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言情小說> 黑蓮花成長手冊> 第46章 風雪(一)

第46章 風雪(一)

2024-06-29 04:57:27 作者: 青鳴茗

  去見樂康胥和吳冰,白翎穿著平日裡習慣的男裝武袍,頭戴一頂毛茸茸的冠帽,一來畢竟此二人是別國官員(可憐的高和就這樣被白翎剝奪了官員身份),二來頭髮是幹不了的,再吹了怕是明天肯定頭疼。

  白翦顯然有點沒睡夠,懷中抱著要送出去的屠蘇酒,一下一下地點著頭,白翎道:「晚上不肯睡,到現在倒是打起瞌睡了,你若是把那壇屠蘇酒灑了......」

  

  白翦靠著車廂,懶洋洋地坐著,身子一點點地往下滑,聽到白翎的話,「嗯」了一聲,抬頭瞥了一眼,道:「姐,你這帽子的皮子不錯,不像是夏國的東西,在哪兒弄的?」

  白翎被白翦這話問住了,她也完全沒有印象這頂帽子在哪兒買的了,只是今日告訴親兵她要個厚實的毛皮冠帽,她們就給拿過來了,白翎支支吾吾地說:「興許是上次去燕北城中採購年貨,順手買的吧。」

  白翦伸手摸了摸:「不像是狐毛,倒像是貂皮,這麼大一塊,怕是不便宜吧,那家鋪子還有嗎,這東西夏國少見呢。」

  「是嗎,我倒是沒在意。」白翎道。

  「嘖,這麼好的金貂皮,就是在這邊也得一寸一金吧,這麼大一塊少說三十兩黃金,還都是有價無市。」白翦委屈地感慨道,「姐,你還管著我那點碎銀子。」

  白翎自己都有些懷疑是不是過於奢侈了,但自己真的完全沒印象有這麼大一筆支出,東西都是第二天鋪子的人送來的,興許送錯了?

  白翎立馬就否定了這種可能,送錯小東西還正常,這麼貴重的東西還送錯,到時候也沒人過來討要,就是在是不太可能了。

  「你少問。」白翎支支吾吾道,「到了,還不快下來。」

  白翦頗為不滿地「嘖」了一聲,抱著屠蘇酒下去了。

  樂康胥自然是在居庸關內,而吳冰在居庸關一戰後也沒有再回水口關,水口關由司馬圖帶人回去,吳冰留在居庸關的城郊駐軍,也方便有事可以隨時商議。

  哦,順帶說一句,那位嚇得魂都沒了的張山齊終於被召回去了,聽說來代替的是武重庭的兒子,他怎麼樣白翎沒什麼概念,只求名揚天下的武安侯武重庭不至於教出一個張山齊來。

  冀國人不在,白翎也樂得不去,涿陽侯樂康胥是長輩,再加上最近幾日才大病初癒,白翎肯定是先去居庸關的府中。

  樂康胥正在和魏明承討論些什麼,雖然看著臉色還是不好,但起碼比之前只能躺在床上強多了,見白翎來送年禮,倒是很驚訝,頗為爽朗地笑道:「若是你父親知道他的兒女會來給我送年禮,不知道要氣成什麼樣子。」

  相處久了,白翎知道樂康胥倒真不是故意來氣她的,就是這樣的性格,有什麼說什麼,白翎道:「冤冤相報是非輕,都是多年前的事情了,父親若是介懷,早就入夢罵我了,可見儘管是敵人,父親也是欽佩涿陽侯的。」

  樂康胥笑道:「你倒是會堵我的話,樂堅,你去後邊把後面的果乾肉乾包一些來,給白將軍做年禮。」

  白翎給樂康胥包的都是些滋補的藥材食品,外加上一點海貨,掃了一圈道:「樂易沒在呢?」

  「嗯,這兩日營中不安分,讓他去巡查去了。」樂康胥頗為意味深長地說。

  白翎自然明白他不可能不查內奸的事情,本來想說,您就真的能保證您的義子是乾淨的嗎?畢竟樂易是半個柔然人,隨後想想這話實在是招人恨,就算要說也不是現在,於是只是笑笑:「實在辛苦。」

  隨後兩邊寒暄了兩句,白翎也就借著天色不早了離開了,白翦全程沒說話——白翎一早就問過他為什麼不喜歡和吳冰與樂康胥多交流,畢竟以他的能力若是想,沒有交談不來的人。

  白翦氣憤道:「一個是差點殺了父親的仇人,一個是殺了父親的敵國的人,都沒什麼好談的。」

  這種理由白翎沒法反駁,只能說如今正是盟軍,不可為了一己仇讎而破壞聯盟,白翦「嘖」了一聲,道:「若不是盟軍,我還能和他們心平氣和地站在這裡?」

  白翎知道他不會做過激的事情,也就罷了,上次居庸關之戰聽說白翎帶著司馬圖一起來的,白翦還介懷了好久,白翎也沒說什麼。

  白翎倒也不想拿自己和白翦對比,畢竟若不是因為現在是盟軍,她也未必願意和樂康胥和吳冰多說話。

  在去吳冰處的路上,白翦低聲說:「姐,就是因為這個,你才這個時候拉著我來拜年的吧?」

  白翎道:「怎麼說?」

  「時間呀,本來這邊冬天天黑得就早,我們趕著下午來,就不用多待了,只要說天色已晚著急回去就成。」

  白翎瞥了他一眼:「我們來晚了純粹是因為你非要睡這麼久。」

  白翦又縮回去不說話了。

  馬車慢悠悠地晃著,車廂裡面點了炭火,白翎抱著手爐裹著大氅,覺得似乎風變大了些。

  「真冷啊。」饒是白翦這種火力旺到在夏國的冬天不穿披風就敢出門的人,都似乎被這居庸關的冷風吹得怕了,「唐國人是怎麼忍下來的?」

  「忍常人不能忍,自然就能到達常人所不能達到的。」白翎道,「又窮又冷的地方好像總出強力的軍隊。」

  柔然也是,唐國也是。

  白翦忽然道:「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柔然的軍隊是全民皆兵,他們幾乎一直在劫掠周圍的部族來以戰養戰,所以柔然人幾乎沒有不會打仗的,至於唐國——唐國並不是如同夏國的募兵制,也不是兵役,他們的軍隊是有餉銀的。」

  這個白翎知道,因為兵役一般就是打完一場仗,普通的兵士就回家種田去了,像定遠侯府這樣常年養著一支軍隊的情況並不多見,而唐國便是因為常年要同柔然打仗,怕頻繁的換人讓訓練白費,於是參軍的餉銀和做官一樣,是有月俸的,並且唐國的軍功授爵制度,讓軍隊成了普通人唯一的上升空間,導致唐國內想當兵的普通人多,真正被選拔上的反而有限。

  但這種制度必然導致大量的軍費開支,唐國幾乎窮得盪氣迴腸。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