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告白的氣氛

  祖孫倆又聊了些其他的，聊完過去聊現在，聊完現在又聊將來。

  林老爺子甚至興致勃勃地給林歡顏未出世的孩子想了好幾個名字。

  得知裴老爺子打算給顏顏的孩子取名「裴建軍」或者「裴八一」時，林老爺子笑得差點岔氣。

  「你裴爺爺那個人啊！是個大老粗，小時候吃百家飯長大的，自然也沒讀過幾天書。後來條件好了之後，他就迷戀上了收藏，別人搞收藏那是品味高雅，他不是，他是覺得自己手裡攥著很多值錢的東西心裡才能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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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歡顏有些驚異，裴爺爺愛收藏，這件事情她早就知道了，但她還是第一次知曉居然是這麼一個原因。

  林老爺子笑了一會兒，又感慨道：「吃過苦的人才更知道珍惜，你裴爺爺對自己的兒孫，那可真是說掏心掏肺也不為過。不說別的，找到阿琢的那一天，他來找我，哭得鼻子一把淚一把的，一點形象都不要了。」

  這也是他願意把顏顏嫁到裴家的一個重要原因，裴家人護短，不光護自己兒孫，對嫁到家裡的媳婦也一視同仁。

  裴琢當年走失的真相曝光之後，他一度擔心裴家人會對顏顏心生芥蒂，結果老裴親自跑過來跟他說，別瞎操心，顏顏生下來就是我裴家的媳婦兒，阿琢護著她那不是應該的嗎？

  就連行運兩口子也沒有說過一句怪責的話，對顏顏還是一如既往地關心和照顧。

  外面有敲門聲響起，林歡顏起身打開門，是裴琢。

  裴琢笑著說：「祖孫兩個說上癮了？顏顏，爺爺年紀大了，需要早點休息，改天再說吧！」

  林歡顏抬頭一看，居然已經十點多了。

  她趕緊對林老爺子說：「爺爺，您早點休息吧！我不鬧您了。」

  林老爺子笑道：「沒事兒，有你這小猴子鬧著，爺爺精神著呢！都不困了。」

  「我還有這功效呢！」林歡顏笑嘻嘻道：「那我以後天天來鬧您。」

  林老爺子故作板起臉的樣子，「那可不行，天天鬧爺爺會煩你的。」

  林歡顏輕輕哼了一聲，表示抗議。

  林老爺子笑著點點她，「天色不早了，早點去睡吧！爺爺也要休息了。」

  林歡顏走到門口，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爺爺，後天我小舅媽要辦畫展了，您要不要去？」

  林老爺子有些猶豫。

  裴琢笑著提醒，「爺爺，那個畫展上有顏顏的作品。」

  林老爺子頓時了悟，敢情這是在撒嬌，想要家人去捧場呢！

  「行，那爺爺就去看一看。」

  林歡顏滿意了，「爺爺晚安。」

  林老爺子朝她揮了揮手，「顏顏晚安，阿琢晚安。」

  兩個人替爺爺掩上門，一起上樓去了。

  裴琢看林歡顏臉上一直帶著笑容，看起來心情很不錯的樣子，就笑著問道：「都跟爺爺聊什麼了？這麼高興。」

  林歡顏看著他，故意拖長了音調，「聊什麼啊？聊……你什麼時候對我動心的……」

  「咳咳！」裴琢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嗆住，「你跟爺爺，怎麼會聊這個啊？」

  林歡顏沒有正面回答他，她問道：「阿琢，爺爺說你早就喜歡我了，是真的嗎？」

  裴琢有些無奈，「你之前不都知道了嗎？」

  林歡顏不依，「那只是我猜的，你可從來沒有正面說這件事情。你甚至……從來沒有跟我表白過。」

  說到這裡，林歡顏有些委屈了，「我都沒有跟你談過戀愛就嫁給你了，沒有求婚不說，連表白也沒有。」

  裴琢哭笑不得，「求婚……不是補給你了嗎？戀愛也補你了啊！」

  「那我要表白，你也補給我吧！」林歡顏在他唇上親了一口，撒嬌道：「阿琢，我想要你對我表白嘛！」

  裴琢一臉為難，「可……這什麼氣氛都沒有……」

  也不能張口即來吧？他實在是有點說不出口啊！

  「告白你還要什麼氣氛？」林歡顏有點不高興了，「我看你就是騙我的，你心裡壓根就沒我。」

  「怎麼會？」裴琢試圖哄她，「你明明就知道……我心裡是怎麼對你的……」

  「我不知道！」林歡顏有些賭氣地側身躺在床上，給裴琢留了個背部。

  裴琢有些無計可施，他也知道自己不浪漫，讓顏顏這麼委屈，都是他的不是。

  踟躕了好一會兒，他輕聲說：「顏顏，你知道我第一次見到你時，是什麼樣的心情嗎？」

  林歡顏沒應他，她固執地背對著他，不肯說話。

  裴琢看她這彆扭的樣子，突然笑了，「我第一次見到你時，你一臉的憂傷，我其實是不大欣賞那種多愁善感的女性的。我這樣的成長經歷，若是凡事只知道愁眉苦臉的，早就活不下去了。可是那天，我看著你，就是突然覺得自己的心疼了一下。」

  林歡顏動了一下，但還是沒有回頭。

  裴琢也沒有在意，他繼續說道：「當我意識到這種情緒是心疼時，我自己都震驚了。我之前說過，我一直覺得自己有情感缺失症，這些年，我沒有親人，自然也沒有可以在意的對象。」

  林歡顏有些忍不住了，她最怕裴琢用平靜的語氣說起之前的那些悲苦，他自己不在意，她聽了卻心疼得不行。

  這時，裴琢突然輕輕嘆了一口氣，他說：「你和顧明昊在一起後，我也沒有看清自己的內心，我那時候覺得你能走出憂鬱，邁向陽光的生活，這是好事情，我挺為你高興的。真正意識到你的存在對我意義不同，是在我回裴家之後，那時候你站在我面前，笑著說——裴琢哥哥，你還記得我嗎？我是你的顏顏妹妹呀！那一刻，我第一次產生了類似懊惱的心情。我想，若是我不曾走失過就好了，那樣，我就不會錯過你了……」

  林歡顏再也按捺不住，她轉過身來抱住裴琢。

  都是她的錯，若不是她，他怎麼可能受了那麼多年的苦？

  裴琢回抱她，輕輕拍著她的後背，「顏顏，我說這些，不是讓你自責的，我就是想要告訴你，你對我的意義，是不一樣的。」

  林歡顏抬頭看他，問道：「阿琢，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麼久。」

  裴琢笑了，「不用說對不起，在我等到你的那一刻，之前的所有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林歡顏聽了，心裡內疚了。

  她胡攪蠻纏地讓裴琢給她告白，其實她有什麼資格的呢？她連一句「在意」都沒有跟他說過。

  要說委屈，他比她更委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