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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敘州城相見

2024-06-29 05:12:24 作者: 泠泠七弦上

  看自家刺史那冰封般的神色,舞姬與樂師紛紛停了手裡的活,戰戰兢兢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繼續。」長孫逸箜長袖一擺,旋身坐了回去,撐著頭說:「接著奏樂,接著舞,怕什麼?」

  頓時,廳內絲竹聲再起。

  

  一旁的婢女立馬蹲到長孫逸箜的身邊,垂頭給他捏腳,嘴裡小心翼翼地提醒:「裴郎君到底是盛都裴家的人,您留他在城內,會不會節外生枝?」

  婢女是格外受寵的,所以能在長孫逸箜面前說這種話。

  「你覺得,他過來借兵帶了幾人?」一邊問,長孫逸箜一邊將手伸進了婢女的衣裙內,「再說了,漣安城的縣令早就死了,消息也被你老爺我攔住了,他一個不受寵的世家少爺,能生什麼枝?」

  軟玉溫香,到底是紓解了長孫逸箜緊縮著的眉頭。

  「看來老爺是胸有成竹。」婢女嬌嗔一聲,軟著身子倒在長孫逸箜的懷中,手跟著往下探,「既然他是個不受寵的,那老爺為何不直接做了他?就跟那幾個不長眼睛的漣安書令史一樣。」

  長孫逸箜輕嘆兩聲,閉眼道:「殺他是小事,我要知道他來之前,沒有跟其他人說過這事。檀香啊,老爺我要做的是開天闢地的大事,切不能因為這種岔子而被耽誤了去。」

  被侍衛們送到廂房的裴少宴一直在裝睡。

  他想要偷聽到點什麼,但奈何侍衛們嘴緊,並不曾交談。

  時間一點點流逝。

  到月上中天時,長孫逸箜過來了。

  「醒了嗎?」

  門外傳來一聲詢問。

  侍衛們答:「沒有,一直昏睡著。」

  「身上可有搜出什麼東西來?」長孫逸箜又問。

  「搜到了一把匕首,一個藥囊,幾錠金子和一些碎銀子。」侍衛一五一十地回答道:「藥囊里的藥已經分開擺在了屋內的桌上,還請老爺去檢查。」

  長孫逸箜沒說話,伸手將門推開。

  屋內的圓桌上果然擺著個紅色的巴掌大的錦囊,旁邊則攤開放著四五顆黑色的藥丸,淡淡的藥香蔓延開。

  「拿過去給林師傅檢查。」長孫逸箜碰都不碰一下,讓侍衛過來將藥帶走,自己則轉身到了床邊,低眸去看那安睡中的裴少宴。

  跟在後頭進屋的婢女手裡端了碗醒酒湯。

  說是醒酒湯,其實是解藥。

  「老爺,要現在餵嗎?」婢女小聲問。

  她那眼珠子就差黏在裴少宴身上了。

  相較於四十多歲的長孫逸箜,顯然端方俊雅的裴少宴要更加吸引人,吸引如婢女這般年少的人。

  長孫逸箜一偏頭,自然看到了婢女的眼神,臉色立馬就沉了下去,伸手奪過她手上的醒酒湯往地上一砸,怒道:「你這蹄子,是不是整顆心都撲他身上去了?」

  婢女嚇了一跳,連忙跪地磕頭,嘴裡請求:「老爺息怒,老爺息怒,奴婢只是擔心那藥藥性太大,擔心這郎君要是死在這兒,會壞了老爺您的事。」

  裴少宴就聽著,一動不動。

  屋外的侍衛們聽到老爺在對婢女發火,都有些怵,於是眼觀鼻鼻觀心,一個個將屋內的聲音排斥在了耳朵之外。

  「老爺我警告你這小蹄子,膽敢吃著碗裡的,望著鍋里的,老爺我就扒了你的皮!」長孫逸箜惡狠狠地掐著婢女的脖子,鼻翼翕闢數下,又深呼吸了口,伸舌頭舔了她的頸側一口,軟聲道:「老爺我將來大事一成,檀香你便是妃子,扶搖直上的,可懂?」

  這位……

  脾氣的起伏似乎有點兒過于波折了些。

  已經嚇得了淚眼朦朧的檀香趕忙擦了眼淚,用胸脯貼著長孫逸箜,張臂搭在他肩頭,嬌嬌地說:「奴婢心裡只有老爺一人,豈會去看他人?這小子也不過是有張好皮相,真要論起疼人,不還是老爺您會疼奴婢嘛。」

  長孫逸箜美人在懷,氣又消了些。

  他抱著婢女坐到一旁,膩膩歪歪地蹭著。

  床上的裴少宴忍著耳邊那越來越無度的噪音,心裡盤算著長孫逸箜剛才所說的話。什麼大事?什麼妃子?能提到妃子,長孫逸箜嘴裡的大事就決計小不了。

  這老賊要謀反?!

  裴少宴心神一凜。

  長孫逸箜這邊舒舒服服地解決了自己的欲望,這才放開婢女,一邊繫著腰帶,一邊起身,說:「去重新準備一份醒酒湯,涼的就好,不用搗鼓。」

  恰在這時,門被敲響。

  「什麼事?」長孫逸箜問。

  侍衛湊近了些,回答道:「裴郎君的兩個侍衛都已經帶過來了,您是要現在去審,還是先綁起來,關在地牢里?」

  「你們審就好了,我來親自審裴少宴。」長孫逸箜擺手吩咐。

  「是。」侍衛們趕忙應是領命。

  沒過多久,婢女又端著醒酒湯回來了,與此同時,她手裡好捧著團手臂粗的麻繩。

  「聽說盛都的郎君們都是文武雙全,老爺,您還是先將他捆起來吧,免得喚醒後,反叫他鬧將起來。」婢女小聲說道。

  她脖子上還有深紅色的指印,聲音因為被掐過而略顯沙啞。

  長孫逸箜點了點頭,說:「你來捆他。」

  婢女有了將功補過的機會,自然是動手動得麻利,就差沒把麻繩捆進裴少宴的肉里了。

  半晌後,裴少宴緩緩醒來。

  他狀似驚訝地看了看婢女,又看向長孫逸箜,怒道:「長孫刺史,這是怎麼回事?您怎麼能將我捆起來!」

  「裴郎君……」長孫逸箜拉過婢女,斜坐著,慢條斯理地說:「我這府上丟了個布防圖,裴郎君可知道它的去向?也不怪我綁你,你這剛一到訪,我的布防圖就被偷了,我也只能懷疑你不是?」

  「證據呢?」裴少宴喝問。

  長孫逸箜舒眉展目,說:「我們在書房裡抓到了你的兩個侍衛,人贓並獲,還需要其他什麼證據嗎?布防圖是朝廷機密,裴郎君盜竊此物,可是想要叛國?」

  裴少宴心想。

  原來,長孫逸箜打的是這麼個主意?

  先誣陷他偷盜布防圖,隨後勾連外賊,將敘州一帶拱手相讓,反過來再把通敵賣國的罪名栽贓到他頭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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