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拉入內殿驗身！

  看來，西寧皇是病得不輕。

  前些日子蕭氏特地進宮後，青竹說府中少了不少藥材。

  蕭雨瑟從雪山帶回來的藥都不見了，想必是蕭氏全拿去獻給了西寧皇。

  她在宮外的所作所為，宮裡人都是知曉的，可他們誰也不敢動她，蕭氏也由著她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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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想來，應該是西寧皇還覬覦著她手裡的雪山神藥。

  蕭雨瑟嘴角勾起，梨窩似有似無，少女般的笑容看似純真無邪。

  只有夜北冥看出來，她的笑，未達眼底。

  一陣寒暄之後，西寧皇步入正題。

  「冥王到我京都有些日子了，本王聽說，冥王是來尋大妃的，不知可有消息？」

  夜北冥的目光定定地落在了蕭雨瑟的身上，他也不客氣：「本王倒是查到了些消息，只是蕭姑娘不肯如實相告，本王也是為難啊。」

  西寧皇掃了蕭雨瑟一眼，似有責怪：「你既知道，為何不告訴冥王？」

  看著旁邊百里皇后蠢蠢欲動的樣子，蕭雨瑟就知道，她急著要下手。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夜北冥這個時候落井下石，倒也符合他做事不擇手段的性子。

  「回皇上，民女此次上雪山採藥，幾次險些喪命，傷痕累累，所幸神仙出手相救，得其點化，才能平安歸來。可是……」

  「可是什麼？」

  蕭雨瑟抬眸，眼底閃赤一道精光。

  「可是有得必有失，能得神仙點化是上天垂憐，民女不能只得其恩不承其罪。為了保命，民女莫名得了頭疾，時常犯渾，腦子糊裡糊塗，像是被別人附體一般，不能自控。」

  百里皇后剛剛夾起的一根菜，差點掉到桌上。

  見過胡扯的，沒見過這樣胡扯的。

  偏她說得有理有據，有頭有尾，就她一人去了雪山，她說得天花亂墜，也無人能反駁。

  固陽更是氣得臉色發青，本以為有夜北冥出頭髮難，她們只管跟著推波助瀾就好。

  結果，蕭雨瑟搬出神仙……

  雪山是西寧國的神山，誰敢說那裡沒神仙？

  蕭雨瑟又扭頭看向夜北冥，方才振振有詞的模樣全然不見，擺出的是良家少女被惡霸欺凌，正四處申冤的小委屈臉。

  「雨瑟不知冥王大妃身在何處，神仙也未曾告知。許是雨瑟忘了，又許是大妃也得了神仙庇佑，雨瑟也不得而知。冥王何必要苦苦相逼，您自己弄丟的女人，難不成還要我西寧國賠給您不成？」

  殿下一片譁然，有人捂嘴偷笑。

  夜北冥橫掃南嶽國，將其收入麾下，改為國為城，後又打著東臨國私藏他大妃鳳清歡的名頭，一舉滅了東臨國，改國為縣。

  這等蠻不講理，狠戾乖張，霸道冷酷的北冥王，竟然被蕭雨瑟出言譏諷得啞口無言，看著著實痛快。

  如此，就算眾人知道蕭雨瑟是胡說，也都假戲真做，不會戳破。

  百里皇后和固陽也只能打落牙往肚裡咽，隱忍出內傷。

  銀色面具遮住了夜北冥的臉，看不出他究竟是喜是怒？

  他食指微動，稍抬起，遲疑片刻又緩緩放下。

  西寧皇見他沒有發難，心中大悅，看蕭雨瑟的神色也柔和許多。

  這時，百里皇后一臉賢淑，給西寧皇倒上藥酒，笑臉盈盈：「外面都傳蕭姑娘是聖女，臣妾覺得此話不假。皇上，您看她頭上別的神山露華凝，可是神山千年露珠吸引日月之精華凝結而成的神藥呢，若不是聖女，又怎麼可能得到。」

  果然，西寧皇的目光立刻看向蕭雨瑟的發尾。

  上面五朵晶瑩剔透的粉色七瓣花，熠熠生輝。

  西寧皇貪婪地盯著，他因練功走火入魔，差點喪命，儘管保住了大部分功力，可身體越來越差。

  之前蕭氏獻藥，竟有回春之力，沒想到，突然出現五朵神山露華凝，真是天助我也。

  蕭氏正要暗示蕭雨瑟趕緊獻寶，她已從發尾解下，雙手奉上。

  「民女願意獻上此花，只是，神仙說過，此花男子不能觸碰，需得未婚的聖潔高貴少女，否則，露華凝會黑腐成水，無法入藥。」

  西寧皇看向御醫，他們也是一臉懵逼，想來是不知道的。

  百里皇后不屑地輕哼一聲，她才不信有此說法，定是這賤種怕她染指，故意這麼說。

  蕭雨瑟清朗嗓音異常動聽：「此次進宮，民女便有獻寶之意。可怕放在匣中，有人好奇隨便觸碰，毀了這神藥，這才故意別在發尾之上，隨身帶上殿，再尋機獻藥。」

  說罷，雙手高舉，等人來接此藥。

  有了她這番話，太監和御醫都是不敢來接的。

  宮女們也面面相覷，她們都是未婚，但誰擔得起聖潔高貴這四個字。

  環顧四周，似乎只有固陽才行。

  固陽立刻得意起來，「父皇，兒臣這就去給您取來。」

  她高高興興地跑下去，接過露華凝。

  五朵小花冰清玉潔，指尖觸感清涼柔軟，固陽捧在手心，小心翼翼地往上座走去。

  突然，露華凝沒了光華，表面開始變得暗淡，很快從裡面冒出黑點，迅速放大，眨眼間，露華凝在固陽掌心變成一灘黑水……

  固陽立刻傻眼了，百里皇后也驚駭地站起了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到固陽身旁，假裝扶她，一手拍掉她掌中黑水。

  就在眾人還沒回過神時，百里皇后跪倒在地：「皇上，臣妾罪該萬死！」

  西寧皇眸中閃過戾氣，濃濃殺意，在周身騰起。

  「臣妾怕固陽摔跤，好心來扶，不小心碰到了露華凝……臣妾是無心的，卻釀成大禍，臣妾罪該萬死，請皇上賜臣妾三尺白綾！」

  固陽這才明白，百里皇后是為了救她。

  她害怕的上牙磕著下牙，撲通一聲跪在百里皇后的身旁，抱著她放聲大哭：「母后……兒臣不要母后死……」

  殿內，迴蕩著固陽痛不欲生的哭喊。

  世人皆知，西寧皇暴虐成性，好鬥好戰。他風流成性，兒女成群，但不憐香惜玉，亦是厭煩後宮瑣事。

  百里皇后之所以獨占鰲頭，一統後宮多年，並非西寧皇與她琴瑟合鳴，而是百里家在西寧朝中根基甚深，是西寧國的定海神針。

  百里家又是武學大家，幾百年的武學藏書天下第一，正好合了西寧皇的喜好。他也不願意多花時間管後宮爭鬥，反正死了誰他都不難受，所以才由著百里皇后管理。

  在西寧皇看來，除了他的命和他的王權，誰都是可以任意踩死的螻蟻。

  露華凝在固陽手中化為黑水，她是不貞潔了，還是不高貴了？

  這個問題，很快就得到了答覆。

  西寧皇按捺住熊熊怒火，吩咐宮人：「把固陽公主帶入內殿驗身！」

  百里皇后先是一怔，立刻匍匐在地，痛哭流涕，哀聲求饒。

  固安也嚇得花枝亂顫，六神無主，仿佛溺水之人忘了呼吸，她也沒空來找蕭雨瑟的麻煩，拼命磕頭，最後昏厥過去。

  眾人呆若木雞，噤若寒蟬。

  固安到底是公主，當著諸位臣子和客人的面，被拉下去驗身，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就連做事向來不講規矩的夜北冥，都詫異地挑了一下眉，旋即看向面不改色的蕭雨瑟，衝著她豎起了大拇指。

  蕭氏也被西寧皇的舉動駭得魂飛魄散，這麼做，分明是要固安的命！

  固安如果出了什麼事，百里皇后定不會放過她們母女倆。就算她能想法子周旋，日後的生活也不可能太平。

  須臾間，蕭氏的腦子已閃過無數個心驚肉跳的想法，她立刻起身，要幫著說情，卻被蕭雨瑟緊緊抓住。

  「娘，您放心，她們不會有事的。」

  蕭氏狐疑地看向蕭雨瑟，驀地，也想通了。

  百里皇后是什麼人，她還需要自己幫忙？

  就算她真心幫忙，百里皇后也不會認這個情，只會當她是落井下石。

  蕭氏安穩坐下，順著蕭雨瑟的目光看向還在求情的百里皇后。她細心發現，百里皇后正在給宰相顧暮聲和顧景軒使眼色。

  固安馬上就要是顧家的兒媳，顧暮聲父子求情天經地義，遠勝過滿朝百里家族的大臣們。

  果然，顧暮聲冒死諫言。

  「皇上，這神山露華凝到底是真是假，無人知曉。蕭姑娘的說法，也未曾印證，皇上萬萬不可因此輕信了謠言，傷了皇家親情。」

  顧景軒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蕭雨瑟，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面上卻淡如清風。

  他上前作揖，咳嗽幾聲後，才施然地替固安求情。

  「五公主金枝玉葉，自小養在深宮，恪守禮教，自是我西寧國最為聖潔高貴的少女。蕭姑娘方才所言，不過是傳說，不能當真。至於露華凝為何會化成黑水……」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著顧景軒怎樣自圓其說。

  夜北冥嘴角扯了扯，對顧景軒的胡扯不屑一顧。

  他冷眸瞥向蕭雨瑟，這位小女人胡扯一通，還能正襟危坐，一本正經，方才裝出來的單純乖巧蕩然無存。

  男人妖魅的丹鳳眼中，閃過道道鄙夷之色。

  顧景軒虛弱又肯定的嗓音再次響起：「微臣以為，蕭姑娘得神仙點化，自是與我等凡胎俗人不同，五公主雖然高貴大方，可到底沒有去神山走一遭，與露華凝無緣，這才導致露華凝黑腐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