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再次驅逐

2024-06-28 21:27:09 作者: Mr.sod蜜

  這端王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在留在宮裡了,我只看嘉月那想要與之攀談但藏匿住心頭感受的樣子便已經是心中一涼.

  其實即使陛下用那件事來威脅,我從那天起心裡還是想了很多瞞天過海的主意的,甚至還私下物色了很多合適的宗女,和親不過是個幌子,那點子稀少的皇族血脈也就成了由頭,至於這個主意能不能成,主要還得看陛下的意思。

  憑心而論,宗女中我最想送走的就是張惜月,留著始終是個禍患,但壽康長公主身強體健,撐到張惜妍出嫁仍是綽綽有餘,因此這事只能放在心中想想.

  好在,好拿捏的也有一堆.

  但若嘉月自己生了別的心思,與那端王,那就難辦了......我再如何也無法悖逆她的意思。

  思及此,我乾脆又叫了調度宮室的女官過來,詢問北郊行宮的修繕進度.

  她跪在地上一點一點地跟我匯報著,枯燥的場面話過後可以簡單總結成幾句話就是,「屋子不漏、能住人、比不上宮內、有並不兇猛的野獸出沒、運輸炭火物資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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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在榻上翻動著這個月宮裡的用度連連嘆氣,「這大節下的,咱們這位體面的壽康長公主啊,攜了外孫女住在宮裡,凡事都力求完美尊貴,誰也不知道其他王爺公主會不會跟著群起效仿,那可是好大一筆開銷.」

  女官將卷冊捧在手中,極力展現出低眉順眼的樣子,大約是聽見了我昨日發落宮女的傳聞,一言不發地等待我的指示.

  「既然北郊行宮已經修葺的差不多了,你便去稟明聖上,請端王殿下行個方便,移步前去居住,也好過惹得宮人日日不專心本分,只想一睹他的風采.」我又抓了面前小碟子裡的幾顆核桃仁扔進口中,慢慢咀嚼著.

  女官還想說什麼,被我直接打斷,「從前太妃們住的時候可得不上修葺這麼好的待遇,別說屋頂漏雨前來尚宮局請你們司設房你們三推四推,怕不是連每日供應的瓜果蔬菜都要中飽私囊了去.」我的聲音淡淡的,但通身的皇后氣度還是能聽出幾分不怒自威的調子。

  女官臉色瞬間煞白,直直跪了下去,不住地磕頭,聲音都在打著顫,「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我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好了,你們的腦袋還在頭上呢.」然後梅英乘著將女官扶起來的功夫笑著將一個繡面精緻的香囊不著痕跡地塞入她的袖袍,「陛下那頭如何言語,還煩請大人思量清楚.」

  女官徹底冷靜了下來,端莊地行了一禮,「奴婢謹記娘娘教誨.」

  核桃仁是沒有漬過的純味,我吃多了就有些發苦,連上好的牛乳茶混著那股味道都變得腥澀難忍.

  我啐了兩口,將核桃衣吐出後,拔了頭頂一根簡易輕便的金簪又將牙縫裡一些微末的碎屑挑出.

  燭火微映,我用磨得鋒利又沾染碎屑的簪尾去輕輕挑動一番,它便有變得清透明亮,讓人心靜.

  只是發呆這麼一小會,女官捧著卷宗神色坦然地回來向我稟告,我將簪子一扔,唇齒生笑.

  大約是胸有成竹了,一切都成了.

  北國極冷,過了年節的洛城更冷.

  從皇宮到北郊行宮要途徑幾條官道,路過好幾戶權貴大臣的門口.

  已經辰時了,他們一人行道過官道的時候,街上仍然一個小攤販都沒有,徹底絕了無咎想喝完熱餛飩的念頭,他看了眼旁邊騎著白馬正悠哉悠哉地欣賞雪景的夏景鑠,恨鐵不成鋼道,「殿下為何推卻皇室車馬,只要了這兩三個隨從過來?」

  夏景鑠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饒有興趣地拂去馬頭的上的落雪,仿佛和天地融為一體,絲毫不在乎那些俗物,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無咎回頭看了眼騎著騾子的兩個懶散的宮人,想起早上領頭太監的話,氣得牙根直痒痒,聽那閹人的意思,那邊連東西都是沒怎麼準備好的。

  「咱這北郊行宮啊,雖然許久沒人居住,只余幾個宮裡用久了的老嬤嬤在那看管著,但是最清淨不過的了。特別是那個主殿,又敞亮又透氣.....」

  這,這,這不就是再告訴他們那邊漏風漏雨?

  更可氣的是,他陪著笑將一錠分量不錯的銀錠子塞入那太監的手裡,「我家王爺在西夏的時候一向養尊處優的,可否請公公為我家王爺打點一二,多少派幾個能幹的人隨同過去。」

  太監大概是見慣了好東西的,雖然收下了那錠銀子,確實壓根都沒用正眼瞧一下,不甚在意地喑啞一笑,「既然無咎示威都這麼開口求我了,那也好說,咱家一定挑兩個能幹機靈的供王爺使喚。」

  但如今現下.....別說聰明能幹了,連多餘兩匹馬都沒分上,竟然就只得兩匹大灰騾子。他們兩人光背上自己的行李物件就占一個騾子,然後他和王爺的物件一減再減,最後也勉強地塞在了另一個騾子背上。

  剩下的玉簪,名畫,扇子,上好的狼毫筆,黃花梨鎮紙等小物件竟然只能讓王爺屈尊隨身攜在自己身上,這讓他一個做下人得如何不生氣。

  以前在西夏,雖然兩人的身份為泰安帝所忌憚,朝政之事連插手的餘地都混不上,但表面的尊貴客氣起碼是有的,內里的富貴金錢也可以靠端王殿下獨特的個人魅力和強大的社交籠絡能力得到一份不錯的家業,如今,富麗堂皇的端王府搬不過來,錢也搬不過來,還得被趕去那種地方。

  離北郊行宮更近了,兩匹馬丁零噹啷地拐入一條兩邊種著銀杏的小巷子。

  夏景鑠眯著眼睛盯著這座獨門獨院的寬敞宅子,有了片刻的失神,即使門口連一個看門的小廝都看不見,但上面掛著的燙金牌匾上明晃晃的「溫府」兩個字在閃閃發光。

  他回頭看那兩個昏昏欲睡的隨從,朗聲問道,「這是哪位大人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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