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陳年往事
2024-06-28 21:27:35
作者： Mr.sod蜜
「殿下.」無咎察覺了他眉間的異樣，提醒道，「榮國公府權勢滔天.」
夏景鑠用袖口隨意地擦了擦嘴，「沒事，坐在風口久了，有些不適，還有什麼消息.」
無咎向袖子裡又摸索了一番，找出一個繡著比翼雙飛鳳的繡帕，「這是清平侯夫人送來的.」
夏景鑠皺著眉接過，看著這爛俗的圖樣，一字一頓地念出上面的字跡，「陛下，有意和親？」
他有些無奈地說道，「夏景瑞是瘋了嗎？他的皇后可是出身應國公劉家.」
無咎將手帕取走，附耳輕聲說道，「劉皇后因得罪皇上身邊的吳公公，前日已經被廢，作為補償，應國公庶女已進被宮並被立為賢妃.」
「哦，那他還沒完全失了腦子，銀娘那頭可有說夏景瑞看上了北國哪個公主？」
銀娘是西夏王室齊王遺孀王氏的閨名，齊王因曾幫助當今西夏皇帝上位有功，極得其信任，如今雖然人不在了，但對齊王妃以及齊王世子皆是禮遇有加，只等齊王世子滿十八歲便加封爵位，齊王妃更是左右逢源，在宗室和各氏族之間人緣極好。
他來北國時間不短，北國皇室那一溜的公主貴女也沒少見.他心裡尋思著北國皇帝就一個親妹妹，才不過十三，自然不捨得嫁去.姑姑輩出閣守寡的自然也沒成為一國皇后的道理，那左右不過挑個宗女封公主.
無咎為難道，「蘇丞相的意思是，若要拿捏住北國，還得求娶嫡親公主，但吳公公說，娶妻當娶賢良美貌，一國皇后若無才無貌傳出去惹人恥笑，皇上似乎很是贊同.」
夏景鑠淡淡道，「那個蠢貨能想出什麼來，這等事情都要閹人拿主意，隨他去吧，突厥那頭也是送了女人來的，只是聽說位分不高啊.」
「正是，只是皇上嫌棄風沙粗糲，突厥王庭的風水不養人，女子也格外.....野蠻.」
正上頭的一片綠葉飄落到了夏景鑠的頭頂，他自在地笑了笑，伸手夠下來放在手心把玩，誰能想到如今在北國舉步維艱，無人注意的小小質子，能對西夏皇宮朝堂的一切，了如指掌.
「北國只得了一個適齡的嫡親公主.」夏景鑠悶悶道，「聽說叫嘉月，我見過.」他想起了那個跟在紅衣屁股後面一團和氣的小姑娘，有些納悶道，雖然活潑但眉宇間已經消散了十三十四歲的天真，這便是皇家子弟的宿命.
即使是一個公主，如果不去爭，也將過的朝不保夕.
兩人正相對無言間，一個老嫗竟端著一盆鮮果從樹叢深處若無其事的走了進來.
無咎下意識去摸腰間暗藏的短匕，被夏景鑠用眼神制止住.
夏景鑠勾了唇畔，看向那裡的目光如春風般和煦，「梅嬤嬤起的好早？」
隔得的遠，梅嬤嬤又有些耳背，就扯開喉嚨「啊」、「啊」了幾聲，滑稽的模樣引得無咎都放鬆了神情，將手隨意地搭在了夏景鑠的肩膀上.
夏景鑠大著嗓子又重複了一遍，「梅嬤嬤起的好早！」
梅嬤嬤這會聽清了，不好意思道，「年紀大了，睡不著，便去山上摘了些新鮮的野果子特地給二位嘗嘗.」然後又問，「本來是在那叢花里迷糊了一會，剛剛恍恍惚惚聽到了，嘉月公主，老奴這才想起出來看看.」
夏景鑠看向她的目光忽得變得冷淡，眉頭緊蹙，但很快舒展成了好看的弧度，「雖說入了春，但天還是冷的，嬤嬤不必為我們打牙祭就出去奔波，何況，聽說那些蛇蟲鼠蟻也都出來活動了.」
梅嬤嬤仿佛沒有聽到他說的話，喃喃自語道，「可是那位和嬪娘娘所出的嘉月公主？當年和嬪是同我一起伺候麗妃的宮女，不過人是很不安分的，趁著娘娘來紅，竟然私下勾引了先帝.先帝事後懊惱不已，為了安撫麗妃娘娘，好幾個月都沒搭理和嬪，也故意不給她名分藉此羞辱她.最後還是她大著個肚子去求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又不喜歡麗妃娘娘，這才給了給嬪位.」
夏景鑠對這些北國皇宮的陳年往事並不感興趣，只是笑了笑，思緒便飄開了.
梅嬤嬤還在絮叨著，「也怪那小蹄子命薄，當年誰不是二八年華的少女，偏她生了不該有的心思，所以懷孕的時候大出血，生下個丫頭直接去了.」
無咎有些不耐煩地走過去，將梅嬤嬤手中的果子接了過來，打斷她的追憶往昔，「我知道了，等下我會服侍殿下用的.」
梅嬤嬤頓時怔住了，將灰白頭髮間插的一朵小巧的迎春花向後別了別，問，「殿下可是心儀嘉月公主，她，長得一定很像那個小.....和嬪吧.」
夏景鑠很好的遮掩住了眼底的厭惡，面上冰冷卻依舊言語溫和地答道，「在宴會上見過幾面，金枝玉葉，活潑淘氣，但請恕在下並為見過那位和嬪，實在不知道是否相像.」
梅嬤嬤失魂落魄地看著自己空空的懷抱，頭也不回地踏出了殿門.
等她一走遠，夏景鑠隨手拿起一個野果，並沒有吃，只是細細端詳，「等下將所有門都堵死，別再放那個老嫗進來，真是好大一齣戲.」
無咎眉頭狠狠皺起，想起梅嬤嬤失魂落魄的樣子，一下子就猜到了對方心中所想，又聯想到了榮國公夫人年過半百卻堅持用牛乳混合年輕女子的血保養出帶有異香的肌膚，為自家主子不忿起來.
榮國公夫人再年邁焦渴，也好歹有一副如不過三十的好皮相，這老嫗，當真是給幾分臉面就開染坊.
夏景鑠拿起書，頭也不抬道，「隨她去吧，也是可憐人，正事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