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那就離婚吧
2024-06-28 22:46:49
作者: 念念又一年
「賀秉延,我們離婚吧。」
從遷城過完年返程的邁巴赫里,沈羨安撫摸著七個多月高高隆起的孕肚,閉了閉眼,心如死灰地提出離婚。
男人依舊專注地開著車,對她的話,只是皺了下眉,「你還沒鬧夠?」
不冷不淡的口吻讓沈羨安的心口一堵。
她沒有鬧……
但這次她並不想和他吵了。
到頭來難堪的只會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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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羨安看著結婚三年自己也沒能捂熱的男人,莫名感到一陣疲憊。
「我這次是認真的。」她儘量平靜地道。
「距離上次認真才過去了半個月。」男人的聲音陡然一沉,茶褐色的眸子睨過來,深邃冰冷,摻著一絲不耐。
沈羨安的唇動了動,想反駁卻無可摘指。
因為她確實鬧過幾次離婚。
只要她找不見賀秉延,發消息也石沉大海,說離婚,他就會回家。
回到她整日整夜守著的空蕩蕩的家。
見她不說話,男人修長的指節不耐煩地敲了幾下方向盤,語氣不悅:「你尋死覓活的要回遷城和你爸媽過年,我不是帶你回去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他的責怪令沈羨安臉色倏然慘白。
腦海閃過自己在除夕家宴,以肚子裡的孩子為要挾,逼著賀秉延,拋下賀家的一大家子帶她回遷城過年的原因。
她的怒火也有些壓制不住,反問男人道:「我應該滿意嗎?」
在所有人眼裡,是她沈羨安無理取鬧。
她也承認她當時情緒激動。
但誰能挺著孕肚,按婆家過年兒媳要下廚的傳統,在廚房忙碌的時候,收到了丈夫初戀女友發來的照片還能保持冷靜?
身材頎長的男人繫著圍裙,在廚房忙碌。
只有個背影,沈羨安也一眼認出是她結婚三年的丈夫賀秉延。
她的心瞬間結冰,連剁肉的菜刀差點切到指骨都沒感覺到痛!
原來過年的前幾天,賀秉延說公司在海外的項目有進展,出國辦點事,實際上是陪夏白晴回老家探親。
直到除夕家宴快開始的時候才回來!
本還抱著最後絲希冀的沈羨安,在外套嗅到夏白晴常用的白茶味香水,徹底死心。
她只想問問賀秉延,一天吃兩家的年夜飯撐不撐!
大概是知道自己有錯在先,男人頓了頓,冰冷的神情稍緩,道:「你還在為我否決沈聽慕方案的事生氣?」
沈羨安的心一滯,愣了愣,才反應過來賀秉延說了什麼,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他居然這樣想自己?!
她如果是那種公私不分的人,在他當初拒絕讓沈聽慕進賀氏的時候,她就該和他鬧了!
沈羨安感到憤怒,將唇咬出血色,也脫口而出:「對。」
沈聽慕是沈羨安剛大學畢業的親弟弟!
他放著家裡的地產生意不做,非要跟著賀秉延做網際網路。
但這件事沈羨安只是和賀秉延順帶提了幾句,賀秉延冷冷地說賀氏不收走後門的人。
沈羨安為此一連解釋和道歉了幾天。
最後沈聽慕還是到榕城找她了。
弟弟一臉開心的說他過了賀氏的面試,拿到了offer,以後就能經常見她了。
沈羨安看著弟弟的笑容,沒有半分高興。
因為她剛在賀氏公司,看見了夏白晴的弟弟夏友德!
他不僅被賀秉延安排進公司,還一路開綠燈,升了幾次職。
沈羨安找賀秉延質問,換來男人身心俱疲的一句:「別鬧了,白晴她不知道這事。」
她終於意識到了。
夏白晴這三個字的分量,本就是她萬般懇求得不來的。
「你不要胡鬧了行不行。」賀秉延的眉頭皺得更緊,冰冷的語調扯回了沈羨安的思緒。
她此刻的心痛得在滴血,眼裡划過不甘,罕見的強硬一次:「我一定要鬧呢?」
賀秉延的耐心告罄,冷道:「沈羨安,人要知道適可而止,娶你不是給我添堵的。」
昏暗的車內燈光下,男人的側臉異常冷漠,低沉令她著迷的嗓音,也捎了幾分殘忍。
沈羨安的身體猛地僵住。
的確從一開始他們的婚姻就是場交易,一場沈老爺子強壓下的商業聯姻……
「那就離婚吧。」她慘然一笑。
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承認,在感情上她不僅比不過夏白晴,還輸的一敗塗地。
「沈羨安!」
賀秉延突然扭頭看向她,不復冷靜的惶恐之色和眼裡的猩紅嚇了沈羨安一跳。
然而不待她有所反應,下一秒強烈又刺眼的白光籠罩了她。
一輛逆行的卡車直直地朝她沖了過來。
沈羨安下意識彎腰,護住自己的肚子。
「砰!」一聲巨響,黑色的邁巴赫翻倒在高速公路。
沈羨安幾乎痛死過去。
她感覺到玻璃渣刺入了她的身體,體內的血液不斷地流淌,越來越冷。
突然一陣劇痛來襲,像有一隻大掌將她的血肉拽離她的身體!
「啊!」沈羨安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不——
她懷的是雙胎。
這麼冷的天,她的孩子出生就會死!
她竭力的忍耐,手捏著塊玻璃,深可見骨!
但都比不上腹部傳來的陣痛!
仿佛將她撕成兩半!
恍惚間,她好像看見兩個軟乎乎的孩子朝她揮手。
怎麼辦啊,寶寶……
沈羨安無數次幻想著迎接兩個寶寶的場景,沒想到她連看一眼他們的力氣都沒了。
冰天雪地里,剛流出的血液就凝結成冰。
接著無盡的黑暗將她吞噬。
隱約之中她好像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吼聲。
「安安!」
直至涅槃寂靜——
她徹底失去了意識。
五年後,遷城私人療養山莊。
富麗堂皇的大廳內,黑色貂皮大衣的男人坐在真皮沙發,冷冽刀削的面容上凝著一抹縈繞不去的陰翳,碾壓似的可怕氣場,無人敢上前搭話。
直至門外的腳步聲臨近——
所有人如盼救星地看過去。
沈家二少沈聽慕得到消息趕來,目光掃過男人,以及在他身後烏泱泱的十幾名保鏢,年輕俊朗的臉立刻湧起怒意。
「賀秉延,要是我沒記錯,這個月你已經來四次了!這次帶這麼多人是打算硬闖?裝深情也得有個度吧!要是我姐醒著,估計也不想在病床前看見一隻裝模作樣的狗!」
賀秉延抬眸,茶色的眸子如琥珀,比幾年前更加深邃莫測。
他的手下差點暴怒。
賀秉延一記淡淡的眼風制止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