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樓上來了「很吵」的新鄰居

  原本以為這場對話持續的時間不會太長，稍微忍一忍就過去了，豈料，等了足足半個小時，仍然不見消停......

  莫宵野不禁想到了一種可能：以後每天晚上，不會都要經歷這樣的情形吧？

  事實證明，莫宵野的第六感還是蠻準的，第二天晚上，大概還是同樣的時間點，樓上的「高調門」對話聲，再次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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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覺得這場對話，近乎嘶吼......

  當莫宵野裹著薄棉衣，站在樓上住戶的門口，按了好一陣的門鈴，才見到了住在裡面的人。

  看到門內站著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奶奶時，原本到了嘴邊的話，一時全都說不出來了：她的腿邊，還站著一個五歲左右的小男孩，此刻這孩子正驚恐地盯著門外。

  「姑娘你......有什麼事嗎？」

  莫宵野聽見老奶奶的聲調，確實比一般人與人之間的交流要高一些，看著她一臉欲要耐心聆聽的神情，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是不是她的聽力不太好？

  果然，老奶奶隨即補充了一句，「你說話時，得稍微大點兒聲，我上歲數了，耳朵不行了！」

  莫宵野瞥了一眼她身後的空間，發現裡面似乎除了這對祖孫外，再無第三人了：那她剛才是在跟誰對話呢？

  「你說吧。」老奶奶滿眼認真地看著她。

  「我是住在您家樓下的住戶，請問您剛才.......是在打電話嗎？」莫宵野準備換個相對委婉的說法。

  老奶奶微微一愣，繼而開了口，「哎呀，對不住啊姑娘！是不是老太婆我的聲音太大了，吵到你了？我剛才是在跟兒媳打電話呢，她在外地打工，每天只有到了這個時間點，才能閒下來......」

  經她如此直白的解釋，莫宵野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因為這棟樓的上下隔音，確實不怎麼好。」

  「你說什麼不好？」老奶奶追問。

  莫宵野見狀，忍住了重複一遍的衝動，大概猜得出：老奶奶是專門負責在家帶孫子的，而這孩子的母親則去了外地務工，平日裡雙方只能倚靠打電話交流。

  「哎......也怪我不識字！」老奶奶不禁嘆了口氣。

  莫宵野確實正準備建議她們發文字信息，聽到對方這樣解釋後，不禁語塞......

  「還是得想個辦法，對吧？」老奶奶並沒有拿自身難處作為藉口。

  「那就麻煩您多費心了......」莫宵野明白她老人家的處境，可畢竟這棟樓里住著的不止自己一家，還有其他左右鄰居，若是他們來找老人家說道，會是怎樣的態度呢？

  「姑娘你太客氣了！」老奶奶連忙擺手。

  莫宵野往樓下走的時候，腦海中還閃現著剛才老人家一臉無措和抱歉的神情，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姥姥。

  還未完全抵達家門口，便又轉身上了樓，再次喚開了老奶奶家的房門，「奶奶，我剛才想到了一個方法，所以來徵求您的意見。」

  莫宵野提議：將自己的手機號碼，發送給老人家在外地的兒媳，倘若對方有什麼需要叮囑老人家的，就隨時發信息過來，由自己代為轉達。

  若是實在思念對方，也可以通過微信進行視頻，由自己坐在一旁充當「臨時傳話員」，貼著奶奶的耳朵轉達她兒媳說的話，如此一來，她的兒媳同樣也不需要刻意提高調門說話了。

  莫宵野原本以為，自己只是表達了一個建議而已，沒想到竟然惹得老人家落了淚！

  「姑娘......你的心腸，實在是太好了！」老奶奶攥緊了她的手，聲音微微哽咽。

  「我其實也沒做什麼，大家都是鄰居嘛。」莫宵野見她身旁的小孩子，因為奶奶落了淚，竟然也哭起來了！「好啦好啦，奶奶，您就甭跟我客氣了，小心驚到孩子。」

  「好好好，那老太婆我就不哭哭啼啼了！」老奶奶說著，抬手摸了摸孫子的腦袋作為安撫。

  莫宵野看著專心抹眼淚的「小可愛」，下意識微微俯身，也摸了一把他的小腦袋。

  「我們祖孫倆之前在村子裡住，那裡都是獨家獨院，大聲說話說習慣了......」老奶奶繼續解釋道。

  莫宵野微笑著，沖她微微搖了搖頭，表示找到了解決辦法就好，讓她莫要再自責。

  解決完此事後回到家中，再次躺回大床上，卻是如何也睡不著了，索性倚靠在床頭翻看起手機了。

  想到之前無意間看到過的一則社會新聞，是一篇關於「留守兒童」的專題長報導，不禁將它重新找了出來。

  發現這篇報導里，提到了關於留守兒童的成長環境、心理健康，以及安全意識等一系列問題。

  不知最終看到了凌晨幾點才睡了過去，翌日一早，是被一陣敲門聲喚醒的！

  莫宵野一股腦爬起來打開門，驚然發現門外站著的，竟是樓上新搬來的那個老奶奶！只見她的手裡，正端著一盤外型相當好看的花饃。

  「姑娘，這些是給你的。」老奶奶笑道。

  看著她臉上的皺紋，因為此刻的笑意而愈發顯眼，莫宵野只覺得心口一暖：她笑得實在是太真誠了，而且還很慈祥！「您這也......太客氣了。」

  「你可一定得拿著！這是我們那裡的習俗，和新鄰居見面，就是要送饃饃！」老奶奶說著，將盤子往她手裡塞。

  莫宵野只好接了下來，想著自己也沒什麼可送的，便隨手拿了一包零食，讓老奶奶給小孫子帶回去。

  老奶奶自是感謝再三，又與她多聊了幾句。

  莫宵野也是這時候才知道：老人家姓羅，她的兒子本和兒媳一起外出打工了，結果不幸被車撞了，最終沒能搶救過來......因此獲得了一筆賠償款。

  老人家的兒媳便用這筆錢，給祖孫倆租了現如今的這套老房子，為的是明年孩子能在這附近的小學上學！

  聽了這一家人的遭遇，莫宵野只覺得心口微微收緊，半晌沒說出話來。

  「姑娘，那我就先回去了，讓孩子一個人在家睡著，我實在不放心！」羅奶奶說著，便要轉身上樓。

  「好的，那您上樓時注意台階！」莫宵野不禁叮囑。

  「曉得了！」羅奶奶笑著擺了擺手，算是道別。

  看著她的背影，再垂眸看看盤子裡的花饃，莫宵野覺得自己仿佛又一次「見到了」姥姥，默默做出了一個決定：平日裡，要多關照一下這對祖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