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辱荷花】

  為首的潑皮哈哈大笑起來，「我想做甚？」他左右看了看，樂不可支，「你們說說看，我想做甚？」

  其餘的幾個潑皮也跟著笑了起來，「這還不簡單，我們老大看中了你懷中的小娘子，想要溫存一番。」

  「你們？」顧成將荷花牢牢護在懷中，雙目噴火，「你們不要過來！」他心中全是懊悔。

  

  馬師傅早就警告過他，說他最近有危險。

  可是連續幾天無事，令他放鬆了警惕。

  今天又是想讓荷花與崔晉原見見面，就把荷花帶到城裡了。

  沒想到……

  聽到顧成讓他們不要過去，潑皮目中露出一絲邪笑，「你不讓老子過去老子就不過去了？老子就是看中了你懷中的小娘子。」說著話，他朝著顧成走去。

  一雙淫邪的手就欲往荷花面上摸。

  坐在茶棚中的那個瘦小男子忍不住站了起來。

  「坐下！」坐在他對面的文士低聲呵斥。

  瘦小男子恨恨地瞪了一眼文士，忿然坐下。

  文士也不理他，只往茶棚外望去。

  顧成指著那潑皮首領道：「今日誰敢碰我妹妹，我必以性命相博！」顧成在這一瞬間想了好多，心中儘是憤怒，「我不管你是范家派來的，還是陳家派來的，我通通不管。我只告訴你，我妹妹乃是江邊村秀才崔晉原的未婚妻。她未來的阿翁乃是朝中工部郎中崔郎中，若是碰一碰她，只怕你們有幾條命也不夠賠的！」

  顧成原以為抖出崔晉原的身份就能嚇到面前的這些潑皮，哪裡想到這些潑皮竟然哈哈大笑起來。

  「一個田舍翁，竟然和朝廷大官扯上關係了？哈哈哈哈，你騙誰呢？」潑皮首領一邊笑，一邊伸手欲摸荷花。

  顧成猛地伸手，手中的鞭子脆響一聲，抽到了這潑皮首領的身上。

  「你他娘的？」潑皮首領一個不妨，竟然被鞭子抽中，只氣得火冒三丈。

  「工部郎中你不認，江邊村的蕭姨奶奶你總認得？蕭姨奶奶的孫子崔晉原你總認得了？」顧成冷冷地看著潑皮首領，「我勸你速速離去，別為了幾貫錢就丟了性命！」

  他這一番話，倒叫在場所有的人一時間怔住了。

  茶棚中瘦小男子遲疑了一下，輕聲道：「哥哥，我記得崔郎中的庶長子一直在陳州府生活，是不是就是這個崔晉原？我怎麼記得崔郎中好像給他訂的是內侄女小白氏啊？」

  文士又橫了他一眼，「別人的家事，你倒是管得寬？你溜出汴京的事情，看有人幫你了結沒有？整天想著上山當強盜頭子，你眼睛裡還有沒有祖宗和家法？」

  「就知道罵我？就是我親哥哥也沒這麼罵過我呢！」瘦小男子吐了吐舌頭。

  文士冷眼一掃，嚇得那瘦小男子往後縮了一縮，不敢再亂說話了。

  茶棚外的潑皮首領經過了短暫的驚嚇之後，面上恢復了從容，「我不管什麼蕭姨奶奶張姨奶奶，也不管什麼崔大郎張大郎。今天老子看中你的妹妹了，把你妹妹留下，老子還給留你個全屍！」

  說著話，他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隨著他的動作，那些潑皮也動了起來，圍成一個半圈。

  顧成的心，頓時揪了起來。

  荷花現在神智不清，又有人劫路尋釁，只怕今日再難脫身。

  他將荷花緊緊攬在懷中，用中的鞭子呼呼做響，朝著幾名潑皮身上招呼過去。

  潑皮首領一個不妨，又被鞭子甩中了肩膀。他呼哨一聲，招呼身邊的潑皮上前。

  幾個潑皮正待上前，卻被顧成手的鞭子所阻。

  鞭聲四起，鞭響不斷。

  幾個潑皮都被這長鞭擊中。

  顧成眼中凶光四溢，令人生懼，「今日之事，我江邊村顧家記著了，我與妹妹若死在這裡，江邊村顧家必定與你們不死不休！」

  被他眼中凶光所懼，幾個潑皮不由猶豫起來。

  茶棚中的瘦小男子低聲讚嘆，「好漢子。」

  「不能持久。」文士喝了一口茶，而後嫌棄的皺緊眉頭，「他只一人，懷中又有人。面對這些潑皮，終有力竭之時。」

  「那？」瘦小男子轉了轉眼珠子，眸中微微露出焦急，「哥哥伸手幫一把可好？」

  文士緩緩搖頭。

  就在他們說話之際，場中的形勢已發生了變化。

  顧成到底只是一個普通的農家漢子，空有一把力氣，卻並不會打架。

  手中的鞭子在揮舞過一陣之後，終是力竭。

  被一個潑皮伸手握住鞭梢。

  顧成心中大驚，待那潑皮向前之際，抬腿右腿，狠狠地踢去。

  那潑皮慘叫一聲，倒地滾身。

  卻將顧成手中的鞭子趁勢扯走。

  沒了鞭子的顧成，如同一隻沒了牙齒的老虎……

  幾名潑皮淫笑著向前，將顧成團團圍住。

  「你抽啊，抽啊！」潑皮首領手持著顧成的鞭子，狠狠地朝著顧成身上抽去。

  顧成大吃一驚，連忙轉身，將荷花緊緊護在身下。

  只聽得噗的一聲，顧成背後顯起一道深深的鞭痕。

  顧成咬著牙，望著這潑皮首領，「今天，我們兄妹算是栽了。只不過，這仇算是記下了。」顧成深吸一口氣，揚聲道，「過路的朋友，小底是江邊村顧老大的長子，若是有往江邊村去的，就說我們兄妹今日死在這裡了。」

  說到這裡，顧成冷冷地看著潑皮首領，「殺人不過頭點地，可殺不可侮。你若殺只管殺，但若侮了我妹妹，我顧家必與你不死不休，追到天邊也要殺你。江邊村人人都知道，我妹妹是個傻子。且問你，你連個傻子也不放過嗎？」

  潑皮首領沒想到顧成竟然這樣說，倒是一愣。他看向顧成懷中的荷花，只見荷花渾渾噩噩，似乎外界的一切都影響不到她。

  一個傻子！

  他若真把一個傻子給侮了，以後陳州府地界上還能再呆下去嗎？

  而且這顧成還一而再再而三的報出來歷，說得有鼻子有眼。他縱是手再狠，也不敢惹崔家的人啊。

  給錢的人，可沒說今日要尋麻煩的人，是崔晉原的未婚妻。

  崔晉原的名頭近些日子在陳州府可響亮的很呢。

  而且，他也聽到一個傳聞，崔晉原確實和一個傻子有婚約。

  難道，真是眼前的女子？

  潑皮首領躊躇起來。

  「好一個漢子。」文士低聲讚嘆，「只怕這潑皮聽了他這句話，也要下不去手了。」

  「這倒可惜了，這女子雖是長得清麗，卻是個傻子。」瘦小男子嘆息起來。

  文士聽了這句話，目光就往荷花身上落去。

  卻見荷花神情呆滯，面上猶有淚痕。一雙眸子雖是轍底澄清，卻多了百般愁緒，令人柔腸寸斷。

  在聽到崔晉原的名字之時，她的身子輕輕地顫動起來。一雙櫻唇輕輕抖動，而後復歸於寧靜。

  文士是個善於觀察的人，一看到荷花的舉動，便從心底相信了顧成的話。

  這個女子，果真與崔晉原熟識。

  這時，有個矮子從圈外擠了進來，在潑皮首領耳邊附耳數句。

  潑皮首領面上的神情變得凝重。

  他惡狠狠地瞪了矮子一眼，轉頭朝向顧成，「怨有頭，恨有主。要恨就恨別人，不要恨我們兄弟！」

  說著話，矮子往他手裡塞了一樣東西。

  這東西在炙熱的陽光閃動著亮亮的光芒。

  「刀！」瘦小男子霍然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