後，雖說臉色有些不善，但倒也沒有為難。看不出文牒的貓膩，也只能安然放行妲雅等人。

  等進入了城門，妲雅伸手招來了愕多瑪，說道：「你在大周臥底多年，對大周朝的人情世故比較熟悉，讓你在洛陽城中準確地找出一個人，應該不難吧？」

  以前的凌雲志，現在的愕多瑪，一臉的奉承道：「不難！尊貴的高原明珠，不知道你想找誰？」

  「唐西！」

  愕多瑪訝然。

  ...

  商會的廚房中。

  唐少主指揮著一眾廚師，正在擺弄一道菜。

  正是他前世世界中，那一道上過國宴，用以接待外賓的名菜---開水白菜。

  正如唐西所說，儀天執掌天下，皇宮大內珍寶無數，她幾乎是什麼都不缺的存在。

  唐少主不想惡俗，不想學著一眾百官送上金銀名畫、翡翠如意之類的禮物，便想搞出一道看似簡單，卻也著實不凡的菜式奉上。

  再佐以一碗勁道的素麵，寓意福壽綿長，當作是給儀天的賀禮。

  商會的廚師都未曾做過這樣的菜式，唐西只能手把手的教授，但自身也是個半吊子，循著前世在網上看到過做法，一陣「長篇大論」。

  好在這些廚師的悟性也都很高，雖然做不成現實中的那麼「完美」，但也有七八分相似，以及五六分的味道。

  到黃昏時刻，賀禮已成。

  唐西命人先將賀禮帶入宮中，以便宮廷的試吃官先查驗。

  皇帝的膳食審查極為嚴格，朝臣上供的食物都必須經過無數道檢查，先試毒，後試吃。

  負責試吃的人沒有問題後，方才被送到皇帝的餐桌上。

  這時，唐西剛走出廚房門口，便有一名侍衛前來稟報：「少主，門外有人求見，說是你的老友。」

  老友？

  坦白了說，能稱作唐西老友的人並不多，一時間他也想不起來是何人。

  等來到了商會門口，卻見來人的面孔並很陌生，未曾蒙面。

  但對方又為何自稱「老友」？

  見到唐西走來，那人帶著笑意：「閣下可是魏國公，唐西？」

  唐西疑問道：「沒錯！你是哪位？我與你並未相識，你何以自稱是我老友？」

  那人輕笑，淡然一句：「江心河畔，雷火沉船。」

  說完，便快速離去。

  唐西微微一愣，細思著那人的話。

  片刻後，猛然一驚，趕緊大呼道：「來人，追！務必抓住剛才那人。」

  說話的同時，他也快速衝出了大門口。

  大街上人潮擁擠，那人若是混入人群，便再難追查蹤跡。

  而令唐少主想不到的是，那人退走後，並未走遠，幾乎可以說未曾逃跑。

  此時，就站在門外的不遠處，笑意盈盈地看著追出來的唐西。

  但他並非獨自一人，身旁還有一隊「人馬」，為首的是一個靚麗的西域女子。

  「突厥女臥龍？」

  唐西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