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制衡之術

  秦知曉穿著秦劍的朝服，梳著女裝入宮謝恩，見了皇帝行禮叩拜大禮。

  皇帝五味雜陳，不知道她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如果知道，還要這樣對父親見禮，不知道她心裡會不會怨懟。

  「快平身吧，以後你不用每次都行這麼大禮，就和其他公主一樣見長輩禮便好。」皇帝的語調非常溫和，就像是老父親見到了疼愛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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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知曉感恩戴德，依舊恭敬，「為臣者，禮不可廢。否則，久而久之，國之綱法會被人無視。」

  皇帝聞言深感欣慰，看來，她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如此看來，寧九霄還算忠誠，查到這麼大的事情，只對皇帝如實上報了。

  不管秦知曉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她聽話就行。

  「賜座。」皇帝很高興地看著天降如此能幹的女兒。

  秦知曉謝恩後，端正地坐下。

  「皇上，微臣有個不情之請，還望皇上應允。」秦知曉見他高興，直接開口。

  「你說，但凡你提的朕都賞賜給你。」皇帝更高興了，女兒的願望滿足一二還是可以的，體現他為父的仁德。

  而且，只要有想要的就好辦，封賞有功大臣本也理所應當，如今得了這麼個寶貝，多給點也沒事。

  「微臣許久未見弟弟和三嬸，甚是想念，微臣想去趟江南，探望下他們，也好給他們報個平安。」

  皇帝心裡咯噔一下。

  他自然知道秦知曉去南疆前偷偷去了江南，現在當面提出要去，恐怕是怕他對秦淮鈺和孫氏下手吧？

  轉念一想，其實讓她安心也好，畢竟是自己的女兒，有了她，秦家軍等於握在自己手裡了，江南的婦孺小屁孩也就沒啥大礙。

  「好，這自然要的。朕會給賞賜於他們，你帶去江南，替朕表達安慰之意。」

  秦知曉站起來，行了個女子之禮，福了福，乖巧地道，「微臣多謝皇上恩賜。」

  看到她這副樣子，皇帝笑著點頭，這就對了嘛，女兒家要柔軟些。

  皇帝滿心歡喜，又能幹又乖巧還聽話的女兒怎能不讓他這位父親喜歡呢？

  皇帝怕是忘了，之前對她種種算計，甚至對她起了殺心。

  「對了，你可是天才軍師啊，朕正有一個煩惱事拿不定主意，聽下你的意見。」

  秦知曉一臉惶恐，「皇上請吩咐，聽意見萬不敢當。」

  「你的能力朕知道，就不用謙虛了。自從邑國被拿下，很多大臣上劄子說本次三皇子立了大功，你也如是說，有功皇子可以封王，這也是我朝慣例……」

  秦知曉認真地聽著。

  「只是，三皇子愚鈍，此次七皇子枉死惹人猜測，也不能保證他沒有起歪心，如果封賞了他，似乎不公，也助長他的歪心思。朝臣們」

  「皇上思慮周全。」

  「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讓此事平衡？又不讓一人獨大？」

  秦知曉假意思索片刻，謹慎地回道，「微臣有個想法不知是否妥當。三皇子與五皇子都是奉命監軍，三皇子跟著我等立了戰功，西北平安五皇子也同樣辛勞，其實兩人的功勞一樣，可以兩人都封王，同時，各給一塊較偏遠的封地。讓二人去封地就任便好。如此一來，既不會有在京中結結黨營私，又平衡四方關係，還能讓天下百姓和臣子們看到了皇上您對有功之人的封賞，以鼓勵更多人的為天鼎建功立業。」

  皇帝點頭，「甚好。」

  秦知曉又道，「但是，五皇子乃我姑母的親生，恐沈家和其他世家有想法，皇上可以再恩裳沈家後代什麼爵位，以平衡後宮關係。」

  「你想得太周到了。」

  皇帝心裡感嘆，秦老頭子怎麼就教出這樣一位八面玲瓏的女娃娃，後宮的公主皇子們連她一根手指頭都趕不上。

  「五皇子其實也可以召回了，讓他與三皇子一同前往封地，如此，太子殿下也該放心了。」

  皇帝看著她，表面讓太子和皇帝安心，其實她是想讓李孝曄遠離是非之地吧？

  不過，李孝曄是個沒價值的，當年寵秦貴妃只是為了讓牽制秦家軍，如今，有了秦知曉這位新一代秦帥，何況還是真公主，秦貴妃也沒啥用了。

  「好！很好，朕這就讓樞密院選兩塊適合的封地給他們。並下詔召回李孝曄。」

  秦知曉心裡也鬆口氣。

  當時讓李孝曄離開，是為了保全他，如今她回來了，會看護好姑母，那他就沒必要留在西北受苦了。

  皇帝聖旨一下，又引起朝臣一片議論聲，褒貶不一。

  但聖旨已下，改變不了什麼。

  李孝寧驚呆了，怎麼就打發他去偏遠鳥不拉屎的地方去了？

  秦知曉不是說要扶他上位的嗎？他正在努力結交大臣，已經有很多大臣願意站在他一邊了，可還沒熱乎呢，人就被趕走了？

  不過，李孝曄也一個下場，他也不敢說什麼，更不敢抗旨。

  太子倒是高興壞了，急匆匆地去母后的宮中。

  「真沒想到父皇會將他們兩個趕出京城。」

  皇后淡淡一笑，「你父皇心裡有數著呢。李孝寧沒有母族支撐，沒用。李孝曄背後還是秦家軍，你父皇怎容得下他？」

  「可沈家反而得了好處，居然又多了個爵位。」太子一屁股坐在軟塌上。

  「沈家駐守西北，只要將他們在京城的爪牙都給拔除，不用怕他們。你呀，就好好地輔佐朝政，讓大臣們對你俯首帖耳就好了。」

  「嗯。」太子有種意氣風發的感覺。

  這些個所謂有功的皇子都滾遠點，礙眼。

  秦知曉帶著爾鳶和幾個女護衛天還未亮就去了江南。

  皇城司立刻就將她已經出了城門的消息稟報皇帝。

  皇帝沉吟片刻，「跟著就好，不要打草驚蛇。只要她乖乖的回京城，其他的都不要干涉她。」

  「是。」

  秦知曉一行人騎馬一天一夜，到了一座小縣城，尋了個客棧歇息下來。

  「白露到了。」爾鳶帶著白露走了進來。

  「大姑娘。地方打聽到了。」白露取出一張地圖攤開，「就是這。十多年前有人在這裡見過這種花，按照周期，現在應該又到了開花期，附近應該有兩三株。只是地方太險要，很危險。」

  秦知曉仔細看，「嚮導有嗎？」

  「有，已經安排好了。」白露看著她，「但是，您去不行。」

  「你們不用管了，有嚮導就行。你們要讓皇城司跟蹤的人相信，我和你們一起去江南了。」

  「要不讓立秋去採花。」

  「不行，除了花不還要血嗎？我和花在一起才是最好的藥引子。」秦知曉堅決道，「不用囉嗦了，我決定了。」

  「白露，你回京城，我覺得姑母和九皇子不太對勁。你替我好好的保護他們。」

  「是。」白露應著，但依舊擔心的看著秦知曉。

  翌日一早，天剛亮就秦知曉一行人就離開了客棧。

  皇城司的人也悄然跟上。

  等到他們沒了蹤跡，客棧馬廄緩緩走出一抹纖細身影，拉著一匹白色駿馬出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