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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終於達成合作

2024-06-29 05:18:37 作者: 泠泠七弦上

  藏在暗處窺探的人一路跟到山頂,等進了飛鳥台之後,便消失了。

  李昭和裴少宴裝作不知,堂而皇之地頂著夜色敲開了青州山頂的南麓小苑的大門。那守門的僕人也很是瞭然,直接領著李昭二人進了小院左側的廳內等候,又送來了茶和點心,讓兩位稍安勿躁。

  他們二人就這麼在廳內等了約莫三盞茶的時間。

  然而等來的,卻不是李清然,也不是裴廷風。

  一身風塵,滿臉疲憊的裴瞋走近廳內,開口就喊了一聲子胥。

  李昭不禁挑眉。

  哦?

  

  這是要打感情牌了?

  裴少宴規規矩矩起身,拱手一禮,口呼父親。

  「身體可好?」裴瞋問。

  「尚可。」裴少宴斂眸回答。

  兩人之間的氣氛簡直是降到了冰點。

  一旁的李昭也懶得插嘴,翹著腳坐在椅子上,悠閒地拈著桌上的點心時,吃完還喊僕人過來添了一杯茶。

  「你就為了這樣的女子,要與家族為敵嗎?」裴瞋眼神厭惡地看向李昭,手一指,抬著下頜說道:「子胥,青州山局勢已定,從你們讓渡那一半的秘寶圖以換取喘息的機會開始,天命就已經不站在你這邊了,你可想清楚了?」

  哐啷!

  空茶盞摔在了裴瞋面前,直把他嚇一跳。

  「我是什麼樣的女子?」李昭突然站起身來,一步步逼近裴瞋,一隻手甚至扶到了腰間的佩劍上,「您比我年長,我尊您一聲叔叔吧。裴叔叔,我們在盛都如履薄冰時,您在哪兒?您只怕是在想著如何幫自己的好大兒謀求更多權益吧?我們在二皇子手下步步為營時,您又在哪兒?您但凡盡過一點兒做父親的責任,我都當您是有底氣站在這兒的。」

  打人不打臉。

  李昭的這一番話簡直要撕了裴瞋這張偽善的老臉。

  「裴叔叔,怎麼不說話了?」李昭氣勢半分不輸,直視裴瞋,繼續說道:「還是您覺得,您是裴少宴的爹,僅憑這個,您就可以在做了那麼多傷害裴少宴的事之後,仍舊死乞白賴地站在這裡對他指指點點?」

  裴瞋怒而拂袖,梗著脖子去看裴少宴,呵斥道:「子胥,你是要不忠不孝嗎?」

  一聲悶笑。

  原本十拿九穩的裴瞋驚愕地發現,笑聲來自於自己那個一貫逆反不爭氣的小兒子。

  「您對我的孝順要求太高,我自認為做不到。」裴少宴以拳抵嘴,收斂了笑容,語氣疏離地說道:「您當初偏心裴廷風時,可曾想過我也是您的親生骨肉?裴廷風在我背後給我使絆子,您不阻止,也不曾為我說一句公道話,可想過會寒了我的心?」

  話是情真意切。

  此刻裴少宴眼底的薄涼太過明顯。

  李昭看得心情,忙走過去,拉過他的手輕輕捏了捏。

  「無妨。」裴少宴側頭望向李昭,積雪一般的眸子轉瞬間春風化雨,「我的心早就在過去的十幾年裡練得剛硬,這麼直面風雨……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李昭眉梢一擰,轉而看向又氣又惱的裴瞋,笑眯眯地說:「裴叔叔,現在您的如意算盤沒了,不如把裴廷風喊出來,咱們坐下來慢慢談吧?當然,若您還有別的底牌,也請儘快拿出來,我這種女人脾氣和耐性都不太好,您拖久了,我可是會掀桌子的。」

  說罷,李昭挽著裴少宴的手轉身便走,絲毫不給裴瞋留顏面。

  「慢著!」裴瞋強忍怒氣,溫溫和和地說道:「李姑娘,我知道我以前對子胥有些不公,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我想挽回我們父子之間的感情……否則我如何會出現在這裡?我攔著廷風,不正是因為我不想看到兄弟鬩牆的場面?我希望你能給我們一個機會,讓我們冰釋前嫌,重新開始。」

  李昭輕笑一聲,不置可否。

  裴少宴則在一旁沉默不語,不知在思考些什麼。

  三人之間的氛圍再次變得緊張起來。

  裴瞋見李昭沒有回應,心知事情沒有那麼容易解決,便再次試探道:「李姑娘,你們在山腳下應該已經見過李清然了,也知道她對這秘寶勢在必得。即便如此,你們還是上山了,因為你們別無選擇,對吧?那麼為何不能聽我一勸?」

  李昭挑眉望過去。

  看來這老傢伙是自以為拿捏住了她和裴少宴。

  「裴叔叔,您覺得我有必要相信您嗎?」李昭眯起眼睛,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因果因果,您過去那麼多年造下的果,一遭便能解因?未免太妄想了?」

  裴瞋聽得臉色煞白,心知此事已經沒有退路。

  他只能咬咬牙,補充道:「這兒就是個鴻門宴!子胥,你即便覺得為父過去寒了你的心,也該有自己的判斷,而不是跟在這個女人身後,聽憑她的調遣。」

  聽裴瞋這話,李昭頓時明白了他的意圖。

  青州山上是鴻門宴不假,但恐怕李清然和裴廷風的合作並沒有那麼緊密,所以裴瞋希望由自己出面來談妥事情,利用他們對此不知情的機會,迫使他們放棄秘寶圖的控制權。

  但李昭並不擔心。

  因為她知道,無論裴瞋說什麼,裴少宴都不會被輕易放棄。

  裴少宴這時開口了,他的聲音冰冷而堅定:

  「父親,您說的這些我都懂,但是這並不代表我可以容忍您對我的傷害。我和李昭一起來到青州山,是因為我們已經做好了準備,我們有信心和勇氣去面對任何困難。」

  裴瞋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會對他如此決絕。

  沉默片刻後,裴瞋深吸了一口氣,強作鎮定地說:「好吧,既然你們已經做好了準備,那我們就來談談秘寶圖的問題。我可以保證,只要你們放棄秘寶圖,我會盡全力保護你們的安全,讓你們平安離開青州山。」

  李昭聽了裴瞋的話,冷笑了一聲。

  她知道裴瞋只是在虛張聲勢,這種空口白牙的承諾是毫無意義的,一旦秘寶圖的手,裴瞋完全可以反悔。

  於是,李昭毫不客氣地說:「裴叔叔,您以為您有多大的能耐,能夠決定我們的命運?我坦白告訴您吧,無論您說什麼,我們都不會放棄秘寶圖,至於我們的安全……您可以試試看。」

  動手?

  李昭壓根不怕這個。

  不扶他們就帶著人埋伏在附近,一旦李清然有異動,不扶他們必然會殺將進來。

  大不了拼個魚死網破。

  裴瞋被李昭的話嗆得啞口無言。

  他知道自己已經徹底失去了掌控局勢的能力,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心中充滿了無奈和憤怒。

  裴少宴看到父親的樣子,心中有些不忍,別過了頭。

  這番舉動落到裴瞋眼中,自然是五味雜陳。

  然而他拿軟硬不吃的裴少宴和李昭毫無辦法。

  此行……

  似乎是失敗了。

  裴瞋嘆了口氣,說:「罷了,既然你們已經做好了準備,那就按照你們的計劃去做吧,希望你們能夠成功。」

  裴少宴和李昭對視一眼,都對裴瞋的態度轉變感到有些驚訝。

  但顯然,裴瞋不打算再說什麼了,神色複雜地看了看裴少宴,背手轉身離開了廳堂。

  裴瞋的離開使得廳堂變得更加沉默。

  廳內的二人並沒有因為這次談話的結束而感到輕鬆,相反,他們承受到了更多的壓力。在青州山這個詭異的環境中,他們無法預料李清然和裴廷風藏了什麼後手。

  裴少宴沉思了片刻,然後對李昭說:「雖然我們已經說服了裴瞋,但接下來的行動依然充滿了變數……不如……」

  視線交匯。

  李昭意會到了裴少宴的安排,幾不可聞地點了點頭。

  天亮時,李清然姍姍來遲。

  與她一起跨進大廳的,是臉色陰沉的裴廷風。

  「稀客。」裴廷風死死地盯著裴少宴,說:「這南麓小苑還真是蓬蓽生輝,兩位明知道這裡是個死局,卻還敢進來,是覺得我們殺不了你們嗎?」

  李昭大喇喇坐著,十分挑釁地反問道:「難道你能殺我?」

  「或許我們可以談談。」李清然無視李昭和裴廷風之間的交鋒,直接坐到了右邊的椅子上,不疾不徐地說:「你們想要秘寶,但此刻我的人已經控制了整個青州山,你們毫無機會,不如各退一步,省得在這種地方拼個你死我活。」

  裴少宴嘴角一勾,心裡差不多明白局勢了。

  他的手指在桌上敲了兩下,後轉眸,目光如電地看著裴廷風,笑道:「兄長不坐下來談談?公主都這麼有誠意了,兄長再跟我們劍拔弩張,可有些不太像樣了。」

  被當中架著下不來台,裴廷風的臉色愈發難看。

  「劍拔弩張沒有任何意義。」李清然平靜地說:「我知道你們安排了人在附近,但你我應該都對對方的實力有所了解,知道一旦動手,必將自損兵力。」

  若能何談,誰願意大動干戈?

  這也是李昭和裴少宴敢邁進南麓小苑的原因之一。

  意識到李清然正在掂量得失後,李昭就不說話了,雙手交叉擱在膝蓋上,神色輕鬆。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李清然不希望過早地和李昭交手,如若在李昭這兒有了不必要的損失,那麼她在之後和太子還有二皇子的爭奪下,很難自保。

  說到底,她不甘心只做一個輔國公主。

  「公主想要的多,自然瞻前顧後。」裴廷風冷冷地說道:「但也請公主記住,瞻前顧後必會進退維谷,天底下本就沒有十全十美的計劃,有得便會有失去。」

  當。

  李清然自袖兜里取了一個錦盒出來,放在桌上。

  其他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卻見李清然背手起身,緩緩道:「裴廷風你要的不過是裴家如日中天,這一點我若上位,我可以給你承諾,所以你不必擔心這個。」

  緊接著,她將目光投向李昭,眼神灼灼地繼續說道:「你與我一樣,野心甚至溢出了眼眶,所以我知道我說什麼,你大概都不肯退。但你不要忘了,太子和二皇子還活著,你我終究是女子,在順位有其他繼承人的情況下,哪怕你我自爆身份為皇太女,在朝廷上也未必在有多少支持者。」

  把話攤開說到這個份上,說明李清然是真心尋仇合作。

  「四六。」李昭抬手伸出四根手指,很是主動地說:「合作可以,但你只能分六,離開青州山之後,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你別太貪心!」裴廷風咬牙切齒地喝道。

  「不好意思,我這人就是很貪心。」李昭略側著身子,撐著頭,神態吊兒郎當地說:「但你們可有拒絕的選擇?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和我拼這個,公主到底還是不敢的。」

  在李清然的眼中,李昭有什麼?

  除卻裴少宴的幫助和布在山上的那些數目多卻不足為懼的侍衛外,恐怕沒了。

  所以在山下,李清然嘗試撼動李昭僅剩的底牌。

  只可惜失敗了。

  而李昭一旦表現出破罐子破摔的態度來,李清然這個已經坐到了輔國公主,有了初期招攬名頭的人,便落到了劣勢。

  害怕失去,是李昭坐在這廳內之後,新得到的,可以控制李清然的牌。

  李清然緊鎖眉頭,眼眸微垂,掩去了所有的眼神。

  「你讓了這一步,之後還會有無數步。」裴廷風恨鐵不成鋼地警告道:「這種毒蛇一樣的女人,貪心可吞象,你讓她在你身上嘗到甜頭……」

  回想過去,裴廷風可不光是一次兩次在李昭身上栽跟頭。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李清然打斷了裴廷風的話,堅定地看向李昭,點頭道:「你六我四,到手後,你我分道揚鑣,再見面時,我會毫不留情地殺了你。」

  多可惜。

  走到現在這一步,李清然對李昭竟是生出了些許的惺惺相惜之情來。

  「公主好魄力。」李昭笑吟吟撫掌,大大方方地將剩下那半張秘寶圖拿出來,拋向李清然後,問道:「不知公主對秘寶圖已經研究到了什麼地步?今明兩日可能直接開工?」

  切入正題切得這麼快,連裴廷風都還沒反應地過來。

  「你們的人也得下去。」李清然展開秘寶圖看了一眼,說:「整個青州山都是秘寶的一部分,這份秘寶……遠比你們想像的還要豐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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