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溫柔是希望

  看到來人，千千愣了：這、這不是蒼羽嗎？他怎麼會來這裡？

  而滄遙本人看到他，並沒有多大的反應，許是方才看到阿離的那一刻就已經回想起來了。

  「這裡是？」蒼羽撥開草叢後發現又是一個陌生的地方，不禁無奈地扶額，他只是來此處摘一朵五百年才會開一次的星月花而已，為何會遇到迷路這樣的尷尬事？

  就在他沉思著要如何離開這裡時，一股腥臭的血腥味傳了過來，難聞地讓他眉頭一皺，卻不想轉頭一看，有一個長著粉色狐耳狐尾的糰子躺在血泊里，慘白的臉蛋上血漬已經凝固，看起來甚是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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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羽本不會理會這些，然而鬼使神差地，他朝著那個糰子走了過去。

  蹲在她的旁邊後，伸出手去探了探她的鼻息，發現還有一絲微弱的氣息時，他便掏出一顆丹藥塞進她的嘴裡，然後摧動仙力助藥丸能更快地在她的體內化開，發揮效果。

  「唔……」阿離醒過來後，迷迷糊糊間，她看著眼前的這個白衣男子，雖然相貌普通，但是他的氣質清冷脫俗，就像那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蓮花一般。

  「為什麼……」阿離虛弱地呢喃著，卻在這安靜的氛圍中顯得無比清晰。

  「什麼？」蒼羽沒聽清，又朝阿離的臉靠近了一分。

  「為什麼要救我？！」結果，虛弱的糰子突然扯開喉嚨大聲吼道，吼得蒼羽嚇了一跳，直接倒退了半步，然後捂著還沒緩過來的耳朵難受地揉了揉。

  「你……」蒼羽莫名的有點生氣，明明他救了她，為什麼她反過來質問他？難道他救人救錯了？果然不該多管閒事啊！

  可是當他看到那小糰子的眼神，卻又覺得很奇怪，她明明只是個小孩子，為何會有這樣的眼神？憤恨、不甘，更多的，是一種深不見底的恨意，以及伴隨著恨意的那一份絕望。

  「為什麼不該救你？」看到她的那種眼神，使得蒼羽有一種莫名想要憐惜她的感覺，這是為什麼呢？

  「像我這樣的人，活在這個世上才是一種禍害，與其活著禍害別人，還不如一死了之！」阿離握緊小拳頭，粉嫩又肉肉的臉蛋上明明是一種想要恨他人的表情，然而她卻一直在責怪自己。

  看到這樣的她，蒼羽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心中的恨意太深了，會不會影響到她的未來？

  想到這，他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靈玉微笑的表情：如果是她的話，肯定不會坐視不管的吧？

  如此想著，他便覺得不能放下這傢伙不管，於是斟酌了一下說辭後，他將阿離扶了起來，然後拿出一條手帕為她細細擦拭著臉上的血漬。

  一邊擦一邊說道：「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多餘的存在，每個人的出生都是獨特的，就像你，明明很可愛，為什麼要說自己是個禍害呢？」

  第一次被別人如此說自己，阿離突然覺得有些害羞，羞到有些不好意思的感覺：「那是因為你不知道被我害死的人有多少，要是你知道了也不會這麼說了。」

  「除非是你親手殺死的，不然的話，他們的死又怎麼會是你造成的呢？」估計連蒼羽也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溫柔，在不知不覺間柔和下來的他天然得魅力倍增，就連阿離這樣的小女孩都差點因此心動。

  「可是……大家都說我是個禍害，還說爹娘都是我害死的……」一說到父母，阿離的表情不禁變得很是委屈，兩隻小手也揪著衣角不放。

  「那不過是別人的說法罷了，你何必全信？只要你自己知道你沒有做，又何必去理會他們怎麼說呢？」雖然這些話對她這個年紀來說有點早了，但是蒼羽真心希望她能想通，不要再這樣責怪自己了。

  「是這樣的嗎？你說得……都是真的嗎？」從沒有人跟自己說過這些，阿離雖然沒聽懂，卻也明白眼前的這個人是真的在關心自己，雖然有些莫名其妙。

  「嗯。」蒼羽摸了摸她的頭，卻在不小心碰到她的狐狸耳朵後，被那毛絨絨的觸感給電到了。

  這、這感覺……

  「謝謝你，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是阿離很開心，你是這麼久以來除了娘親以外第一個對阿離這麼好的人！」不僅救了阿離的命，還這麼溫柔地安慰阿離。

  看到這孩子的笑容，蒼羽也被驚呆了，原來小孩子笑起來都是這般可愛的嗎？

  「不客氣。」能看到這麼治癒的笑容，蒼羽突然覺得不枉此行。然而，他突然想起來，此次本就是私自下界，他是不是得趕緊趕回去比較好？

  「那小朋友，既然你沒事了，那我便先走了。」與她告別後，蒼羽正欲離開，卻發現自己好像並沒有找到離開這裡的路，不禁感到無比的尷尬。

  「我帶你出去吧，這個森林裡的路都比較難走，第一次來的人都會迷路。」阿離清澈的大眼睛似乎是看出了蒼羽的煩惱，便主動提出帶他離開這裡。

  「啊？是嗎？那，多謝了。」不想這女孩居然如此細膩，蒼羽更加覺得救了她是正確的了。

  「娘親說，受人之恩，必當湧泉相報，更何況你是救了我的命呢？」走在前頭的女孩停了下來，然後背著剛起的微風轉過身來，朝著蒼羽甜甜一笑。粉色的狐耳毛絨絨的，淡粉色的長髮綁的髮帶上繫著兩個鈴鐺，隨著風的拂過，兩個鈴鐺清脆的鈴聲響起，無比悅耳。

  小女孩站在一片綠色的草地上，身後是一片樹林，天然的翠綠色的植物充滿著生機勃勃，卻在女孩甜美的笑容下反倒淪落成一個黯淡的背景。

  蒼羽覺得，或許自己這一生都不會忘記這個畫面，美得如此驚心動魄，不禁讓人覺得難以忘懷。

  在阿離的帶領下，蒼羽很快就離開了這座森林，然而離開了森林，他與這個小女孩就要真正的道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