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去城裡躲躲

  爺爺坐在一旁沉默，可我不想就這麼放棄。

  「一定還有別的辦法對不對？」我問陳半瞎子。「要是我把那些倒栽蔥引到別的地方，你是不是可以下水撈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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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我再去後山請幾個厲害的，到時候我們一起，是不是就可以把那些倒栽蔥全給收拾了。」我看著陳半瞎子，真的希望他覺得我這個辦法可行。

  可事實上，陳半瞎子不斷的搖頭。「沒用的。」

  我剛要繼續追問，爺爺開口攔住了我；「你也別為難陳半瞎子了，百屍降的厲害你沒經歷過。」

  「現在你雖然成為了收屍人，但後山半腰往上的那些東西，並沒有真正承認你。」爺爺心灰意冷。

  「既然不承認我，那為什麼我能請到，今天要不是我請來那個東西，陳半瞎子也收拾不了這棵蔥。」我反駁到。

  爺爺不說話，陳半瞎子一副不與我計較的表情看著我。

  我腦子一懵，突然想到，上後山請這玩意的時候，是爺爺帶著我去的，而請來的這個東西，也是爺爺為其收的屍。

  是那玩意看在爺爺的面子上，所以我才能請來。

  如果我能請來更厲害的，爺爺也不會是這副表情。

  我請不來，看爺爺的表情，似乎他也沒能得到山頂的那些東西承認。

  「爺爺……。」我憋到嘴邊的話，硬是沒說出來。

  爺爺看著我，淺笑道：「無妨，我們陰家不生孬種，爺爺相信你。」

  「我去做飯，吃了飯你收拾東西，跟陳半瞎子去城裡。」爺爺說完，走進廚房。

  為什麼要讓我跟著陳半瞎子離開！

  我不理解，想要去廚房問爺爺，可陳半瞎子手裡的竹竿敲在了我的身上，示意我不要去追問。

  「你要真想知道為啥，問我就行了。」

  「剛才我爺爺的話，什麼意思？為什麼要我跟你去城裡！」我問他。

  陳半瞎子用手裡的竹竿指著地上的女屍。「如果只是這一棵蔥，你母親的屍體已經撈上來了，可誰能想到下面是個百屍降。」

  「現在，我們已經得罪了這些百屍降，只要靠近那片蘆葦盪，那些東西肯定會想方設法要把人拖進水弄死。」

  「這些百屍降也都成了氣候，昨晚上的事情你應該還沒忘記吧，你要不怕死可以不跟我去。」陳半瞎子說得輕鬆。

  可我不免擔心起爺爺來，要是我走了他怎麼辦。

  陳半瞎子似乎是看出了我心聲，開口道；「老陰頭這些年收屍不少，積攢的陰報足以抵擋上門的水屍，而且你們家還有後山的那些東西罩著，你爺爺不會有事的。」

  「你剛成為收屍人，就想要後山的那些人罩著你，你算老幾啊。」

  陳半瞎子的話說的難聽，但也都是事實，後山的那些墳都是陰家先輩立起來的，我何德何能接過擔子的同時又能享受到這些好處。

  看著地上被陳半瞎子削了腦袋的女屍，我爸媽到底哪裡得罪了它們，他們要這樣害我們家。

  我抄起打屍鞭就要去發泄自己的不滿，可陳半瞎子眼疾手快直接攔在了女屍前。「大哥，你有氣，但別砸我的飯碗呀。」

  這話說的，讓我有些懵。

  「十一，不要亂來。」爺爺走出廚房，傳來對我的呵斥聲。

  我停下手，陳半瞎子這也鬆了一口氣。

  等到飯菜上桌，吃在嘴裡的飯菜讓我覺得一點味道都沒有。

  「爺爺，我不想跟陳半瞎子去城裡。」我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行。」爺爺聲音堅定。「吃了飯就走，一刻也別在家待，這樣也是為你好。」

  我瞥了一眼陳半瞎子，發現他真是沒心沒肺，狼吞虎咽生怕我和他搶飯吃一樣。

  「我走了，你怎麼辦。」我又補了一句。

  爺爺放下手裡的筷子，一臉憂愁的看著我。「陰家的擔子已經壓在了你的身上，我這把老骨頭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去了，你爸媽屍體還在水裡，難道你就想他們一輩子待在水裡，最後也變成百屍降去害人嗎？」

  我……。

  「我讓你跟著陳半瞎子，一方面讓你學習鎮屍的本事，一方面是讓你出去躲一躲。」

  「你腳腕上的黑手印還在，那些百屍降是不可能放過你的，你去城裡這些玩意不可能跟著你去，等你跟著陳半瞎子學會了鎮屍，再回來給你父母收屍也不晚。」

  「從小到大，我陰家收屍的規矩你也清楚，如果日後真的有幸收到無主之屍，可以帶回來葬入後山。」

  爺爺說完，開始埋頭吃飯。

  我實在是沒有食慾，一口也吃不進去，眼神飄到了那棵蔥的屍身上。

  如果不是陳半瞎子攔著，我非將其大卸八塊不可。

  見我吃不下，爺爺進屋幫我收拾東西，而陳半瞎子吃飽喝足後開始撥弄他的手機。

  屋子裡，爺爺語重心長的跟我說了很多，還說要讓我聽陳半瞎子的話，他這人雖然看上去不靠譜，可本事大著呢，還要我好好跟著學。

  為了爸媽，無論如何我都要學會鎮屍的本事。

  我帶著行李從屋子裡出來，爺爺將打屍鞭交給我，說是可以防身用。

  本來我想把這東西留給爺爺的，可爺爺非說我更需要。

  「陳半瞎子，我孫子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就是拼了命，也跟你沒完。」爺爺警告陳半瞎子。

  「老陰頭，你就放心吧，最多半年我就把人給你送回來。」

  「我們什麼時候走！」我問。

  「不著急，一會搭順風車走。」陳半瞎子悠悠開口。

  順風車？

  整個村子也就村長家有小汽車，其他人家都是摩托，況且我家和整個村子都犯沖，自然不是村長的順風車了。

  正當我臆想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奔馳SUV疾馳，停在了我家門口，這還不算完，在奔馳後面，還有一輛商務車。

  隨著車子停下，從車上下來一對中年夫妻，還有一位三十來歲的西裝男人，整個人看上去精幹十足，有股霸道總裁的意思。

  在看到我家被人推倒的院牆後，來人有些懵。

  這個時候，陳半瞎子起身，這些人看到他，踩著碎石進來，同樣也看到了被扔在地上的女屍。

  這對中年夫妻，看到女屍便開始大聲嚎哭起來，至於那位西裝男人，對此除了意外，剩下的就是厭惡了。

  「陳先生，這個事情你得給我一個解釋。」西裝男人指著地上的屍體質問起陳半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