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與長沙王遺嗣合作
2024-06-29 05:13:12
作者: 泠泠七弦上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王月兒明白,自己肯定是不能全身而退的,必須要滿足眼前這個下手狠毒的娘子的要求,不然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腦子裡轉過幾圈後,王月兒啞聲回答:「我們來自清水寨。」
清水寨?
那個盤踞在敘州以東的海上的匪寨?!
李昭神色微變。
卻聽得王月兒繼續說道:「我是清水寨買回去的妓子,被老大送給了揚州刺史王憑道,成了王憑道的乾女兒。從那之後,王憑道就用我來謀取人脈,利用我靠近那些他想要的人或事。」
王憑道需要柳家的產業,所以王月兒成了柳成元的新任姨娘。
可無獨有偶,王月兒在柳成元的家裡與靳一平重逢了!
在看不到舊日情郎時,王月兒尚且可以忍耐,可以屈服,而見過靳一平之後,她無法再人手哪怕一時一刻,甚至抗拒起柳成元的任何親近。
她不要過這種日子。
所以她喊來了陳葉宇。
「按照原本的計劃,我需要在柳成元的身邊蟄伏至少三年,然後幫助王憑道一點點蠶食掉柳家,但我提前聯絡了寨子裡的人。」王月兒斜坐在地上,低垂著頭,有氣無力地說:「既然柳家是塊肥肉,那王憑道吃得,清水寨如何不能吃?」
因此,陳葉宇同意了王月兒的請求。
「我不知道他們打算做什麼……」王月兒的神色里略帶了些委屈,聲音更是悲傷:「他是清水寨的三當家,他在敘州做的事,不需要經過我的同意,我便是想要打聽也無從打聽。我只是個被人送來送去的玩物,能憑著三寸口舌活到現在,已是不易。」
李昭聽到這兒,差不多已經捋清了事情的原委。
清水寨只怕就是轉移了柳家糧倉里那些糧食的人,至於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很簡單,沒了糧草供給的敘州,就成了清水寨的囊中之物。
而且……
恐怕不是攻掠敘州這一城這麼簡單。
李昭從袖兜里取了一個瓷瓶出來,起身走到陳葉宇跟前,給他餵了一顆藥後,低眉問道:
「糧食被你們運到哪兒去了?」
「敘州布防圖可在裡面手上?」
「長孫逸箜最開始是不是與你們在合作?」
「聯繫不到他之後,你們是如何打算的?」
一連串的問題,直問得陳葉宇剛恢復的臉色又重歸蒼白。
只是,陳葉宇哪裡肯輕易說出口?
他昂著頭,一副你不如殺了我的神情,緊咬牙關,半個字都不肯吐露。
「我警告你,我沒有那麼好的耐心,剛才給你的……也不是什麼解藥,不過是讓你更晚一些死,體會到更多痛楚的藥罷了。」李昭抬手掐在他脖子上,尾指朝內一壓,神色不耐地說:「當然,你不說也沒關係,等我將你的人頭懸掛在城頭,應該能釣到不少人啊。」
海上的水寇最看重的是什麼?
是入土為安。
是屍首完整。
所以李昭完全可以想像,只剩下一個頭的陳葉宇到底有多麼能吸引那些清水寨的水寇!
如被雷擊般的疼痛在這一瞬間貫穿陳葉宇的身體。
「我說,我什麼都說!」
陳葉宇高喊道。
「很好。」李昭鬆手,起身往王月兒那邊走,嘴裡說道:「希望你不會騙我,如果讓我發現你說的那些東西里有假的,那麼我保證……你會體驗到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們是與長沙王遺嗣合作的。」陳葉宇咳了幾聲,嘴角有鮮血淌下,聲音沙啞地說:「他們答應我們,只要我們能幫他們攻城掠地,他們就給我們上岸立城的機會。」
對清水寨的人來說,還有什麼是比回到陸地更大的誘惑?
所以清水寨的老大想都沒想就同意了,並派出了所有的人協助長沙王遺嗣,只為了在他登基後,分得一寸土地。
與其攀附王憑道,為清水寨謀求個不太確定的未來,不如乾脆與長沙王遺嗣聯手,爭天下,做一城之主。
這是清水寨寨主沈平的想法。
可後者……往往意味著傾其所有。
一時間,寨子裡可用之人青黃不接,連陳葉宇這種往常排不上號的人,都能坐上三當家的交椅了。
「我們轉移走了柳家的糧食,他是敘州最大的糧商,他一死,敘州的糧食市場必定大亂。」陳葉宇繼續說道。
說這些時,他額角冷汗直冒。
也不知道這娘們餵了什麼給他吃,他竟是覺得眼前眩暈不止,胸口更是硬如石,喘不過氣來,說幾乎就要停下來喘息。
怕死是其次的。
他怕的……
是對方口中的生不如死。
「糧食應該運不出城吧?」李昭老神在在地說:「敘州城封城太早,你們的人就算混在百姓裡面,也難以將大量的糧食外送。」
要是糧食還在城中,事情就不算太糟糕。
陳葉宇卻咧著嘴,沖李昭一笑,反問道:「就算糧食還在城裡又如何?你們敢大張旗鼓地去搜嗎?」
這話意味著,陳葉宇的心底還抱有一絲期待,想等自己的兄弟來救。
一語畢,陳葉宇噴出鮮血,臉色陡然萎靡下去。
正如陳葉宇說的那樣,即便知道了糧食在城內,也不能外漏消息,否則城內照樣會亂作一團。
「城裡還有多少你們的內應?府兵里有沒有?」李昭問。
一旁的女人趕忙喊道:「我知道,我知道,清水寨在敘州城裡有一百二十人做內應支援,府兵里也有至少三十人!」
女人一開口,便迎接了一道來自陳葉宇的怨毒目光。
「你還知道什麼?」李昭起身回望女人,似笑非笑地說:「方才你可是說……你其他的什麼也不知道了,這會兒怎麼又想起一些事了?」
走了幾步,李昭踢了踢腳邊那屬於陳葉宇的寬刀,腳背一勾,便抬刀握在了掌心。
鋒芒外漏的一把刀。
十分趁手。
聞言,女人訕笑幾聲,揉著胸口道:「娘子饒命,我這胸口疼得緊,求你給我解藥,放我們離開,可好?我知道的我已經全說了,這下是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