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男裝
2024-06-28 05:08:10
作者: 奕斐
「屋裡有些簡陋。」王憾生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委屈郡主了。」
清音搬出一張凳子,上面斑駁的都是翹起的木頭皮噱,卻被王憾生攔住。
他又柜子里拿出來一件舊衣服,鋪在凳子上面,這才讓竹清歌入坐。
「郡主的裙子名貴,若是被木屑劃破就不好了。」
如此細心。這讓竹清歌心裡對他的評價又高了幾分。
「清音。」入座後,王憾生輕輕開口,只是提醒了一句,清音便「噗通」一聲跪在了竹清歌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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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謝郡主的大恩大德。」
「起來吧。」竹清歌點點頭:「舉手之勞而已。」
「清音是我的房裡的丫鬟。」王憾生開口道:「也是這院子裡唯一的丫鬟,這些年我的衣食起居都是她在照料,我的處境郡主您也看到了,如此不堪,清音卻仍對我不離不棄,所以我必定不能讓她受到傷害。」
竹清歌明白王憾生的感覺,畢竟她從前和他的境地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他有能力救下自己的丫鬟,而竹清歌卻永遠找不回她的珠兒了。
「你來這府里多久了?」
王憾生幫竹清歌沏了一壺茶,緩緩道:「回郡主的話,我來這裡已經第四年了。」
「見你談吐不凡,氣質出眾,為何會……」
竹清歌不想拐彎抹角,既然看出王憾生是個聰明人,和聰明人打交道沒必要繞彎子。
王憾生也沒有隱瞞,笑意露出陣陣苦澀,他無奈道:「家道中落,父親身患重病,全靠王老爺的救治,如今每日都要靠昂貴的藥材續命,斷一天都不行。」
還是個孝子。
「苦命的人,不會一直苦下去的。」竹清歌起身:「天色已晚,我就不繼續打擾了。」
「憾生送郡主出去。」
月色戚戚,照在王憾生的身上,他身材瘦削,寬大的衣袍穿在他的身上,風一吹,衣袖便被吹的很高。
「憾生……」竹清歌臨走前,忍不住回頭問了一句:「這個名字,是你父母給你起的嗎?」
王憾生搖搖頭。
「是我來這裡以後取的。」
「有什麼含義嗎?」
「很遺憾,要以這樣的方式繼續生存在世上。」
聽到這裡,竹清歌心裡忍不住咯噔一下。
「郡主。」王憾生對她深深作揖:「自家道中落以後,您是第一個願意站出來幫助我之人。」
他的聲音總是清淺淡然,聽不出多麼濃烈的情緒,那樣如涓涓細流的溫弱口氣,卻承受著巨大的苦難與折磨,讓人忍不住的心疼。
「郡主的恩惠,憾生絕不會忘。」
第二天一早,廚房的吃食便送來了水雲苑,絲毫沒有怠慢。
「小姐,錦瑟先幫您測一下有沒有毒。」錦瑟說著,拿出一根銀針放進菜里,確認銀針沒有變色,這才將筷子遞了上去。
「他們不會用這麼蠢的方式,下毒害我。」竹清歌舀了一勺燕窩,細細品味,味道確實不錯。
「若我在王府被下毒害死,縱然查不出是誰做的,王齊銘都脫不了干係。」
錦瑟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今日天氣不錯。」竹清歌道:「把男裝換上,我們出去逛逛。」
一聽到要逛街,錦瑟的眼睛立馬就亮了起來。
主僕二人走在金陵的街道上,午後的陽光溫柔舒適,正是不會太熱,也不覺得冷的好季節,走著走著,錦瑟忽然扯了扯竹清歌的衣角。
「小姐……哦不對,是少爺。您看那個人,是不是昨日見到的那個清音?」
竹清歌順著錦瑟的聲音看過去,正看見一穿著光鮮的女子,從胭脂鋪里走出來。
「紀氏胭脂鋪?」竹清歌蹙眉:「他家的胭脂都不便宜吧。」
「是的少爺。」錦瑟點點頭:「這紀氏胭脂鋪是專門服務那些千金小姐們的,胭脂都極美,但價格卻不菲。」
「這就奇怪了。」竹清歌眼裡有懷疑閃過:「這清音不過是個下等丫鬟,哪裡有錢買這家的胭脂?」
錦瑟想了想:「會不會是替她主子買,要送給哪家的姑娘?」
竹清歌搖了搖頭:「她主子我們又不是沒見過,寄人籬下住那種破屋子,能有銀子買這種東西?」
「走。」竹清歌微眯了眯眼:「跟上去瞧瞧。」
這清音實在奇怪,昨日在宅子裡見她時,穿得破爛,模樣也可憐。但今日出街,她卻儼然換了一副模樣似的,穿得光鮮,身上佩戴的首飾也不少。
竹清歌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開口:「昨天趙嬤嬤找她麻煩,是因為什麼?」
錦瑟想了想:「我記得是因為趙嬤嬤說清音偷了祭祀時的金錠子,而王憾生一直在袒護清音,說她沒有偷,這才鬧起來的。」
看著清音把玩著手裡玉鐲的笑意,竹清歌眼裡冷光微閃:「看樣子是偷了。」
「要告訴王憾生嗎?」
竹清歌搖頭。
「人家主僕兩個的事情,我們摻和什麼?」
而且,若王憾生傻到連身邊的丫鬟都看不清楚,那自己就算幫了他也沒用。
竹清歌和錦瑟逛了一圈也覺得累了,準備回府的途中,卻不小心撞見了王府的馬車。
「留香閣?」錦瑟皺眉,忍不住咂咂嘴:「沒想到王齊銘那老傢伙,一把年紀了還有力氣來這種風月場所快活?」
「應該不是他。」竹清歌道:「且不說他身體跟不跟得上,至少依王齊銘那小心謹慎的性子,來此類地方,肯定不會坐自己馬車來的,太招搖了。」
「那會是誰?」
竹清歌唇角輕挑:「進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今日正巧是留香閣三個月才舉辦一次的花魁表演,所以大殿內熱鬧非凡,都是來一睹花魁風采之人。
「少爺。」錦瑟小聲開口:「二樓第二間的雅座。」
竹清歌抬頭看過去,那屋子雖然拉著帘子,但門口站著的小廝,分明就是一直跟在王碩身邊的那個。
原來禁足,是這麼個禁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