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蕭姨奶奶發怒】

  待荷花與顧成走後，宋佳桐走到了趙從前身邊，「小氣鬼！你是不是已經知道是誰下的手？錦衣去哪了？你夜裡是不是派他去陳家踩點了？」

  她氣鼓鼓的，如同一隻粉妝玉琢的娃娃般。

  趙從道看著她，只覺得心中所有的煩悶都煙消雲散。

  「別胡說？我只是照常理推斷一下。」他低聲哄著宋佳桐，「沒人會平白無故地殺害一個女子的，不是為財就是為情！所以才讓錦衣去看看，果不其然，陳家一片大亂！」

  「哇？」宋佳桐睜大了眼睛，「陳家大娘子好歹毒的心思啊！」

  趙從道薄有怒意，呵斥道：「不經查證，不可輕言百姓有罪！你忘了祖宗遺訓？」

  宋佳桐撇了撇嘴，「許你懷疑，許你去踩點，偏就不許我說出來，還真是沒天理！」她自袖中掏出一個帕子展開，嘴裡道，「算了算了，反正你總是有理。」

  看她取出一個普通布料的帕子，趙從道目有怒意，「這又是從哪裡得來的？你是不是又騙哪個小娘子了？」他霍的一下站了起來，自宋佳桐手中將帕子搶回來。

  「孝章皇后何等賢惠溫良之人，你怎麼就沒有一分孝章皇后的樣子？」趙從道將帕子團成一團，就要去油燈上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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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他要燒帕子，宋佳桐不由得急了，「別別別，這次我沒騙小娘子。這是荷花姑娘送我的……真的，她繡技特別好，我要拿著觀摩的！」

  「真的，你沒騙我？」趙從道猶自不信。

  「我發誓！」宋佳桐舉起三根手指，「我真沒騙她要娶她，我也沒騙她說喜歡她，我更沒說你還未娶親可以娶她……」

  趙從道深深撫額，覺得全身無力。

  「佳桐！怪不得你偷跑出京，你爹娘一點都不急……」

  蕭姨奶奶接到崔晉原的信後，連夜將顧老大和顧羅氏叫到家中商議。

  「我就說呢，姑爺最是個體恤人的。怎麼可能一整月連封信也沒有，必定是有什麼事情耽誤了。沒想到，竟是被人給截了信？」顧老大吃了一驚。

  崔晉原與荷花的信被人截下，荷花與顧成現在又不知下落。

  這些天發生的事，怎麼都透著邪乎？

  蕭姨奶奶搖了搖頭，「只說是已知道是誰了，卻沒說截信的人是誰！這件事情你們也不要擔心了，晉原會處理好的。」她四下看了看，「怎不見荷花？現在崔晉不在家，她也不來陪我，我這個老太婆可是煩悶死了。」

  顧老大與顧羅氏互視了一眼，「阿成帶著荷花進城，到現在還沒回來呢。」倆人隱瞞下了崔晉原回江邊村尋找荷花的事情，崔晉原是蕭姨奶奶的親孫子，回江邊村了竟然不去看她，這話說出來會讓蕭姨奶奶傷心的。

  他們並不知道，因為這次隱瞞，造成了許多誤會。

  蕭姨奶奶呆了一呆。

  她第一反應，就是崔晉原與荷花見面，將荷花留在了陳州府。

  等到顧老大與顧羅氏走後，小丫鬟春喜給蕭姨奶奶倒了碗茶，看著新茶在茶碗中根根立起，這才滿意地點了下頭。

  「姨奶奶，您嘗嘗，這是今年新采的雀舌，香著呢。」春喜將茶碗端到蕭姨奶奶面前。

  蕭姨奶奶接過茶碗，隨意喝了兩口就放了回去。

  「姨奶奶有甚可煩的？大郎是文曲星下凡，有天神護佑，自然是個遇難呈祥金榜高中的。」春喜看了蕭姨奶奶一眼，接著道，「縱是現在有些謠言，那也不過是宵小之輩搬弄口舌是非罷了。等到大郎金榜提名時，還會有誰敢再提這些謠言呢。」

  冬雪站在一旁，不屑地撇撇嘴。

  蕭姨奶奶擰眉沉思。

  荷花一夜未歸，又有謠言在前，她不得不謹慎從事。

  想到這裡，她叫人去喚蕭平過來。

  等到蕭平過來之後，蕭姨奶奶道：「你去一趟府學，問問晉原的意思。如果不是甚大事，這件事情就算過去得了。現在萬事以他的學業要緊，些許小事且等明年高中之後再說。到那時，是捏是揉是打摔，還不是由得他？」

  崔晉原幫知府收善款的事情，她就有些不高興，覺得這完全是在耽誤學業。

  現在任何事情也沒有崔晉原讀書重要，只要能中進士能授官，蕭姨奶奶也算是能揚眉吐氣，從此以後在三個兒子面前有了說話的底氣。

  三十多年了，三個兒子沒一個回鄉看她的，仿佛她在世上是根本不存在的。

  庶母難道就不是母了嗎？

  她將一腔心血都撲在崔晉原身上，就是要讓那三個不孝子看看，她能教出一個什麼樣的人才來。

  也幸好，崔晉原是個爭氣的，沒讓她失望。

  所以，這個時候，她更加不願意荷花去打擾崔晉原。

  蕭平見蕭姨奶奶提到顧家，沉吟了一下道：「顧二顧三前些日子找過我和阿亮，說他們可能不會在作坊里長干……」

  「甚？」蕭姨奶奶的眼睛猛地瞪大，「他們倆人是核心工人，說不干就不幹了？」

  說到這裡，她突然醒悟屋裡還有小丫鬟，連忙擺手令這些小丫鬟退下。

  等到丫鬟們都退完，蕭姨奶奶面色凝重，「顧二顧三真是這麼說的？」

  蕭平點了下頭，「話雖是沒有直說，不過卻是有這個意思。」

  「狼心狗肺的東西！」蕭姨奶奶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桌子上的茶碗震動了幾下，往桌下滾去。只聽得脆響連聲，在地上摔得支離破碎。

  站在屋外的幾個小丫鬟，側耳諦聽。

  「你去，問問顧老大，就說是我的意思，問問他兩個弟弟，到底是準備幹甚麼！」蕭姨奶奶咬牙切齒，「這些年，我自問從沒一刻虧待過顧家，顧家就是這麼回報我的？」

  她一發怒，蕭平連忙將頭垂下。

  蕭姨奶奶發了一陣怒火，這才平復下來，「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們顧家去吧……」她揮了揮手，「現在你爹去了汴京，你和阿亮也要多操｜心一下家裡的事情。去吧——」

  幾個小丫鬟等到蕭平走後，又魚貫地走了進來。

  春喜乖巧地將地上的碎片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