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寧死也不做他的女人！

  蕭雨瑟一目十行，看得極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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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這樣，她也略感吃力。

  字的變換不規律，時快時慢，有時候剛組合成新的內容，片刻間，又換動。

  有時，它們仿佛被凝固住，長時間不變的，似是要給觀察的人一個思考的空間。

  半個時辰後，懸浮在半空中的字消失了。

  鳳眸低垂，手中的孤本一如從前，沒有二樣。

  蕭雨瑟快速將剛才的內容復盤，很快就明白過來，立體書的內容，與手中這本書的內容相輔相成，可以說是平面書的補充說明，也是它另一半隱藏的內容。

  「原來如此！」

  細想之前她與燕子聿兩次到達天門，翻閱裡面的各類書籍，大有收穫，可又總覺得理解不夠。

  就像燕子聿新學的陣法，乍一用覺得效果極佳，可又總有破綻，原來，是他們讀書只讀了一半的緣故。

  如果燕子聿能把立體書也讀一遍，想來他新設的陣法，夜北冥是不可能輕易解開。

  「小六戟，謝謝你！」蕭雨瑟興奮地抱了它一下。

  盤古六戟害羞地扭動槍身，示意她重新坐回到它身上，將她帶回天門。

  一入天門，蕭雨瑟目標明確地找到了上次帶回來的《觀星錄》，咬破手指，滴在書頁上，很快，墨字懸浮，比剛才快十倍的速度，在半空中變幻著隊型。

  蕭雨瑟過目不忘，強行將這些內容記住，這才離開天門。

  尋了個避風處，蕭雨瑟凝神屏息，默念咒語，進入虛無世界。

  有了立體墨字書的補充，殘缺的《觀星錄》那部分內容，基本能補齊。

  只是內容過於深奧晦澀，蕭雨瑟沒有太多時間去理解，強行按照書中記載的內容，重新進入。

  書中記載，掌握了《觀星錄》的人，可以看到過去未來。

  至於能看到多少，要看進入虛無世界之人的造化。

  蕭雨瑟只想快點回到之前的虎嘯峰，看清楚，到底是誰殺了鳳五！

  有了新的指引後，蕭雨瑟很快就進入了虛無世界。

  這次的場景，與之前有了許多變化。

  眼前立著一片片紙片，薄如一道光線，細細密密，擁擠地貼合在一起。

  她伸手去翻，其中一頁紙飄然顯現，是蕭雨瑟在鳳府的日常一幕。

  蕭雨瑟又試了幾次，很快找到訣竅。

  原來是要用意念……

  只要翻閱者的意念夠強，虛無世界就會按照她的想法，展現出她想看到的內容。

  「我要知道，是誰在虎嘯峰殺了我爹！是誰拿走了蝕魂鏡！」

  一聲聲地重複著，內心無比強大，眼前的紙片如同繽紛落英，快速地閃過一幕又一幕……

  眼看場景已定在虎嘯峰上，蕭雨瑟激動的雙手顫抖，鳳眸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前方變幻莫測的光線，屏住呼吸，等待真相的揭曉……

  「瑟兒，我知道你在這裡，你快出來！」遙遠的不知是哪個方向，傳來顧景軒焦急的吶喊聲。

  景象一頓，瞬間消失。

  蕭雨瑟試圖再次凝神召喚，眼前一片空白，一如從前的虛無世界，縹緲幻象，毫無章法。

  「瑟兒，皇上正在四處找你！他不是要殺你，他要娶你！」

  蕭雨瑟一怔，心神跟著亂了。

  只覺得有股無形力量拍在她的胸口，悶悶地吐出一口血後，眼前的幻象這才穩定下來，將她托起，推向聲源的方向。

  顧景軒也在這裡，他正漫無目的地尋找蕭雨瑟，拼盡力氣大聲呼喊。

  「皇上知道了你身上有青虹秘圖，得到你，就能穩住皇權，就能破壞冥王的一統大業……」

  蕭雨瑟不想見他，快速調息之後，清麗聲音緩緩逸出——

  「青虹秘圖的傳說，只不過是我娘為保我們母女平安說的謊，你是知道的。」

  顧景軒停下腳步，愧疚地垂下頭，聲音裡帶著淡淡的哀傷和深深的悔恨。

  「那不是傳說……瑟兒，你是青虹秘圖選定的人，誰得到你，就能得到天下……」

  「顧景軒，你別胡說！」蕭雨瑟大驚失色，差點就要衝出去跟他面對面地質問。

  「瑟兒，《觀星錄》是我給你的，它有什麼作用，你會不知道？」

  顧景軒停下腳步，神情複雜地環顧四周，苦笑道：「是它告訴我這一切的，雖然我技藝不精，不能看到國運，亦不能推斷出你的未來，但這點是肯定的，你身上……有青虹秘圖！」

  青蔥細指撩起眼前一道光線，銀色光芒瞬間變成一扇門，正是蕭雨瑟心中意念設定的，隔絕她與顧景軒見面的那扇門。

  門打開，少女婷婷裊娜，蓮步款款向他走來。

  「是你告訴西寧皇的？」少女面色不善，隱隱有怒氣。

  顧景軒愧疚地搖搖頭，又點點頭。

  「我告訴了我爹……」

  「你們父子，忠心耿耿，是西寧皇的好臣子。」少女譏諷奚落，目光凜冽。

  顧景軒除了苦笑，沒有別的表情。

  「瑟兒，我從來沒有想過害你。我曾經看到一點你的未來，但知道的不多。是它……」顧景軒指著四周，無奈又感激，「通過它，我知道你有個生死大劫，必須來到雪山，才能死而復生，所以我才……」

  蕭雨瑟心神微動，對他的厭惡之情，少了些許。

  「你身上有青虹秘圖，你因它而生，也因它而死，只有平安度過雪山一劫，才能平安。」

  「馬後炮，誰都會。」儘管他說的，與事實對上號了，蕭雨瑟對他依舊是不信任的。

  「我沒指望你信我，我也不值得你信任。瑟兒，我這次冒險來找你，是想告訴你……前幾日，我又得到提示，你與冥王……有緣，只要你和他在一起，就會……萬事無憂。」

  說完這些，顧景軒虛脫地坐在地上。

  其實，他早就知道，遲遲不肯說，是對蕭雨瑟還抱有一絲期望，希冀她能重回到自己身邊。

  直到他收到消息，西寧皇竟然喪心病狂地要娶她，他才下定決心，進入虛無世界尋找她，告訴她這個消息。

  蕭雨瑟開始懷疑，顧景軒是鬼靈族後人了。

  怎麼他就從這虛無世界裡得到了這麼多信息，自己只想看看到底是誰殺了鳳五，卻是不能。

  沉默良久，蕭雨瑟才說：「我知道了，你可以出去了。」

  她還想再試試，回到過去，一睹兇手真容。

  顧景軒怔住，儘管早有心理準備，可當真看到蕭雨瑟的冷酷無情，他還是接受不了。

  「瑟兒，我……」

  話未說完，夜北冥突然出現，一把將蕭雨瑟摟在懷裡。

  「瑟兒，你可真調皮！本王四處尋你不著，原來你躲在這裡會情郎啊！」

  聽起來是調侃，實則酸溜溜的，還帶著要人命的殺意。

  狹長鷹眸輕瞥傻愣在旁邊的顧景軒，銀色面具下的俊臉，寫滿了厭惡和憎恨。

  「你還有臉來見瑟兒，你害她害得不夠慘，想再害她一回？」

  「不不不，我是來……」顧景軒急著解釋。

  夜北冥壓根沒有聽他說話的耐心，身子微側，擋住顧景軒看蕭雨瑟的目光，霸道地摟緊懷裡少女，生怕她又跑了。

  「快點回來，本王找到了那個白衣女子的落腳點。」

  正欲反抗的蕭雨瑟呆了呆：「真的？」

  「南宮煜立了功，等著你回去嘉獎他。」男人不說自己想她回去，把南宮煜推出來。

  少女這才淡淡地笑了一下：「我馬上回去。」

  夜北冥點點頭，側身往後看，見顧景軒還不識趣地站在那裡，大手向他拍去，掌風如刀銳利，如電迅猛，重重地拍在肩上……

  顧景軒痛得連喊都喊不出來，只覺得靈魂生生地被拍出身體，跌落回現實生活，身體卻還留在了原地。

  「你會害死他的！」蕭雨瑟再不願意見顧景軒，也不希望他死。

  夜北冥也很惱火：「你很關心他？」

  「我沒必要向你交代！」蕭雨瑟莫名的，又被他惹惱了。

  「你不必交代，只要……」男人嘴角輕勾，笑意漾上眼角眉梢，暖暖的，宛如春風拂面。

  粗勵手指勾住少女秀麗下巴，略微用力，少女下意識仰頭。

  彼此身高差大了些，男人低頭，少女踮腳，四唇相印，溫潤香甜。

  「唔……」怎麼一不小心，又被他輕薄了！

  霸道狂妄的肆虐，根本不給少女退縮的機會，步步為營，寸寸逼近，占有她香檀小口，侵略性地壓制她躲閃不及的丁香小舌，逼著她，奉獻她最為香甜的津液。

  微風吹起，熟悉誘人的墨竹清香沁人心脾。

  整個世界皆有所觸動，變幻莫測的光線變得柔和曖昧，無花卻有花香，絲竹聲起，似是誰家姑娘傾訴相思之情的低低儂語，挑得人心弦陣陣，身子發軟。

  蕭雨瑟只覺得胸口悶悶的，杏眸瞪大，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她被夜北冥推倒在地，龐大的身體重重地壓在她的身上，結實的雙腿毫不客氣地勾住她的腰，令她動彈不得。

  看不出到底是泥是石的地面，仿佛是花堆，是衾被，輕柔軟綿得令人全身酥麻，蕭雨瑟連抬手指的力氣都沒了，用力的推搡變成無意識的觸碰，勾得男人天雷地火，在腦子裡轟然爆炸。

  一年多的相思，堪比一世的痛楚，只有緊緊相擁，才能緩解心底最深刻的傷。

  男人瘋了……

  他扯去面具，驚為天人的俊臉，再一次毫無保留地展現在少女的眼前。

  「本王說過，看過本王臉的人，必須做本王的女人！」霸道的宣稱，壓根不打算跟人家講理。

  蕭雨瑟氣急，雙手握成拳頭，如風雨般敲打在他的胸口。

  「你胡說，見過你真容的人，只有兩個選擇。一是死，二是做你的女人！我寧願死也不做你的女人！」

  男人快樂地大笑起來。

  「本王記得，這句話，本王只對歡兒說過。蕭雨瑟，你如何知道的？」

  少女一呆，滿是懊惱。

  「你寧願死也不做本王的女人……不要緊，你若死了，也是到了陰曹地府，你也一樣要做本王女人！」

  死也不會放過你！

  男人低頭，再次咬住了已然紅腫妖艷的唇。

  「唔……不要，放開我……鄙視……下流……無恥……」

  掙扎中，少女得到片刻喘息，從失神中清醒過來後，她被男人進一步的侵擾又惱又羞。

  「歡兒，你早就知道，本王對你……向來都是鄙視下流無恥的。本王只恨自己，對現在的你，做得還不夠……下流……」

  如果她是歡兒的身體，哪怕下一秒她要殺死自己，也不會放過她，定要將她綁在身旁，每天歡好，直到他氣絕身亡。

  可理智告訴他不行……

  不管是起死回生，還是借屍還魂，這具身體不再是他熟悉的歡兒，就算靈魂依舊，男人還是願意等到她同意，才會下手。

  現在……只是餐前的小菜，不為開胃，只是想讓她忘不了他……

  男女歡愛的記憶最為忠實，就算換了具身體，耳鬢廝磨的美好，依舊刻骨銘心。

  方才少女的失魂落魄，不就證明了這點。

  男人有種凱旋歸來的勝利感，素來冷酷涼薄的眸光，早就化成似水柔情，額頭頂著少女的眉心，高聳的鼻有意無意地蹭著她嬌嫩的肌膚，無視她張牙舞爪地要反咬自己，甘之如飴地感受她整齊的兩排貝齒，在他臉上留下的疼痛。

  太好了，他又能這樣肆無忌憚地抱住她，將她擁入懷中……

  蕭雨瑟拼盡最後一絲力氣，也推不開重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她咬他，他卻笑得歡暢，她抓他，他把臉湊得更近，她要殺了他，男人索性脫去衣裳，又要她拿刀捅他的心。

  這男人，太無賴了……

  就在她決定咬舌「自盡」時，男人突然翻身，反手將她抱起，動作輕鬆得仿佛抱了一隻小狐狸，很自然地把她放在了腿上，摟住她的腰，滿面笑容地在她臉上輕啄一口。

  「無恥之徒，我……」

  「不管你是歡兒還是瑟兒，你這輩子都別想逃出我的掌心。這次，再也不會讓你逃走了。」男人再情深，霸道狂妄的壞毛病，還是改不了。

  蕭雨瑟咬著唇，沒有接話。

  這個時候還堅持說自己不是鳳清歡，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但她還是不想承認。

  眼下，承不承認又能怎樣。

  他能輕易進入這個虛無世界，找到自己，只怕日後要躲進天門裡，才能避開他。

  天門一個月，外界是一年。

  她多躲幾年，夜北冥就算有天大的修為，只怕也該老死了。

  如此，好嗎？

  蕭雨瑟竟有點狠不下心來……

  以前，總拿著他殺了鳳五為理由，恨他。

  後來又冠冕堂皇地說他滅了東臨國，自己與他有滅國之仇，理所當然地恨他怨他。

  可自從知道他可能不是兇手後，這些恨意，漸漸變淡，淡到仿佛風一吹，就散了。

  到底還是愛了，就很難恨。

  還在糾結，男人突然放手。

  「你打算一直躲在這裡？」他環顧四周，似乎對這裡的環境並不滿意。

  蕭雨瑟這才收回心神，猛然間想到什麼。

  「你是怎麼進來的？」

  「我身上有蝕魂鏡、九幽翠和盤古六戟三件聖物的靈力，就算修煉得不夠精粹，通過它們找到你，並不難。」

  蕭雨瑟的心咯噔一下，莫名心虛。

  如果男人說得沒錯，那她就算躲到天門，怕是也躲不了多久。

  生怕男人看出她的心事，蕭雨瑟冷下臉：「就算你能找到我，那也要能進來！」

  「你的靈力，應是與四大聖物有關。我能感覺到，我們之間有聯繫。我進來確實花了些功夫，不過，瑟兒你是知道的，只要跟你有關的事，對我來說都不是難事。」

  真是三句話不離本行，說什麼事，他都能扯到兩人的曖昧關係上！

  蕭雨瑟恨恨地瞪他，又畫出一道門，轉身要出去。

  男人突然抓住她：「剛才姓顧的小子找你，說得確實是正事。西寧皇為了青虹秘圖，四處找你，要娶你。」

  最後三個字，男人只是說，都覺得噁心。

  皇甫皇族實在是下賤至極，從父親到兒子，為了皇位，都會捨棄倫理綱常。

  如果眼前的蕭雨瑟不是鳳清歡，男人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出手相救。

  劍眉深鎖，男人忽然有點厭惡自己了。

  在確定蕭雨瑟就是鳳清歡之前，他的的確確對這個女子目前的處境和未來，都不上心。

  他為了把她逼到困境，方便自己套出她的話來，甚至參與其中……

  「怎麼了？」少女清冽嗓音，如泉水叮咚，沒有塵世艷俗，更沒有人心險惡。

  「本王會為了你，殺了他。」

  少女眸光一暗，小臉皺成團。

  「冥王誓要一統天下，西寧皇遲早是要殺的。何苦拿我來做幌子！我可擔不起這禍國殃民的名聲。」

  「放心，既然本王決定纏著你，自然不會讓你不高興的。本王決定了，為了你，不殺西寧無辜百姓，不起兵攻城，就算滅了西寧，也不派人管轄，全部交給你可好？」

  少女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她怎麼夜北冥說的每句話，都跟緊箍咒一樣。

  總覺得這人就是陰險狡詐，不懷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