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失敗大半

  顧長安走後，即使我困的眼皮都抬不起來了，可閉上眼睛仍舊不能進入到睡眠，我感覺自己整個人的神經都已經緊繃的過了度，根本不可能再緩過來了，如果事情一直不結束的話，那我可能永遠都睡不了覺了。

  哄著染染午睡之後，我便躺在床上閉目養神，似乎在心裡計算著每一分每一秒，只盼著時間能夠快一點挪到明天，然後花楹能夠快一點發現我放在她內兜里的東西，了解到那些信息之後趕緊帶人殺回來。

  一晃便到了晚上，我即使沒有睡著，也閉著眼睛眯了一會兒，算是得到了片刻的放鬆。

  染染應該是早就醒了，只不過她很聽話，沒有亂動，一直自己趴在嬰兒床里玩來著。

  我先是打開燈，抱著染染轉身去了外婆的房間，見外婆沒有在這，才緊張的往樓下跑。

  剛跑下樓梯，顧長安就一把接住了我，「又抱著孩子跑這麼急下樓！」

  我來不及和他寒暄別的，一臉緊張的直奔主題的質問，「外婆呢？外婆她去哪兒了？」

  其實我差點脫口而出，你把我外婆弄到哪兒去了？還好我最後及時剎住車了。

  「小月，你不用這麼緊張，外婆現在是在咱們自己家裡，這裡里外外一個外人都沒有，而且莫峰也已經死了，所有能夠威脅到你們安全的因素都不存在了。即使外婆不在她自己的房間裡，也有可能是出去散步，或者是趙伯帶她買東西去了，你又何必每次都讓自己如此緊繃呢？」

  

  最大的威脅因素還不是我眼前的他嗎？

  但此刻顧長安就站在我面前，即使我內心再緊張，也只能儘量的緩解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更加平穩一些，「所以外婆究竟是幹什麼去了？」

  「哦，是這樣的，午睡過後外婆一個人下了樓，趙伯見她狀態還算不錯，而且在咱們隔壁那條街新開了一家糕點鋪，趙伯出去買糕點的時候就順帶著外婆一起去了？」

  我抿緊嘴唇，內心並沒有半分鬆懈，「那……他們兩個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啊？趙伯年紀大了手無縛雞之力，外婆又那麼個樣子的！」

  顧長安笑著搖了搖頭，然後攬過我的肩膀，扶著我坐到了一樓的椅子上，「你呀，就是被之前那些事情弄得太緊張了，以至於現在恢復到正常的生活當中也無從適應，不過沒有關係，明天過後我們就是夫妻，有我日日夜夜的陪著你，守護你，一定會儘快調整過來的！」

  恐怕就因為他在我身邊，我才是那個最危險的，也永遠不會調整過來的狀態吧？

  但即使我內心再清楚，表面上也得裝作若無其事的點了點頭，「嗯，我知道，就像你說的，所幸現在莫峰已經死了，我也會儘量克制自己，把這一切扳正回來的！」

  「好了，你看你剛才跑得那樣急，把染染都給嚇住了！」

  我再低頭看染染，果然張著兩隻銅鈴般的眼睛，溜圓地看著顧長安，如果此時此刻她不是一個嬰幼兒的話，那我真的會以為她是在瞪顧長安呢！

  「害，自從收留了染染之後，我真是感覺挺對不起她的，每天我就像個神經病一樣，也得讓著孩子跟著我一起擔驚受怕，其實明明已經沒有什麼危險了！」

  顧長安握著我肩膀的那隻手緊了緊，「不許這樣說，你能收留她，養著她，已經是她最大的榮幸了，等到明年我們或許還會有自己的孩子，到時也能跟染染做個伴，你說是不是？」

  但是始終沉浸在自己的美夢裡無法自拔，而我則是始終被這種緊繃的氛圍困擾，也無法自脫！

  可表面上大家都要裝得若無其事，即使各懷心思也要演好這場戲，我不相信顧長安這樣厲害又敏感的一個人，會沒有發現我有所察覺這件事兒，此時此刻我們的處境有多麼危險，我自己心裡也多多少少有一點數。

  只盼著能夠儘快結束這場鬧劇，讓一切真相大白，也讓我清楚一下我究竟丟失了哪一部分記憶，和這一切又有什麼關係，這究竟是為什麼？

  為什麼曾經那麼好的一個人，會變成這麼危險又這麼可怕呢？

  在樓下坐了一會兒，趙伯才帶著外婆回來，而外婆也依舊是那副眼神混沌，整個人不受控制的狀態。仿佛提線木偶一般，別人讓她幹什麼他就幹什麼，讓她去哪他就去哪，平時也會自立，卻又沒有自主意識。

  說起來這還真是和花楹在這兒清醒那片刻的時候，說的情況有些相像。

  我想，顧長安對她們用的應該是同一種控制術，只不過花楹是藥靈，而且又怕引起我的懷疑，所以他才沒有把花楹整得像外婆一樣。

  按照現在這個時間推算，花楹應該已經離開了這個小鎮，開始恢復自主意識了吧？

  我內心是按捺不住的著急，以至於趙伯和我說話我都沒有聽到。

  「小月，想什麼呢？趙伯都和你說了好幾遍了！」顧長安輕輕地扯了一下我的衣袖，以示提醒。

  我這才回過神來，笑著看向他們，「沒想什麼，就是覺得這場婚禮似乎和想像中的不一樣，別人結婚事情好像都很多也很麻煩，而我們就好像是要度過很普通的一天，絲毫沒有那種緊張的氛圍感！」

  顧長安遞給了我一塊趙伯他們剛剛買回來的點心，「婚禮的隆重與否，根本不在於這個形式是怎樣進行的，而是兩個人的心是否能夠交疊在一起，從此恩愛扶持，永不相棄！」

  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實在是太過於可笑。

  我的感覺是他所做的這一切都和我脫不了關係，但我實在難以想像，如果他僅僅是為了一個女人，為了這場婚禮，為了和我的未來，那我還真是看不起他所做的這一切惡事。

  大概他一開始的目標並不是我，只不過在這場大計劃當中，我的出現成了他唯一的意外，所以現在才放下一切，也要先和我成婚的吧！

  我接過他手裡的點心，微微點了下頭，「嗯，你說得對，只要最後的結果是好的，那過程難一些又有什麼所謂呢？」

  明天過後，這一切就真的都結束了。

  無論是好還是壞……

  徹夜輾轉難眠，終於迎來了天亮，在天空泛起魚肚白的那一刻，我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額頭上已經不受控制地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可即使這樣，也仍舊沒有等到花楹帶人回來救我。

  可能，在這場逃跑計劃當中，我已經失敗大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