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對不起

  因為要陪沈音去警察局，秦玥給趙不聞回了個電話，預備告知對方改天再約。

  熟料她電話還未播出，趙不聞那邊又打了過來。接通後，趙不聞第一句話就是：「秦小友，有任務了。」

  秦玥眉峰不著痕跡輕佻：「你們，還挺會物盡其用啊？」

  趙不聞羞愧沉默一瞬，想到緊急的事態還是道：「我們也是沒辦法了，派出去的兩名玄學人士都沒了消息。」

  「我沒空。」秦玥乾脆拒絕。

  並非是她不想幫忙，而是親戚有遠近，朋友有厚薄。對於秦玥來說，趙不聞的分量遠遠比不上上輩子為她豁出了性命的沈音。

  趙不聞倒是也沒勉強，反而還關心道：「秦小友遇到麻煩了嗎？是什麼事兒？」

  「我有個朋友的孩子不見了，我陪她去找一找。」秦玥一邊掏車鑰匙啟動車子一邊夾著手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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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邊沈音還在焦急地和自己的院長朋友交流。

  「什麼？你朋友的孩子也不見了？」趙不聞又驚又訝的聲音從聽筒響起，他急切詢問：「孩子最後出現的地方在哪兒？」

  正巧沈音收到院長朋友消息，抬頭焦急道：「玥玥我朋友她已經報警了，警方給出的消息是念念最後出現的地點在福都路的兒童之家遊樂園。

  他們已經往那邊趕了，我們直接過去吧。」

  沈音的聲音不小，趙不聞在電話那邊聽得一清二楚。他當即道：「小友，我們現在也在福都路兒童之家遊樂園，看來這件事註定老天想交給你來解決了。」

  秦玥一時無言，黑亮的眸子垂下，長長的睫毛擋住她眼神中深藏的無盡冰寒：「掛了，馬上到。」

  她說完，沒忍住狠狠砸了一下喇叭，警告旁邊暗戳戳想擦邊超車的銀灰色轎車。腳下用力，造價不菲的庫里南在嗡鳴轟響中強勢離去。

  沈音被嚇了一跳，下意識按住胸口的安全帶，偏頭問道：「玥玥，你怎麼了？」

  打從秦玥穿回來，還從未有過這般煩躁的時候。

  她手指緊緊錮在方向盤上，每一個指尖都泛著不正常的青白，手背上青筋隱約浮現，無一不昭示著主人這兒心情有多麼的危險。

  秦玥閉了閉眼，努力將上輩子沈音慘死在自己面前的畫面移出腦海。

  她開口時才知道自己的聲音有多麼沙啞，像弦斷破敗被棄之敝屣的大提琴：「對不起，音音，對不起。」

  沈音茫然看著她，不解道：「怎麼了？你為什麼忽然對我說對不起。」

  秦玥抑制不住眼眶發熱。

  縱使她發現自己被系統坑了一把，重生回並不美好的原人生。

  縱使她面對家人一如上輩子的漠視與莫名其妙的針對。

  縱使她拿著真假千金加替嫁的操/蛋劇本。

  秦玥都沒有覺得難過，唯獨這次，她是真的被氣得想哭了！

  按下情緒不提，秦玥艱難道：「這次，念念被抓，可能是因為…我。」

  一句簡單的話被秦玥說得斷斷續續，每一個字都仿佛用光她全部勇氣。

  秦玥說完之後甚至不敢去看沈音臉上的表情。

  她害怕在自己最重視的朋友臉上看到怨恨、仇視等冷酷表情。

  秦玥呼吸都忍不住放輕了。

  「什麼？」沈音提高了聲音。

  即使心中已經有了準備，可當真面對這一刻現實時，秦玥的心還是狠狠顫抖了一下。

  可她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徒勞地道歉：「對不起。」

  沈音卻根本不聽：「你別說了。」

  秦玥心中愈發苦澀。

  「這怎麼能怪你？」沈音氣憤握拳：「那些姓婁的也太過分了吧！上次你車禍那回是不是也是他們搞的？草！那些姓婁的眼中還有沒有王法了？竟然在我們華國的土地上搞這些違法的事情，難道他們午夜夢回的時候不會害怕嗎！」

  秦玥沒忍住，睫毛如蝶翼般抖動了一下，一滴晶瑩剔透的淚滴順著眼角緩緩墜下。

  「人在做，天在看，婁長明、婁妍妍還有你那三個傻的冒泡，認賊作妹的哥哥一定會遭報應的！」沈音憤憤不平道。

  -

  終於到達福都路的兒童之家遊樂園。

  沈音第一時間打開車門衝下車，目光直接落在站在警察身邊的一名身材嬌小，圓臉娃娃頭女人身上。

  「王瑤！」沈音高呼一聲飛奔過去：「怎麼樣？找到了嗎？」

  王瑤圓圓的臉上急出一頭的汗，她看著沈音急得恨不能插翅膀找娃的模樣心疼搖頭：「還沒，不過你別急，我已經拜託大部分老師還有朋友一起找了。更何況念念從小都很幸運，他一定會沒事兒的！」

  王瑤的安慰對於沈音來說雖然只是杯水車薪，但聊勝於無。

  秦玥也看到了趙不聞。

  他依舊領著上次在研究所帶著的兩個助理——錢一、錢二兩兄弟。

  錢一、錢二大概是被交代過，對秦玥特別尊重，見到之後主動問道：「秦道友好。」

  秦玥頷首，看向趙不聞：「趙老，情況如何了？」

  趙不聞苦澀搖頭：「不行，能想到的辦法我們都用了，還是找不到那兩個被派出的工作人員的消息，更遑論那些失蹤的孩子了。」

  秦玥蹙眉，將自己的猜測告知趙不聞：「有沒有可能，是你說的那個邪惡勢力乾的？」

  趙不聞愣了一下，連忙問道：「秦小友這是已經有懷疑的方向了？」

  秦玥點頭，並不隱瞞：「我懷疑是沙岫乾的。」

  「哦？」趙不聞既沒有表示贊同也沒有表示反對，沉思片刻後問道：「秦小友為什麼這麼說？」

  秦玥猶豫了一下道：「海島的那個墮神，我懷疑是人為製造出來的。A市京城就這麼大，能做出這種驚天手段的人不可能是無名之輩，一定會引起你們的注意。

  而現在，唯一走入你們視線，而且還對普通民眾抱有敵意的就是那個邪惡勢力。我猜測他們在A市布置的最高領導人就是沙岫。」

  她說著頓了一下，像是為了增加自己語言中的可信度又道：「上次車禍的事情也和他有關，我懷疑他和我父親有一些不清不楚的交易。」

  趙不聞一次性被灌輸了這麼大的信息量不由有些頭暈，他看著調理清晰分明，瞬間就能將這些線索串聯在一起的秦玥不由面露艷羨：「果真是英雄出少年，秦小友當真心思縝密，就是不知您父親是誰？」

  「婁長明。」秦玥道。

  「竟然是那位赫赫有名的慈善家？」趙不聞又驚又喜：「我曾在一次為山區兒童捐款的慈善現場和令堂見過一面，他看起來是個有大福之人，不過子嗣緣不深……」

  趙不聞頓了一下，訕然一笑：「抱歉，我說錯話了。

  不過咱們這一行也能理解，五弊三缺總是逃不過的。」

  說著，趙不聞還沉痛地嘆了口氣，拍了拍秦玥的肩膀像是想安慰她。

  秦玥：……

  秦玥一言難盡看向趙不聞，甚至還注意到了他身後錢一和錢二臉上尷尬不已的表情。

  秦玥抿唇，最終還是善意的沒有落趙不聞面子，委婉開口：「趙老，您…是不是從來不關心娛樂新聞呀？」

  「嗨，老夫我都一把年紀了，看那些東西做什麼？」趙不聞哈哈大笑：「不過我有個外甥孫倒是喜歡，他還挺迷那個叫什麼，什麼妍妍什麼的小姑娘，說是有唱歌跳舞的才藝。」

  錢一終究還是沒擋住趙不聞的嘴，尷尬得恨不能用腳趾摳出一架直升飛機逃離現場。

  錢二火速拉住還想跟秦玥細談的趙不聞，破天荒打斷老師的話對秦玥道：「秦小姐，你朋友好像在找你。」

  秦玥也不為難他們，沖不明所以，正怒視兩個學生的趙不聞笑了一下道：「那趙老我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