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身份敗露

  秦知曉走進朝暉院，看見喬露晞站在門外張望，聽到腳步聲回頭看見是她，臉一沉，扭頭就走。

  秦知曉更是懶得理她，直接往屋裡走。

  「郡主。」

  喬露晞還是沒忍住，叫住她就衝到她面前，爾鳶黑秋秋的眼睛瞪她，莫名有些害怕，終是不敢走得太近。

  秦知曉等她說話。

  喬露晞忽然跪下，哭道，「郡主，您也是女人，就不能可憐可憐我……奴？奴已經是世子的人了，難道還想趕奴出府不成？您讓奴怎麼見人，怎麼活啊？」

  秦知曉挑眉，「此言何解？」

  「郡主表面納了奴，可背後卻不許世子靠近我，郡主是要逼死奴嗎？」一張臉哭得梨花帶雨。

  「哦？我想要誰死需要逼嗎？」秦知曉好笑。

  喬露晞一噎。

  

  秦知曉俯下身，靠近她耳邊，慢吞吞道，「每個人的名帖在戶部都有存檔，你是不是孤兒，是不是山里獵戶之女，一查便知。」

  喬露晞臉色煞白。

  秦知曉根本不想與她多費口舌，只是事關顧文軒表哥，便去隨意查了查。

  竟查到喬露晞原名喬嬌嬌，家中開了個專售獸皮山貨的商行，家中還算富裕，父母健在，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

  倒沒有其他關聯，純屬發現了顧文軒身份，想趁機攀高枝罷了。

  秦知曉幽幽的聲音鑽進喬露晞的耳里，嚇得她渾身發抖。

  「若你老實呆著，就好好做你的姨娘，顧文軒會念你的好，給你想要的前程。但，若玩弄小心思，本郡主就把你送官府衙門法辦，我眼前便清淨了。」

  秦知曉丟下惶恐不安喬露晞走進房間。

  顧文軒依榻上看書，聞聲抬頭，見她便驚喜地挪腳讓出位置，「快坐，這暖。」

  「你別亂動。」秦知曉快了一步，摁住他的膝蓋，責備道，「白露和秦家府醫為你這腳費盡心思，你可別辜負他們的辛苦。」

  顧文軒感動，伸手想去拉她的手，可剛伸過去，她的手就收了回去，只好訕訕收回。

  「你怎麼來了？」

  秦知曉在他腳邊坐下，「我來告訴你，表姑母是被害死的。這是李媚兒的證詞，加上之前你找到的脈案，你可為母親申冤了。」

  顧文軒臉色大變，雙手顫抖著接過李媚兒的證詞。

  「你打算如何處置，你自己決定，需要我就差人來和我說，我會幫你的。」

  顧文軒紅著眼圈仔仔細細看著證詞，戚氏為了不讓人發覺，用的慢性毒藥，讓人覺得母親是慢慢氣病的，讓她纏綿病榻，痛苦了大半年才得以解脫去世。

  「顧文豪和戚氏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我給你個提議，你若想安安生生的過下去，最好自請廢了世子之位，與孝義伯府分家。離了腐朽無用的孝義伯府，你也會有光明前途。」

  秦知曉說這番話也是盡最後一點親戚親情，言盡於此，其他的她幫不到，他的人生需要他自己選。

  她馬上要出發去漓城，也需要將這些纏身之事處理完，儘量避免外在干擾讓人發現了『秦劍』身份。

  如果顧文軒與孝義伯府分了府，她就準備搬回秦府住。

  顧文軒被她的話鎮住，「分府？」

  這點他從來沒想過，他母親過得那麼難，都沒告訴秦府和娘家，也沒想過和離，他受了母親的影響，總覺得有家最好。

  「你自己決定吧。我先回去了。」

  「郡主，我有個問題不知當問不當問。」顧文軒叫住起身欲走的人。

  秦知曉看著他，「你說。」

  「你嫁給我，是因為你心裡有我還是……」

  秦知曉打斷他，「不是。我最後說一次，當時你是死人，我選擇做望門寡是為了不願意嫁給太子，也不適合嫁給任何人。而且，我們兩家本有淵源，祖父和你父親的確也提過婚約之事，我嫁過來，日子會好過些，也比較自由。僅此而已。」

  顧文軒渾身微顫，他猜到答案，但還是心存幻想。

  當聽到她說得如此乾脆和冷漠，他難過又心慌。

  就像是屬於自己的美好一點點溜走，可他拼盡全力都抓不住。

  「表哥，你會遇到兩情相悅之人的。待你遇到兩情相悅的心儀之人，告訴我，我們能和離就最好，不行就讓她做個平妻，家由她管，斷不會委屈她。」

  她叫他表哥，顧文軒心裡一暖，忙解釋，「我沒有心儀之人，曉曉，你可記得我們小的時候……」

  秦知曉面色一寒，「知曉心很小，秦氏滿門戰死沙場，熱孝未過就被逼嫁人，心中只有滿腔憤恨，再也裝不下任何人任何事。請見諒。」

  她福了福，轉身走了。

  顧文軒怔住。

  滿腔憤恨？

  秦知曉回了房，遞給爾鳶一張畫了圖的紙，「拿去作坊做出來送去給顧文軒。」

  爾鳶眼睛一亮，「哇，木輪椅啊，還能自己推著走呢，真精巧啊。」

  「讓作坊做快點。」

  「好的。」

  「立春，你將李媚兒的證詞送去給寧九霄。」

  「是。」立春接過，猶豫地問，「大姑娘，如以秦劍身份去漓城，萬一被人發現姑娘不在東京怎麼辦？得想個辦法。」

  「我已有主意，放心。」

  太陽剛落，戚氏居然被放回了顧府，頭髮亂糟糟的，皮膚都沒有了原來顏色，目光呆滯，像是驚嚇過度，倒是沒有被打的跡象。

  她還沒哭出來呢，就被顧伯爺一紙休書摔在臉上，走投無路的她哭天搶地的尋死匿活，還大罵顧伯爺過河拆橋，還翻出一件件舊事。

  顧伯爺氣得讓人將她架起來要丟出去，誰知被顧文軒攔住了。

  當夜，顧文軒請來了族長和族中各位家長，請開祠堂，將李媚兒的證詞和母親的真假脈案呈遞大家閱後，要求以家法處置戚氏。

  戚氏嚇傻了，可嘴巴被捂著，手腳被綁著，動彈不得也喊不出來。

  族長和各家長看到證詞和脈案震驚不已，顧伯爺顏面全無，又氣又怒，氣兒子事先不通氣，將家醜外揚，怒的是自己竟然扶正了一個毒蠍心腸的女人。

  當晚，依照顧氏家法，戚氏被活活杖斃。

  秦知曉聽爾鳶說完，嘆口氣。

  女人在後宅中皆是弱者，表姑母如此、戚氏也是如此，李媚兒不也是嗎？

  可憑什麼呢？

  很多女人都比這些男人強十倍！

  顧文軒動作很快，翌日便寫了辭世子之位的劄子，請求脫離孝義伯府，另立門戶。

  當天，顧伯爺知道了便鬧翻了天，顧伯爺在外面大罵兒子不孝，顧文軒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不理睬，只等著宮裡的回覆。

  秦知曉對顧文軒倒是刮目相看了。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皇帝忽然下旨，為解秦貴妃思念親人之苦，召秦知曉入宮陪伴懷孕七個月的秦貴妃，直至她生產。

  秦知曉聽到傳旨呆了呆。

  皇帝這是想以她為人質，怕秦劍借皇帝之命，召集及保護秦家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