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別告訴他!

2024-06-28 22:35:16 作者: 三往

  車上,白芨還是拿著江亦謙給的資料細細看著,男人在閉目養神,司機怕打擾到老闆休息,車裡一盞側燈都沒開。

  借著路燈,白芨費力地看,就像是江亦謙之前告訴她的,他想收購紡織集團,但是錢不夠。

  正常來說,資金不夠可以找投行融資,可江亦謙沒有那麼做,居然盯上了政府這塊肥肉。

  「人家可能很難賣你面子吧,你為什麼要這麼著急發展海外市場?」

  白芨是不懂的,她推了推男人,「你帶我去有什麼用,我幫不上你什麼忙,你還不如帶著於婉婉。」

  江亦謙睜開雙眼,黑眸久久凝視著她,她不是一直不喜歡自己和婉婉在一起嗎?如今又把他往外推。

  她這樣不在乎這件事,反倒讓他覺得有些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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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應該直接叫她的名字。」

  白芨聽他這麼說,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她看向窗外,不予理會。

  他為什麼著急,一半是為了滿足自己事業上的野心,他急於在江學義面前證明自己。

  至於另外一半......

  江亦謙盯著白芨的目光變得更為幽深。

  他抬手按住白芨的後腦,把她推向他,唇瓣倏地叼住她的唇,細細研磨,「你就沒有聽話的時候。」

  白芨拒絕,男人的吻卻不容拒絕,「你聽話,我什麼都順著你。」

  白芨知道和他討論這種事情沒有任何意義,不如討好他先去看看媽媽再說。

  她態度軟了下來,輕輕的回應了下他的吻,江亦謙皺眉把她推開。

  白芨只感覺莫名其妙,她好像做什麼都不對了?

  看著愣在一旁的女人,江亦謙心裡也不是很舒服,是敷衍還是走心,他分得清楚。

  「你到底要我怎麼樣?」

  江亦謙煩躁地鬆了松領帶,說到底還是介意白芨和其他男人走得太近,想到有人說想要帶她走,他就渾身都不舒服。

  他冷漠地開口,「你這一身勾引男人的本事,一會給我用到政府那幫人的身上,灌他們幾杯馬尿,只要答應給我借錢,一切都好說。」

  「你先告訴我,我媽媽在哪個醫院。」

  他總是幾次三番地推脫,白芨對他的信任已經降低為零。

  「聖德。」

  江亦謙沒有隱瞞,「告訴你也無妨,沒有我的允許,沒有人可以進去探視。」

  白芨到了飯店,韓憶早已經等在那裡了,她眼睛一亮,看來今天去看魏蘭的事情有戲。

  可她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感覺韓憶看她的目光有些躲閃,等她在想去看的時候,韓憶已經和桌上的人介紹他們的身份。

  江亦謙和白芨身份公開得比較突然,韓憶還不知道這件事,介紹她的時候說她是江總的秘書。

  今天的場合重要,沒有人專門去糾正這一點,當事人也不太在意。

  白芨任由幾個金髮碧眼的男人把吻落在她的手背,落在她的臉頰,就像一個真正的秘書那般,開始活絡著場中的氛圍。

  江亦謙和韓憶全都看著,但也什麼都沒說。

  來的人是本市市長,江亦謙和對方談事,白芨乖巧地在一旁給他布菜,她長得漂亮,又懂事,幾個老外看她的時候早就眼冒精光。

  韓憶自然是注意到了,旁敲側擊的給其他幾個男人介紹江亦謙在國內的實力,吸引目光。

  不知道聊到了什麼,白芨眼看著對方表情沉重下來,不過片刻,他放下了精緻的刀叉。

  他笑著拒絕了江亦謙,「江總,我很佩服你的魄力,但是你開口的資金太過龐大,我很難相信你可以在三年之內把錢還上,據我了解,在國內,博瑞集團的主要負責人還是你的父親,建議你還是回去和你父親商量一下比較好。」

  幾個男人一起發出了哄堂大笑,看著他們此刻的神情,好像來之前就已經有了拒絕的想法,只不過是專門過來看他笑話的,就像是說他們沒辦法陪著江亦謙玩過家家,讓他回去找他爸。

  這對江亦謙來說無異於是侮辱,是打擊。

  韓憶有些著急地看向了江亦謙,這件事即便江亦謙不在乎,他都不可能那麼算了,他提前早就過來這邊疏通關係,好不容易才能約到政府的人,他付出的心力那麼多,更何況是江亦謙。

  韓憶端著酒杯,故意做出高深莫測的神情,「市長先生,現在下定論有些過早,今天只是作為朋友,大家認識一下,以後都是需要互相關照的關係,別鬧得那麼難看。」

  江亦謙手裡把玩著高腳杯,根本不在意他們鄙夷的視線,幽深的黑眸里充滿了自信,「我本來以為我是伸出援手,給你們解決一個大麻煩,可你們好像並不這樣想,既然這樣,江某也就不再打擾了。」

  江亦謙站起身,動作優雅地整理了一下衣擺,白芨和韓憶雖然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卻也只能跟著站起來。

  市長的笑容僵在臉上,被江亦謙這樣一個小輩不尊重,實在是沒面子,「江總,你這是什麼意思?」

  江亦謙聲音里有些遺憾,「據我所知,那紡織集團,大大小小的公司加在一起,大約有三萬員工......」

  他尾音拉長,直至消失,短短几秒鐘時間裡,市長心裡已經轉了八百個彎。

  「韓總說得對,大家都是朋友,這飯還沒開始吃,怎麼就要走了呢。」

  市長身邊的一個男人趕忙開口,站起來攔住江亦謙幾人的去路。

  江亦謙本也沒有真的想走,微笑著看向市長,「那我們再聊聊?」

  市長臉色不善的點頭,他也沒想到自己一把年紀了,竟然還會被一個小輩拿捏,他視線轉到白芨身上,皮笑肉不笑地開口,「也別光聊,這位是你的秘書?江總真是有福氣,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嘗到這位漂亮的秘書小姐倒的酒?」

  江亦謙思索片刻,微微頷首坐了下來,白芨只覺得冷意從他坐下的那一刻起,就在她身體裡不停流竄。

  她知道,這位市長是被江亦謙抹了面子,所以只能在別人身上討回來,而她只是個「秘書」,沒有人更適合去當這個受氣包。

  兩方人談合作,向來是有來有往,如果江亦謙不同意,這點面子都不給,那這件事百分之百不會成功。

  只是這件事如果發生在從前,江亦謙是不會允許這件事發生的,可他現在卻坐了下來,意味著什麼已經不用多說。

  倒酒而已,她也不是不行,她腳上剛有動作,韓憶擋在她前面率先把幾個人的酒杯都倒滿了。

  「按說我認識各位的時間也比較早,我們還沒有機會一起吃過飯,今天正好有這樣的機會,這杯酒理應我來倒。」

  韓憶說著,杯中酒一飲而盡。

  市長臉上表情不悅,面上不顯,倒也舉杯把這杯酒喝下了肚。

  誰知這個舉動就像是打開了番多拉的盲盒,對面市長秘書率先站起來,給江亦謙、韓憶、白芨把酒杯全都滿上了。

  白芨臉色難看起來,她並不想喝酒,可江亦謙在桌子下的手掌捏在她大腿上,微微用力。

  她側頭看他,江亦謙的視線沒有落在她的身上,他手裡的那杯酒,已經輕飄飄地下了肚。

  白芨遲遲不喝,引來了桌上一眾視線,韓憶也不太懂,這杯酒對於她來說應該是不值一提,他不知道白芨為什麼不喝,也沒有什麼動作。

  白芨捏著酒杯的手都在發抖,桌上幾個人的視線齊齊望著她,搞得她壓力好大。

  這不是國內一般的應酬,這是江亦謙好不容易約上的市長,如果按照國內來說,也算是很大的領導了,如果她把人得罪了,搞不好還會影響兩國經濟貿易關係,這杯酒她不太敢不喝。

  一杯而已,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她微笑著仰頭,纖細的脖頸揚出高傲的弧度,這杯酒對方沒少倒,白芨全數喝下。

  可她忘了她最近幾乎都沒怎麼吃東西,胃裡空空如也,就像是清晨喝了一碗辣湯,灼燒感立即席捲了她的全身。

  喉嚨和胃部自然最疼。

  對方的男人都在拍手,稱讚她爽快,這時又一個男人起身,如法炮製的倒了一杯酒給他們。

  一杯酒都喝了,兩杯又差什麼,韓憶和白芨負責喝酒,江亦謙終於開口和市長談正事。

  「紡織集團里三萬失業的員工,意味著這會對社會產生一個非常惡劣的影響。

  只要政府肯借錢給我,我就能安置著三萬員工,不讓他們流失到社會上去。」

  市長不以為意,「我更期待有實力的企業家去收購。」

  「目前來看,紡織業並不被看好,否則這件事也輪不到遠在異國的我。」

  江亦謙和市長推拉的過程,對方一直在要求白芨和韓憶喝酒。

  這有點像是在談判桌上的BUFF加成,誰倒下了就意味著氣勢也跟著倒下了。

  如果是以前,白芨尚且還能拼上一拼,可現在不過十餘杯,她胃部像是插了把帶倒刺的短刀子,不停的擰。

  對方嘲笑的聲音傳到江亦謙耳朵里,害得他節奏一亂,心裡極其不爽。

  關鍵的時候,連個能用的人都沒有。

  白芨想站起來,被他一把按住大腿,臉上還不動聲色地和市長說著話。

  白芨胃疼,只是想吐。

  她不想吐到酒桌上,那樣更失禮。

  她伸手死死頂住胃部,此時此刻無關她和江亦謙之前的事情,她其實也想忍一忍。

  被人嘲笑,她心裡也不好受,也想自己給自己爭口氣,豆大的汗珠從她額頭上低落下來,她匆匆站起,只來得及說了聲Sorry就捂著嘴跑了出去。

  果不其然聽見有人調侃江亦謙的聲音,但是她顧不得那麼多了。

  韓憶想跟出去看看,但是想到這樣的局面,如果他也走了,這裡就只剩下江亦謙一個人了,氣勢也會落到下風,很影響雙方談判,便也忍著沒動。

  一到衛生間,她就虛弱地捂著胃部蹲到馬桶邊,一張嘴,酒水自動往外涌。

  胃疼得她蹲不住,只能順勢跪下來,她顧不得地面上髒不髒,只感覺一種瀕臨死亡的感覺籠罩著她。

  等她吐完,她盯著馬桶里的血跡有些失神,想站起來眼前卻一陣眩暈,黑暗也隨之而來。

  她暈暈沉沉以為自己要摔倒準備迎接疼痛的時候,後腰猛地被一隻大手托起。

  她睜開眼睛看見時夏皺眉幫她按了馬桶的沖水鍵。

  他語氣嚴肅,「你病了?」

  白芨不動聲色地離開了他的身邊,並沒有說話。

  時夏一向笑著的臉上像是被抹了黑炭,一時之間有些難以接受,「胃病?胃癌?」

  他剛物色好的徒弟要他媽死了?!

  他語氣里滿是不敢置信,「你胃癌你還敢喝酒!?」

  白芨聲音都沙啞了,「時先生,你跟蹤我?」

  「跟蹤個毛,你看看這是男廁所!」

  白芨愣了一瞬,果不其然回頭的時候看見了男廁專有的小便池......

  應該是她過來的時候沒注意到男女的標識......

  「抱歉。」白芨推開他往外走,「走錯了。」

  時夏拉住她的手腕,「你知不知道你生病了?你跟我走,你感覺你還能搶救一下。」

  「我的事情和時先生沒有關係,還請您自重。」

  兩個人在男廁所前拉拉扯扯,這畫面正好落在了出來找白芨的江亦謙眼中。

  他和對方的人聊得差不多,便說出來去趟衛生間,也是給對方一點考慮的時間。

  沒想到白芨竟然又和那個男人拉扯在了一起。

  她之所以要從包間裡跑出去,就是為了私會男人?

  還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白芨。」他站在離白芨二十步開外的地方,等著白芨自己走過去。

  白芨嘆了口氣,掙開了時夏的手,「時先生,我們本就不熟,以後沒事最好還是不要聯繫的好......」

  她還很虛弱,腳步都在晃,可她沒有猶豫,還是向著江亦謙走了過去,她快要見到她的媽媽了,她祈禱著千萬別因為時夏生出變數,母親是支撐她活下去的唯一動力了,否則她真的怕她撐不住了。

  沒走兩步又被時夏攔在了身後,「這位是江總是吧?」

  江亦謙微微頷首,算是默認。

  時夏扣住白芨的肩膀,把她拉到身邊,單手指著江亦謙質問,「是你帶她出來喝酒的?」

  「我的人,我願意帶她做什麼就做什麼,與你何干?我從來不跟叫不上名的人廢話,你是誰!」

  兩個男人對峙的氣場像是生成了一種無聲的波動,白芨身子晃晃,有些站不住了。

  「她不能喝酒,你知不知道她......」

  「時夏!」

  白芨感覺自己反應從來沒這麼快過,她站在時夏面前,情急之下用手捂住了他的唇。

  她背對著江亦謙,對著時夏搖了搖頭,小聲地說,「別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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