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鋼鐵舅舅

  什麼樣的濁酒也蒸不出這個味，這可是侃兒釀造的五糧液，用的是靈泉水。

  「這個太珍貴了，比宮廷的玉釀還要香醇，不行，我得找個地方藏著，不能讓那些兔崽子糟踐了。」

  「姥爺，就讓舅舅們喝吧，完了我再蒸，不費事的。」

  「可拉到吧，給他們喝？尿都喝不出來，還喝酒！」

  嗯，後世的啤酒也是尿味啊，只不過，她沒打算做那個，不符合民風嘛。

  吃了中飯，兩家人都來了，熱熱鬧鬧的一屋子，吳氏提出，想接二老去逛逛，

  「聽說明天白馬寺有廟會，還有娘娘廟，熱鬧的了不得，阿苓惦記著爺奶，要接他們過去。」

  「寶丫，你就想著爺奶，沒想舅娘嗎？哼，白疼你了，忘了是誰天天背著你睡！」

  大舅娘葉氏是個爽快人，因為比娘大幾歲，當年很疼這個小姑子，接了她回來，幾乎都是舅娘在照顧，

  「誰說忘記了？我還買了禮物呢，娘，快拿出來，」

  

  一家大小的女性，她都買到了，姥姥的銀鐲子，舅娘的銀簪子，還有姐姐的銀耳墜，

  兩個舅舅也不眼熱，跟兒子們一起磨著老爹，想要嘗一口罈子里的酒，誰知老爺子就是不搭茬，說東道西的，

  「白馬寺好啊，有年頭沒去過了，不知方丈還是不是那位，行，明兒就跟你姥去你家。」

  都說閨女日子過好了，他得親眼瞅瞅。

  翠兒戴上耳墜，搖著頭給娘看，底下鑲著兩粒珍珠，晃動起來煞是好看，雲苓卻遞了一個包過去，示意她打開看看，

  「這是什麼？」

  「嘿嘿，你肯定喜歡，」

  這是一個針線包，嚴格意義上說，是一個繡花的材料包，裡面有各色絲線和一組繡花針，

  在這個時代，繡花針是非常貴重的，尤其是質量好的，她買的是花顏坊的絲線，四十八色一組，算是專業繡娘的標配。

  「呀，是絲線啊，好美好美。」

  翠兒驚喜地叫了出來，包底下還有幾塊素色綢緞，是很有心的禮物。

  「寶丫，這要花多少錢呀？姐不敢要。」

  「哼，姐姐小瞧人，我可是開了糖鋪的老闆呢，買得起這個。」

  這個包花了三兩銀子，比她的耳墜還要貴。

  「寶丫有心了，你翠姐姐剛訂了婚，用這個繡嫁妝，一定非常出彩。」

  大舅娘眼眶紅紅的，自己帶大的娃就是貼心。

  「小寶丫，我們的禮物呢？哼，你忘了小時候爬樹砸著誰了？」

  吳小虎氣哼哼的，他不是愛喝酒，就是好奇嘛，爺爺說比宮廷的玉釀還要好，他就是想知道是個什麼味，要了半天就給聞了一下。

  雲苓終於想了起來，她當年淘氣，從樹上摔了下來，小虎子只比她大幾歲，根本接不住，就趴在地上當了墊子。

  「還有我的，你忘了誰天天去山上找紅果，你個小饞貓，沒有吃的就哭。」

  吳小豹更氣，當年為了她，自己挨了多少罵喲。

  「你們急什麼，這不是一樣樣的掏麼，喏，這個給你，」

  這是一把鋒利的匕首，對於獵戶人家，上山是家常便飯，有了趁手的利器，安全就有了很大的保障。

  小豹和小壯是一組袖珍的箭弩，綁在手臂上的那種，配套的箭不大，卻能遠程攻擊。

  三人愛不釋手，立刻將美酒拋擲腦後，跑到院子裡擺弄起來。

  她的鋼、鐵舅舅頓時泄了氣，這老子、兒子都有禮物，合著就他們沒有？雖然長輩不應該計較這個，可這不是眼饞麼。

  「哼，寶丫大了，心也大了，眼裡沒舅舅嘍，老弟，咱倆上山去吧，看看有沒有兔子啥的，這孩子不是最喜歡那個？」

  來硬的他們不捨得，只能暗戳戳地遞話，哪怕從爹手裡討點酒，他倆也就滿足了。

  「大舅、二舅，我餓啦，快吃飯吧。」

  小舅娘都來叫了兩次，她是真餓了，中午吃了涼麵，這會早消化了，

  廚房的水已經被她換了，就差往舅舅碗裡下藥，最好的禮物在這裡呢，她手裡的，這才是真正的玉漿。

  酒足飯飽後，尷尬的一幕出現了，兩位舅舅身上冒出了惡臭，再也顧不上說小話了，一溜煙地跑回了家。

  第二日一早，老兩口跟著女婿一家出了山村，一路上，不停地有人叫著寶丫，看來她在這裡也是名人呢，

  「你那會瘦得像個小貓，姥姥怕養不活，天天抱著進東家出西家，討要人家的奶，不管是人奶還是羊奶，你也不嫌，吃得香甜。

  後來你姥爺買了一隻下奶的母羊，這才吃上了飽飯，唉，好容易養到三四歲，又回了你那個家。」

  雲苓依偎在她的身上，突然生出一個想法，

  「姥爺，山上的野物多不多？」

  「早年間還行，這幾年獵戶也多了，山腰下幾乎沒啥活物，要去深山才打得到。」

  「山裡有狼嗎？」

  對於獵戶來說，他們並不怕老虎、熊啥的，因為這種大型野獸很少下山，只要不去招惹，基本很難碰上，

  可狼就不同了，每到春荒之時，它們會結伴下山，不光等在隱蔽處，餓得急了，還會到村子裡吃小孩，是獵戶最討厭的野獸。

  「有啊，去年冬天，劉家死了個兒子，就是被狼群給盯上了，屍骨無存啊。」

  他們不像農戶，雖然雜稅很多，可只要下得了苦，還是有飯吃的，即便是佃了人家的地，不像獵戶，誰家沒有出事的兒郎？

  「要不，您搬到我們村吧，買些土地，如果想打獵了，可以去鳳凰嶺啊，上次相公還打了一頭老虎。」

  吳老漢也聽說了此事，沒見到新女婿也是覺得遺憾，所謂英雄相惜，他做了一輩子的獵戶，還沒見過大熊和老虎，沒想到，人家一次就一鍋燴了，讓他羨慕不已啊。

  「寶丫，這裡是我們祖祖輩輩的家，哪裡能輕易離開喲，雖然日子苦點，可心裡踏實。」

  這就叫故土難離嗎？其實吳氏祖宗的家也不是那個山窩吧，只不過，子孫能記住的只有這幾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