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母子離心

  秦知曉要去的地方是雪域高原，在漓城再往西去千里，若是騎馬，至少得十天。

  夭罌乃傳聞中的神藥，有起死回生之功效，因此，傳聞就越發神秘。

  但不管如何，她都要試一試。

  她不想欠寧九霄的，這條命她得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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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母妃。」李孝曄興奮的聲音傳來，秦貴妃驚喜地站起來，「曄兒!」

  李孝曄笑盈盈地衝著秦貴妃行禮，「孩兒見過母妃。」

  「好啦，我們母子行這麼多禮作甚。」秦貴妃將他拉過來仔細打量。

  被曬黑的臉少了些稚氣，多了分沉穩。

  秦貴妃對他是內疚的，可也知道那時候讓他離京是對的，備受懷疑的李孝曄唯有去西北才能徹底避開某些人的目光，畢竟他們都以為李孝曄有去無回。

  幸好一切都如秦知曉規劃猜測的一樣，沈家不敢動李孝曄。

  「回來就好。你可聽聞你父皇要封你王的消息？還是你父皇宣你回來的？」

  「嗯，正是因為這個才宣兒回來的嗎？不過，聽聞父皇要兒去封地？母妃，你是怎麼想的？」李孝曄笑里藏著冰冷。

  「有自己的封地很好啊，自由自在，不再怕被別人算計。」

  李孝曄心裡冷笑，不怕被別人算計？那是這一計便是被人算計了吧？

  李孝曄陌生的目光看著他的母親，「母妃，本來憑著秦家軍的勢力，兒有機會成為太子，您有機會成皇后，將來還可以成為皇太后。那才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可去了那鳥不拉屎的」

  把他丟到西北，任由死敵蹉跎，封王其實是為了將他徹底趕出京城。

  這就是秦知曉對他的好？

  「曄兒，不許胡說，什麼成為太子，你想都不要想！」

  秦貴妃急了。

  「就算我想太子之位，可是封地聽聞是個偏遠小城，食邑不足三千戶。若是封了王，這點人口，豈不是讓我餓死？」

  秦貴妃一愣，「你願意留在這裡和一群人爭來爭去嗎？你可知道，這個爭不是爭輸贏，而是生死啊！」

  「母妃，你以為我們躲到偏遠之地，他們就會放過我們嗎？只要秦家軍還在一天，只要秦知曉還在威脅著一些人，我們母子便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我們躲到哪裡，都逃不掉被人鏟草除根的下場！」

  「曄兒！」秦貴妃驚恐地捂住他的嘴。

  李孝曄扒開她的手，「我說的都是實話。母妃可知道沈家在做什麼？他們兵強馬壯的，您覺得他們在做什麼？我們不敢幹的他們干，他們才不會坐以待斃，才不會像我們這樣窩囊，這樣任人宰割，被人殺了還要伸頭來跪舔！那些秦家軍死都是白死，死得毫無價值！」

  「曄兒！」秦貴妃氣得渾身發抖，揚起手就是一巴掌。

  李孝曄驚呆了，捂著火辣辣的臉怔怔地看著滿臉怒氣的母親。

  母親可從來沒有下這麼重的手打他。

  秦貴妃心疼如絞，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李孝曄震驚的看了眼手腕，他母親的力氣竟如此之大，像鐵鉗般死死掐住，竟然動彈不得。

  然後聽到他的母親用嘶啞的聲音艱難道，「曄兒，你不是皇帝的血脈，你的親生父親是秦家軍大名鼎鼎的一代名將駱將軍。」

  李孝曄的腦子嗡的一下炸了，瘋了似的掙脫手，對她低吼，「你騙我，你騙我！以前我問你，你說不是，現在又要來騙我！你是想幫秦知曉完成她雄霸南疆的夢，想盡一切辦法騙我走！對不對？」

  秦貴妃又氣又急，伸手要去抓他，被他避開，急得她低聲道，「知曉利用你什麼？你能幫她帶來什麼？她是為了保護我們母子！」

  「保護？她若是真想保護，就不會讓我去西北，就不會不顧我們的安危自己跑到南疆恢復了秦家軍。現在她又去江南了吧？她心裡只有她弟弟和秦家三夫人母子，何曾有過我們啊？」

  李孝曄握住秦貴妃的雙肩，拼命搖著，「母妃，你醒醒吧！你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是被秦家利用後拋棄的棋子。你犧牲我的親爹，跑來服侍你不愛的父皇，冒死生下我，他們秦家誰為你打算過？誰來問你一聲你想要什麼？」

  秦貴妃被他死勁地搖得頭昏眼花，眼前一黑，軟軟地倒在地上，整個人呼吸不上來，臉一下就被憋成紫紅色。

  「母妃，母妃……快來人啊，母妃暈倒了。」李孝曄大驚。

  守在門外的玉簪聽見呼喊聲，趕緊沖了進來，見狀飛快的跑去梳妝檯在最下面一格取出一個小藥瓶，倒出兩粒藥丸子送進秦貴妃的嘴裡。

  再給她灌了半杯溫水，好半響才緩和過來。

  她一睜眼，看到李孝曄就哭了起來，「曄兒，這裡的榮華富貴不適合我們啊，我們一起走吧。」

  李孝曄緊繃著臉，半響沒說話。

  急得秦貴妃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曄兒，你答應娘，不要肖想不該肖想的東西，萬一有人將真相稟報皇上，你覺得我們母子還有命嗎？」

  說著，秦貴妃又大口的喘息。

  「五皇子，您快答應娘娘吧，娘娘為了您操碎了心。」玉簪真的看不下去了，一邊幫秦貴妃順氣，一邊道。

  李孝曄擰眉，「這是怎麼了？之前母妃從來沒有這種病。」

  「你答應娘，你去向他謝恩，答應去封地，娘隨後就會想辦法去，我們母子兩平平安安的過一生。」秦貴妃急得不行。

  李孝曄咬牙，可看到他娘難受的樣子，不忍再拒絕。

  「好，我這就去謝恩。」

  皇帝正好召見李孝寧和李孝曄，兩位皇子行禮後，便聽見安公公說宣旨。

  兩位皇子再度跪下聽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李孝曄和李孝寧聽著安公公拿腔拿調的宣讀聖旨，一堆沒用的讚揚話，最後竟然封了李孝寧為寧郡王，李孝曄為安郡王。

  李孝寧簡直氣死了，就連封號都如此敷衍，想都懶得想，直接用了他的名字。

  李孝曄更是氣死了，說好的封王，沒想到是個郡王，還和李孝寧這種低賤之人生出來的一個等級。

  這明擺著父皇瞧不上他！

  各懷鬼胎的兩人表露出一副感恩戴德的表情，紅著眼圈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