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顧羅氏被打】
2024-05-02 08:53:49
作者: 孟姜
次日一早,顧立上工後再次去找了蕭平。
蕭平看起來已有些不耐煩了。
「大郎已交待過了,若是用外村人,須得全村所有人同意。這樣吧,我也不為難你。只要你能拿到全村人的手印,你介紹幾個人來我就收幾個人,可好?」蕭平轉動著手裡的茶杯,雙眉緊緊地皺著。
顧立的面色有些難堪。
在他看來,這是多大的事?
姑爺將來要娶他的妹子,這崔家的財產還不都是他妹子的?他身為荷花的二哥,安排幾個人進作坊,這不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可是見到蕭平一直不吐口,他的心不由急躁起來。
崔晉原昨天去家裡,他並不在。如果他在的話,崔晉原定然不會拒絕他。
他相信,只要崔晉原見了他,就一定會答應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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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作坊缺人缺成這樣,就連我大嫂都進來幫了短工,我往作坊里介紹人,這也是為作坊著想!」顧立冷靜了一下,又換了副商量的口吻。
蕭平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眼,覺得顧立是不是魔怔了。
他沉吟了一下道:「顧二哥也不必說了,這件事,我辦不成!你若是真想讓你家親戚過來,就拿來全村人的手印!當然了,只要別人都按了,我也會按的。」
顧立一下子怒了,「大掌柜,你是不是要讓我阿爹過來和你說啊?」
蕭平眯起了眼,「縱是顧老爹過來,我也是這句話!」他頓了一頓,又道,「對了,你這個月曠工幾天,要扣半個月工錢的。」
從蕭平的屋裡出來,顧立一下子迷茫了。
他敢在蕭平面前說讓阿爹過來,可真讓他和阿爹說,他是不敢的。
阿爹因為他,已經氣病一場了。
他該怎麼辦?
一想到回家又要面對張可的指責和謾罵,他就覺得頭腦發暈。
這樣的日子,何時是個頭啊!
顧立抱著頭,蹲在屋外長吁短嘆。
蕭平站在窗前,冷冷地看著屋外。
剛剛躲到裡屋的蕭亮走了出來,蕭亮看了看蹲在外面的顧立,搖了搖頭,「多精明一個人,成親後就傻成這樣!」
「可不是嗎?即不懂事又不明事理。」蕭平抿了一口茶,看到蕭亮離自己非常的近,不由皺緊眉,「一邊去。」
蕭亮瞪了他一眼,「咱倆一個娘生的,你居然還嫌棄我髒?」然後惡趣味的拍了拍自己的袖子,袖子上的灰塵就在陽光下輕盈地跳起舞來。
「去去去,起一身雞皮疙瘩。」蕭平猛地打了一個寒戰,將眼移開不敢再看。
「乾淨死你得了!」蕭亮翻了個白眼。
正說著話,卻見到顧立站起身走了,倆人還以為他會去作坊上工,沒想到卻是朝著作坊外面走。
蕭平和蕭亮同時皺起眉頭。
「要派人喊他回來嗎?」蕭亮開口問道。
「不必,大郎吩咐過,隨他去。」蕭平神情漠然。
顧立順著小路一直向前,朝著崔宅走去。
守門的小廝一見到是他,就不耐煩了起來,「大郎正在讀書呢!」
「你沒去傳,咋會知道沒空呢?」顧立賠著笑,「都是自家人,通融一下嘛。」
小廝就嗤地笑了,「我姓崔,你姓顧,咋會是一家人?你莫不是吃多了酒,腦子糊塗了?」說著話,小廝就關上了小角門。
小角門咣當一聲關閉了,顧立又羞又怒!
他衝著小角門重重地踹了一腳,「瞧不起人是不是?」
以前的他何曾受過這種待遇?崔家的人一向對他親親熱熱的。
怎麼就突然之間變成這樣了?
崔晉原不肯見他,看門的小廝瞧不起他,為什麼會這樣?
顧立回過頭,狠狠地啐了口唾沫。
顧立這一走,就不見了蹤影。
作坊收工之後,蕭平將作坊里外檢查了一遍,就回了崔宅。
先去見了蕭姨奶奶,而後去了停雲館。
「從初七到今天,只上了兩天半天工?今天又沒上工?」崔晉原放下手裡的書,詫異無比。
「是,早上來了後就走了。」蕭平抿緊了嘴角。
「若是再這樣,辭了就好!不必顧忌。」晉原說了這句之後,就將目光又落到書上。
「好。」蕭平就退了出去。
站在院中,看著書房中的燭火暗自思忖。
崔晉原待顧荷花與顧老大夫婦那是沒話說,可他對顧家其他人的態度就很耐人尋味。雖然顧立自己做得惹人生厭,可到底也是顧荷花的親二哥,怎麼就說出辭退他的話?
若說他對荷花好,對顧家人是一點都瞧不起。若說他對荷花不好,什麼好吃好用的都緊著荷花。
蕭平覺得自己一點也看不懂崔晉原!
而此時,顧老大也站在荷花的小院中。
荷花這院不缺蠟燭,崔晉原可著勁的送。往往是蠟燭還沒用完,就又送來了另一批。
一到天擦黑,荷花的屋裡就點起了燭台。桔黃色的暖光帶著讓人愜意的安寧,自窗欞中灑向地面。
荷花的身影落在窗戶上形成一道俏麗的剪影。
在窗下站了一會,顧老大笑著往外走。他想去看看後院的十頭豬,這些天正在發情,別又打起來了。
就在這時,一聲怒吼猛起響起。
不僅是顧老大,就連荷花嚇了一跳,她停下手中的針線,側耳諦聽。
又在吵架?
荷花走到院中,朝著西院的方向望去。
一牆之隔的西院燈火搖曳,喝罵聲和爭吵聲不斷飄過高牆。
張可的哭喊聲更是一聲接著一聲。
西院的爭執聲越來越響,張可的哭聲越來越大,還夾雜著幾個張家兄弟的喝罵聲。
打起來了?
荷花搖了搖頭,又回了屋。
繡架邊的茶杯裊裊冒著水霧,將她的容貌映得也有些模糊起來。
西院的吵鬧聲越發的響亮起來,隱約還能聽到拳頭入肉的嘭嘭聲。
她站起身,將門窗全部關上。
門窗一關,吵鬧聲少了許多。
她垂下頭,看著燭火下的繡架,屏心靜氣地繡起花來。
只要一繡花,她就仿佛忘了這世間的一切。就連西院的打鬧聲也成背景,漸漸聽不見了。
屋裡安靜的很,只有燭火偶爾的輕爆聲。
屋外,隱約傳來西院的打鬧聲。
荷花只將心思沉浸在繡花中,對外界的聲音一概不理。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突然響起。
「荷花,快去西院,阿家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