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眾神歸位88

  說書先生還沒說完，台下就有人扔瓜果紙皮上台。

  「張曉生，你就別忽悠了，你說書里的哪個女主角不是美的傾國傾城？」

  台下一陣唏噓。

  「就是，好好的仙俠劇情，你非要說成狗血三角戀。」

  張曉生鬍子瞪眼：「這次我可沒胡說，這位紅蓮神尊確實是天人之姿，引得眾人戀戀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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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倒吧。」

  眾人明顯不信。

  張曉生：「行，既然你們不信，我就說點別的……這位紅蓮神尊啊，除了美貌外，修為也是逆天，天生神骨，讓她不用修煉就能吸收天地靈氣。」

  「這麼牛逼？」

  「那當然！」

  觀眾的捧場讓張曉生找回了自信，他抬高音量，案板一拍。

  「她吃飯睡覺走路都能修煉，你們也知道，天生神骨，她不用修煉，不用飛升就是神仙，再加上後天天賦加持，年僅十歲，紅蓮神尊就成了六界至尊。」

  「只可惜，天妒英才，這位神尊年紀輕輕就隕落了。」

  台下的觀眾又是一陣不滿的熱議。

  「切，那你說說她怎麼隕落的？按你的說法，她都天下第一了，誰還能殺她啊？」

  張曉生被懟的一噎，鬍鬚一抖：「都幾千年前的事情了，我怎麼知道？」

  「……得了，我看都是你胡編亂造的吧。」

  這老頭子在天之痕一帶說書，說來說去就是仙魔大戰和紅蓮神尊幾件事，眾人一開始聽還覺得新鮮，可時間久了，就懷疑事情的真實度。

  在一片嘈雜聲中，一個錦囊被扔在說書木桌上，張曉生一抬頭，就看見台下坐了一位戴著面紗的紅衣少女。

  少女眉心的紅蓮緋紅似火，她坐在第一排，聽得津津有味。

  「這故事我愛聽，你繼續。」

  張曉生打開錦囊，瞳孔震驚睜大，十幾顆高等靈石躺在袋子裡，散發著濃郁的靈力。

  一顆高等靈石等同於一百顆中等靈石。

  一顆中等靈石等同於一百顆低等靈石。

  而一顆低等靈石，等同於白銀五千兩，可以換取普通一家四口十年的糧食。

  台下的觀眾也看到了靈石，震驚於她的大手筆，場下一時間詭異的安靜。

  聽書的人正是權酒，她剛來到天之痕附近的小鎮，就聽到有人在說書。

  別人都覺得這老頭兒在胡謅，她卻聽出幾分名堂。

  張曉生露出汗顏之色，這故事從他祖輩上傳下來，就傳了這麼點兒，他也僅知道這麼多。

  「姑娘，我就知道這麼多了。」

  這群愛找茬的觀眾，總說他編故事騙錢，他看著十幾顆高等靈石，第一次生出他真在騙錢的錯覺。

  「那就換個有趣的故事講。」權酒興致不錯。

  張曉生眼底一喜，立馬將錢收下：

  「……行，我還真知道其他故事，這故事我還沒講過，姑娘是第一個聽的人。」

  權酒靜靜看著他。

  「其實當年還有一種說法，除了紅蓮神尊以外，天底下還有一位真神。」

  張曉生剛開口，就被毫不客氣的嘲諷，他也知道觀眾在嘲什麼，畢竟剛才是他親口說的，神魔大戰後，天底下僅有一位紅蓮神尊。

  「這位真神不被眾人知曉，是因為他不在六界中。」

  「傳聞他誕生於開天闢地的混沌之初，在動物植物，天地星辰，人類神魔還未形成的時候，他就已經獨自悄然存在。」

  「他誕生之前，天地處於極致的黑暗中，直到他出現，才有了晝夜更替這一規律，所以也有人稱他為日月神君。」

  他語氣太過低沉，原本起鬨的人漸入佳境，聽得認真，有人忍不住發問。

  「六界誕生之初他就存在，那他到底活了多少歲啊？」

  張曉生搖頭：「沒有人知道。」

  他從不講這個故事，就是覺得這個故事太令人低迷孤獨。

  「根據《神魔錄》記載，第一位人類出現在幾十萬年前，經過幾百年的修煉，這才飛升成神，如果這位真神真的存在，那他至少獨自活過了百萬甚至千萬年的漫長歲月……」

  因為他活的太久，所以就連六界都將他排除在外，所有同類都遺忘了他的存在。

  001帶著零大人和風醉，好不容易找到權酒，就發現她坐在第一排聽得入迷。

  權酒剛拉他坐下，001就聽到了張曉生的這一句話。

  作為經歷過二十一世紀高等教育的知識分子，001格外有發言權，他將張曉生的話用21世紀的知識理論翻譯了一遍。

  「聽他這口氣，這位真神從宇宙大爆炸時期就存在了？這也太誇張了，誰不知道宇宙大爆炸距離今天過了十幾億年，大爆炸距離地球第一樣生物的誕生，又過了幾億年………按照他的說法，在宇宙一片荒蕪前，這位真神至少獨自在完全沒有生命的時空中，度過了數億年的歲月？」

  這個假設讓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沒有動物和植物，沒有風聲和太陽，沒有人類，沒有文明，沒有歷史，沒有國度。

  荒蕪空洞的宇宙中只有數不清的塵埃和隕石。

  整個宇宙像吞噬時光的蟲洞，寂靜無聲，留存萬年。

  001：「一個人待這麼久，永生也成了折磨。」

  如果換做是他，他寧願選擇進入六道輪迴，經歷普通人的生老病死，也不願意獨自度過這麼漫長孤獨的歲月。

  他看向身旁清冷淡漠的零大人：「你覺得呢？」

  零大人從張曉生講故事開始，就變得格外沉默，直到聽見001開口，他才薄唇微動。

  「……以前是折磨，現在不是。」

  001愣怔，用一種無法理解的眼神看著他：「為什麼？」

  這種選擇在他看來就是單向的，沒有人會選擇獨自在無聲的空間中孤獨生存上億年。

  這讓他想起某種審訊方式，讓犯人在不見光，聽不見任何聲音的小黑屋裡待上一周，再鐵骨錚錚的漢子也會變得脆弱敏感，選擇招供。

  零大人只是淡淡笑了笑，沒有解釋。

  在場觀眾都陷入沉默，設身處地代入自己，比起肉體，這更是一種精神上的極致折磨。

  ……分割線……

  從童年起，我便獨自一人，照顧著歷代星辰。

  這就是零大人的人設總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