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面丑

  藥藥在地上蹲久了，這一起身，竟然身體搖晃了幾下，眼睛發花。

  她無奈的趕緊蹲下身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慢慢的緩解一下。

  「藥藥，你怎麼還摔了？疼不疼？」

  蘭兒聽見動靜，一回頭，正好看見女兒一屁股摔在地上，她手裡拿著一把天葵，想跑古來，可是這突然起身，她也搖晃了幾下。

  「娘，小心。」

  她看著娘的身子，怕也是營養不良，然後引發的低血壓。這樣久蹲著，起身會眩暈。

  「娘沒事，你怎麼樣？」

  

  蘭兒心裡惦記藥藥，閉了閉眼，又睜開，看著女兒已經起身過來扶她。她心裡鬆了一口氣。

  「娘，我沒事，你下次起身慢些。來，坐下歇歇。」

  她扶著娘坐在地上，這時候謙兒也過來，擔憂的看著娘和姐姐。

  「謙兒乖，我們沒事，你坐下歇歇。」

  她拍了拍娘身邊的地上，讓他也坐下歇歇。

  這地雖然都是土，但是她們窮人家，沒有那麼多的講究。

  謙兒乖乖的坐在了娘身邊，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藥藥看著他，心裡想著，忘記帶水出來了。

  「我去找點水喝，你們在這裡等我。」

  她身上雖然還疼，但是她可以忍。她不想讓娘和弟弟擔憂，再說，她們也沒有銀子看病，她休息一日，她們沒準就會餓上一日。

  「還是娘去吧！你身體還沒有好。」

  蘭兒看著懂事的女兒，就要起身去找水。

  「好了，你們歇著，還是我去。」

  她說著，起身，側耳傾聽，隱隱聽見些水聲，她就往那山上走。

  「藥藥，你慢些，別走遠了。」

  蘭兒看著孩子走進了樹林，不放心的喊了起來。

  「知道了」

  藥藥也回了一句，然後順手摺下幾個柳樹枝子，想著小時候在自家院子玩的編花環，回憶著樣子，慢慢的編了起來。

  一邊折枝子，一邊編，最後一個小的柳樹籃子，就在她手中誕生了。

  「太好了，這下有東西放拌腳草了。」

  拌腳草，又叫天葵，只是娘說叫天葵，她也沒解釋。她自己知道就好了，沒必要那麼較真。

  她拿著那籃子，順著水聲走了過去，當她看見山澗里那流下來的瀑布的時候，她高興的歡呼了起來。

  「啊，太好了，可以好好洗一洗了。」

  她說完，轉身就往回跑，渾身充滿了力量，手中那柳樹枝的籃子也跟著她歡快的飛舞著。

  她將娘和弟弟都喊了過來，三個人看著那瀑布都高興的歡呼。

  「藥藥，你快下去洗洗，娘給你看著。」

  在這個荒郊野外，自然得有人看守著，不然碰見哪個打獵的，或者挖野菜的，豈不是被看光光了？

  「好啊！」

  藥藥高興壞了，看著娘領著謙兒往外圍走了走，她就迫不及待的將身上的衣物脫了下來，放到一邊，然後走進了水裡。

  「呼啦啦呼啦啦，呼啦呼拉拉～」

  她歡快的哼著小調，洗著身上的髒污，伸手將水撩起來洗著臉，將臉左搓搓，右搓搓的洗了又洗。

  突然間那水中的倒影，讓她愣在了那裡，渾然不覺得她現在還泡在水裡，那上半身的渾圓赤果果的暴露在了空氣中。

  「啊～」

  一聲驚呼聲，自她嘴裡喊了出來，她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臉。

  「怎麼會這樣？」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那水裡的倒影，只見她的臉上，被一塊，一塊的白色覆蓋，和魚鱗似的，看著很是嚇人，就連她自己也是被這幅鬼樣子嚇的不輕。

  「藥藥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在一邊石頭上觀察著周圍動靜，守著女兒洗澡的蘭兒，聽見女兒的驚呼，慌忙的起身，回頭看了過去。

  藥藥聽見娘的聲音，緩緩轉頭，眼裡也蓄滿了淚，好像下一刻就會掉下來一樣。

  蘭兒也看見了女兒的臉，也傻在了那裡，一股悲傷溢滿了她的雙眼。

  「藥藥，是娘的錯，都是娘的錯啊！你怨娘吧！」

  她說著，就癱軟在了地上，獨自哭了起來。

  藥藥看著她娘這個樣子，那眼裡的淚水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她苦笑，這個娘關心她是關心她，但是一遇事情，她倒是先哭上了，讓她真是無語的很。

  謙兒也經不住她們的話語，好奇的回頭看了過來，當他看見姐姐臉上那嚇人的白色斑塊時候。大眼睛裡也是有著一絲不解和擔憂。

  「姐姐，日後待謙兒長大了，找大夫給姐姐治臉。」

  藥藥看著這個弟弟，心裡滿是欣慰。這個小子不錯，才五歲，竟然就知道怎麼樣解決事情了，不像她娘，軟包子一個，哎！

  「好，我們謙兒最能耐。」

  她開心的笑了，臉上有牛皮癬又如何？只要她們一家人開心，健康她就開心了。

  是的，她知道她臉上那一塊一塊的白色斑塊是牛皮癬，只是平日裡被泥土包裹著，看不出來。現在經過這麼一洗，整個臉都乾淨的露了出來，自然那牛皮癬也露了出來。

  謙兒聽著姐姐的話，還有看見姐姐臉上那明媚的笑容，他也跟著樂了。他的心裡，覺得姐姐是世界上最美的人。不管長成什麼樣，都是那個關心他，愛護他的姐姐。

  蘭兒看著倆個人的互動，抬起頭，也看見了女兒的笑容，這一刻，她的內心更加的悲傷。

  「謙兒，轉過去，姐姐要出來了。」

  她說完，反應過來，將身子又往水下沉了沉。往岸邊遊了過去。

  三個人輪流著洗完了澡，又將那身上髒兮兮的破衣服穿上。往山下走去。

  「姐姐，這是什麼？」

  謙兒看著姐姐胳膊上挎著的小籃子，很是新奇。

  「謙兒拿著，這是裝那天葵的，姐姐再編兩個。」

  她聽完弟弟的話，才想起來，這小籃子，怕是裝不下那些天葵，只好一邊走一邊又編了倆個大些的柳樹枝籃子。

  「姐姐好厲害。」

  他崇拜的看著姐姐，手裡拎著籃子，開心的蹦跳了起來。

  蘭兒看著女兒的巧手，一時間疑惑，但也沒有多問。平日裡，女兒總是自己出去乞討，會些什麼，她這個當娘的也不曉得。

  「好了，大功告成，我們把這些菜拿起洗洗，然後我們先煮著吃點，怎麼樣？」

  瀑布離天葵的地方不遠，幾個人很快就裝好了拔下來的那些菜，她們又回到了瀑布邊，開始清洗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