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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去做,不吃虧

2024-06-24 09:59:00 作者: 全是二

  白偉良剛做完手術,探望時間只有十分鐘。

  探望時間一過,只能在病房外守著。

  翟程敬打完電話,交代翟芯頤:「芯頤,你留在這兒,老師有什麼情況立馬給我打電話。」

  翟芯頤點頭:「好。」

  翟程敬握了一下溫冉肩膀:「冉冉,你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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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不知道翟程敬的具體安排,溫冉還是毫不猶豫的點頭,那是從小的信賴。

  溫冉走之前抱住翟芯頤安慰:「芯頤,別哭,沒事兒的,有情況除了聯繫師兄,也要告訴我。」

  翟芯頤點頭:「我知道。」

  翟程敬和溫冉坐私人電梯到地下停車場,坐上車。

  車子迅速駛離醫院。

  等翟程敬掛了電話,溫冉才插嘴:「師兄,你要我做什麼?」

  翟程敬收起手機,斂目看著溫冉,簡要說:「老師手上有位極其重要的客戶,定製的戒指工期是這個月中旬,目前還未完成,老師的獨立風格只有你我二人才能模擬,但我現在得去處理和SJP合作的事,所以這件事只能交給你。」

  不等溫冉回應,翟程敬抬手,重重的握住溫冉肩膀:「我知道你現在擔心老師,又從來沒有面對過這樣的場面,心裡肯定是惶恐又害怕的,但是冉冉,我相信你可以,我前幾日看過,戒指已經到收尾階段,你……」

  「師兄。」溫冉及時打斷翟程敬。

  溫冉也是這時才發現,原來她在翟程敬心裡是如此的柔弱不經事,像飄浮在水面的落花,一碰就會碎。

  其實溫冉也想像不出,在去滬城之前的她面對這樣的事,會是何反應,但是現在的她,眼神篤定地看著翟程敬:「我可以,我會做好的。」

  翟程敬愣了兩秒,她真的變了,比他上次去滬城時見到的她,變得更多。

  翟程敬收回視線,收回手,語氣已然平淡:「老師的東西你都知道位置吧?」

  「知道。」溫冉點頭,「如果有不清楚的地方我會及時和你聯繫,你做你的事,不用擔心我這邊。」

  翟程敬看了溫冉一眼,點頭。

  溫冉回到家,看見有修葺工人往小花園走。

  聽翟芯頤說,小亭子的台階有破損,白偉良就是在那兒不小心摔倒的。

  溫冉把阿姨叫到房間:「阿姨,你待會兒給工人結帳時,要無意地說一嘴,台階的破損不小心害你摔了一跤。」

  「啊?」

  就怕有心人打聽,必須防範於未然。

  溫冉強調:「記得,要無意。」

  阿姨這才反應過來,忙點頭:「明白,我明白。」

  交代好事情,溫冉去到白偉良工作室。

  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

  視線掃過這房間的布置,溫冉強迫自己樹立的堅強,瞬間崩塌。

  她深深吸了好幾口氣,再次強迫自己壘起堅強。

  溫冉在白偉良第三方工作檯上找到那張『連理枝』的設計稿和未完工的戒指。

  她仔仔細細研究了幾個小時才上手。

  溫冉知道這事的重要,不敢分心,不敢有差池。

  臨近午夜,她都還在工作室。

  阿姨端了點吃食進來,看著溫冉放下手上的工具才開口:「冉冉,翟先生說你胃痛的老毛病又復發了,離晚飯時間已經過去五個多小時,你熬夜也得吃點東西。」

  溫冉點頭。

  她明白,此刻更要顧好自己的身體,才能做好這些事。

  吃東西時,溫冉算了一下時差,跟顏望舒發消息。

  溫冉:【回程不確定。】

  溫冉發完消息放下手機,繼續吃東西。

  剛嚼了兩下,桌上的手機就開始連續震動。

  顏望舒直接撥了視頻電話。

  溫冉擦擦嘴,接通。

  顏望舒俊逸的臉出現在手機屏幕上,五官占據大半。

  他眉心蹙著,下頜繃著,抬手鬆了下領帶,動作格外壓迫:「什麼意思?」

  知道他氣還沒順,溫冉便格外放嬌語調:「怕你著急,所以跟你交代一下,回程時間不確定。」

  「是不是為難你了?」

  「???」溫冉竇疑,「你為什麼這樣說?」

  顏望舒放下手機,鏡頭朝向車頂,傳來一點窸萃的聲音。

  不一會兒,他再次舉起手機,手上有張紙條:「拿F國項目,換一個你,我同意了嗎?」

  鏡頭裡,紙條上的字跡溫冉一眼就認出,是白偉良的。

  ——高抬貴手,互不相欠。

  溫冉思了幾秒,大致拼湊出事情的大概。

  她看著手機鏡頭,推斷顏望舒在車上,於是說:「顏望舒,你能靠邊停車,一個人呆在車裡嗎?」

  顏望舒照做。

  待司機下車後,顏望舒道:「你可以說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溫冉微不可察的調節了一下情緒,「我老師身體抱恙,有些嚴重,BNile目前,內部局勢不太好。」

  溫冉說完,眼睛比剛才亮了不少,像是水澤。

  她唇輕輕抿了一下,在克制情緒。

  BNile作為『卡萊爾』的市場對手,顏望舒自是對其有些了解。

  與『卡萊爾』這種家族企業不同,BNile成立之初的資本是分散的。

  翟程敬目前羽翼未豐,白偉良若是有差池,資本控股人必將掀起大浪。

  看溫冉的神情,他能推斷個大概。

  顏望舒有搶人的心,同時是個會把握時機的人,他問:「我能幫到什麼?」

  溫冉搖頭,她目前的了解都是表面的,她並不知道如何挽救局勢。

  她頓了頓,說:「目前最重要的是重新和SJP建立合作關係。」

  顏望舒蹙眉:「為什麼一定要和SJP建立合作關係?BNile只要再等一等,會有更好的出路。」

  溫冉不明白更好的出路是什麼。

  但她突然想起那晚吵架,她知道顏望舒將計就計之後,她說他好可怕,他回答的那句『我可以做更多,但是我沒有』。

  她現在突然明白,這話更深層次的意思。

  她當時把這話歸類到『威脅』上,是錯誤的。

  實際,他一直在顧慮她。

  知道她的身份後,也在顧慮她。

  他確實可以做更多,讓BNile元氣大傷也並非不可能。

  顏望舒看溫冉走神,還以為她不懂,給她解釋:「我以前不是跟你說過,『卡萊爾』發展到今日,妥協了很多,如今被很多合作企業掣肘嗎?」

  溫冉記得,他就是因為這個,才要拿下聚星娛樂。

  顏望舒:「BNile不要走『卡萊爾』的老路。」

  溫冉想了想,質疑:「可這是老師的決定,他應該也是再三思慮後,才決定的。」

  「冉冉,有些路,要真的走過的人,才知道泥濘深淺。」

  這話很有道理,但溫冉想起翟程敬和黃總的約定。

  她皺眉:「可是目前,BNile必須和SJP達成合作協議。」

  顏望舒不知其中原由,但作為對立公司,他有自覺性,不去探究對方公司內部祥況。

  他只能建議:「儘量減少合作年限。」

  溫冉點頭,再看向顏望舒時,有種看明燈的感覺。

  她又問:「上次是BNile主動取消和SJP的合作,現在想挽回的話,你有沒有什麼建議?」

  顏望舒剛張嘴,又把話咽下去,微微往後一靠,姿態完全沒有剛才的緊繃,反倒是猶豫。

  溫冉以為顏望舒是覺得跟自己說建議也沒用,畢竟她未必能做到。

  她也不生氣,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在這方面還太嫩。

  「冉冉。」他突然叫。

  「嗯?」

  顏望舒穿著正裝,一副好正經的模樣,卻突然不正經的挑眉:「叫聲好聽的。」

  溫冉啞然,自己理解錯了他的『猶豫』之色。

  他在逗她。

  她撇開視線,故作不高興:「不說算了。」

  顏望舒瞧她那樣兒,也不逗她了:「知己知彼,不要管中窺豹。」

  溫冉若有所思的點頭。

  顏望舒又道:「你那邊幾點了?怎麼還不睡?」

  溫冉反應過來,端起小巧的瓷碗晃了晃:「在吃東西。」

  「冉冉。」他收斂神情,並未拆穿她,畢竟哪有在工作室吃東西的道理?他給她講道理,「早點睡,早點起,事情不會耽擱。」

  溫冉點頭,心裡注入暖意。

  她看著鏡頭,臉上沾上點點紅暈,眼眸如星:「那你去忙吧,我也準備睡覺了。」

  「好。」

  溫冉咽了口口水,語氣很不自然:「老公,拜拜。」

  這話一落,溫冉清晰的看見顏望舒眉尾顫動,然後嘴角上翹。

  兩秒後,他收斂神色,手指抵住唇靠近鏡頭,深邃的眼眯了眯,得寸進尺:「我沒聽清。」

  「哦。」溫冉抿唇,「那算了。」

  也不等顏望舒反應,溫冉直接掛斷視頻電話。

  溫冉把手機放下,繼續吃東西。

  吃完東西,溫冉把東西簡單收一收,回房間洗漱睡覺。

  第二天,鈴聲響起,溫冉起床。

  她關掉鬧鈴查看手機,發現顏望舒給她發了一個近3G的文件資料。

  內容是,關於SJP的詳細資料。

  溫冉想起顏望舒昨晚說的那句:知己知彼,不要管中窺豹。

  他不是隨意給的建議,也沒質疑她有沒有做到的能力,而是推著她前進。

  溫冉瞬間睡意消失。

  家人呵護著她長大,她感激不盡。

  可是昨日,翟程敬交代她繼續完成白偉良的作品時,那種替她焦優的神色讓她有無力感,讓她覺得自己在他心中不堪擔事。

  但是顏望舒卻不這樣。

  認識他後,她質疑過自己的能力,也去執著地證明自己的能力,因此打敗心裡對設計一物不知的設防。

  他也保護她,但不限制她接觸這社會的陰暗面,甚至坦然展露自己如何應對陰暗面。

  他用不同於她家人的方式對待她,愛她。

  溫冉:【你覺得我可以嗎?】

  因為有時差,顏望舒沒有立即回復消息。

  溫冉起床,給翟芯頤撥了個電話,問白偉良的情況。

  翟芯頤說還是和昨日一樣。

  溫冉心情低落,調整心緒後去洗漱。

  洗漱完,她看見顏望舒的回覆。

  lune:【可以不可以又怎麼樣?】

  lune:【很多膽怯都來自於先去預知結果。】

  lune:【所以,可不可以都不怎麼樣。】

  lune:【去做,不吃虧。】

  幾句話,溫冉心境明朗不少。

  她覺得顏望舒好棒,她也是這樣回復,直白的誇他。

  lune:【你也很棒。】

  溫冉以為是打氣:【加油!】

  顏望舒卻話鋒一轉:【畢竟能治我的人不多,目前也就你,你能不棒?】

  溫冉怔愣,打字:【我哪有能治你?】

  lune:【你總是甩個勾子,待人要咬上,又轉身,引著人跟著你跑。】

  哪有?

  溫冉:【我沒有。】

  lune:【那是誰叫了聲老公,就不顧人死活掛電話的?】

  溫冉說不過顏望舒。

  她用他說過的話揶揄:【我沒有能治你,是你願意,我的招才是招。】

  溫冉以為自己搬回一籌。

  結果…

  lune:【你看你,多會。】

  又被將了一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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