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婚後(1)
2024-06-24 08:51:34
作者: 空留
身體的異樣讓花芷醒得比以往早了些,這兩年養成的習慣也讓她的思緒在瞬間回籠。
脖子底下枕著的手臂不松不緊的摟著她,緊挨著的懷抱溫暖得讓人眷戀……在愛人的懷裡醒來,她實現了絕大多數女孩子的夢想。
蹭了蹭,她摟了上去,聽著胸膛震動,低笑聲響起,「醒了?」
「唔。」花芷依舊沒有睜開眼睛,昨晚的親密過後,饒是她兩世為人也有點羞赧,「醒來很久了?」
顧晏惜恩了一聲,沒有說自己一晚沒睡,就這麼看了她一晚上,「再睡一會,還早。」
花芷又蹭了蹭,王府雖然沒有公婆需要她去敬茶,可還有個老祖母在呢,這份量可比公婆還要重,而且按規矩他們今日還得入宮拜見皇上,那便是她的學生,可皇上的身份高於一切。
顯然顧晏惜也想到了這事,坐起來一些把人往上攬了攬,半點不把麻得幾乎無知覺的手臂當一回事,嘴角上揚……不,他整張臉的紋路都是上揚的,帶著如願以償的滿足。
「皇上准了我五日假,可要出去走走?」
婚假才給五日啊,真小氣,花芷哼哼兩聲,「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顧晏惜順了順她的頭髮,「去大拙寺住兩天如何?」
提到大拙寺花芷就想到了般若大師,想到那一串在她大病一場時斷裂的腕珠,是該去的,真有佛祖保佑也好,不過是碰巧也罷,她熬了過來是事實。
「帶上小寒吧,我成親他正不安得緊,這地方他又陌生,怕是要心裡不安穩。」
顧晏惜低低的笑出聲來,真是半點不意外啊,新婚燕爾也不耽誤阿芷心疼人。
花芷抬起頭來,眼睛也終於睜了開來,看著這個近在咫尺的笑臉她突然就反應過來,這時候說到任何人都是煞風景的,二人世界加入任何一個人都顯得多餘,哪怕那是個孩子。
「本就打算要帶著他。」遮住她過於明亮的眼睛,顧晏惜笑道:「這兩年雖然他受你教化好轉許多,可自小那般經歷在心裡怕也是扎了根的,去大拙寺住兩天對他有好處。」
「晏惜,我……」
「傻。」顧晏惜笑得更歡,俯身覆到她身上額頭相抵,「不用為我做任何改變,也不用覺得替別人想多了就對我心生愧疚,如果你哪天不把那些人放在心上了我才要擔心,因為那一定不是我的阿芷了。」
花芷酸了鼻子,卻揚起了唇,能得到一個如此懂她惜她肯定她的男人,一定是老天爺對她這兩年操勞的獎賞。
「以後我肯定會為你想得最多。」
顧晏惜親了親她的唇,一個恩字應得百轉千回,他當然是知道的,正因為知道才對將來的生活如此期待。
有阿芷一起的將來,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兩人在床上膩歪糾纏,像兩條接吻魚般親親蹭蹭,這樣的親昵比昨晚的親熱更讓兩人覺得滿足。
外邊漸漸有了動靜,平日裡走路無聲的丫鬟今日卻故意加重了腳步聲,花芷捂在被子裡笑,幾個丫鬟的緊張都從腳步聲里透出來了。
不過也確實是該起了,還要去給太皇太后請安呢!
擁被而起,光潔的肩膀露在外頭,花芷抿了抿頭髮輕咳了聲,「起吧。」
「遵命,夫人。」
聞言花芷下意識的回頭看去,兩人視線相對,像兩個傻子一樣同時笑了起來。
丫鬟魚貫而入,看到自家小姐氣色良好笑容滿面,提了一晚上的心終於落了回去,於是腳步輕快,動作越顯麻利起來。
頭一次挽起婦人髮髻,花芷對鏡摸了摸,看著鏡中的自己有些怔忡,成親了呢,人大概天性便是憊懶的,冠上了夫姓後,壓在她身上的那些擔子好像一夜之間就消失了。
她那麼清楚的認知到自己不再是花家的大姑娘,無需再背負著偌大個花家的名聲威望,也不用事事算無遺策,因為從今往後,她的身邊會有一個強大的男人替她撐起一片天,只要在這片天空下她便可無憂,這種認知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比大腦的指令更快的傳達給了全身,就連蓬勃而出的依賴感都如此的理所當然。
這是她的愛情。
花芷對鏡中的自己笑了笑,她的愛情或許不夠熱烈,不夠驚世駭俗,甚至過於理智,可她的愛毫無保留。
鏡中多了一個人,花芷往後靠,兩人的視線在銅鏡中交織糾纏,丫鬟們看著這樣的兩人莫名就紅了臉,紛紛低下頭去。
蘇嬤嬤走進來,輕咳一聲提醒,「王妃,不早了。」
陌生的稱呼讓花芷有片刻的怔忡,是了,從今天開始她的身份就不一樣了。
冠之以姓,成他人之妻……花芷低頭笑了笑,站起來看向衣冠楚楚的男人,「該去給祖母請安了。」
顧晏惜笑意盈盈,輕恩了一聲,虛攬著她往外走去。
這兩年行走在外,花芷見過諸多的庭院深深,可哪家也及不上曾經的世子府,如今的攝政王府,庭台樓閣,綠樹成蔭,長長的遊廊將各處相連,彎彎繞繞,一院一景。
「王府大,出入時可乘步輦代步,莫要閒置了她們。」
花芷笑意淺淺的瞥他一眼,她自認對這個時代適應良好,該享受的半點不曾落下,怎麼說得她好像還不忍心用人一樣,要真是不忍心,她下邊哪來那許多侍候的人。
顧晏惜也笑,「花家的人轎你又坐過幾回。」
「兩者自是不同。」
顧晏惜也不和她爭辯,若非知曉她不喜坐人轎他又豈會著人置辦步輦,阿芷從來都願意把自己裝得和她人一般無二,可她骨子裡又豈會真的和她人一般無二。
「府里人手空缺,你陪嫁多,看著安排進去便是,無需有任何顧忌。」
「在我自己的家裡,我自不會有任何顧忌。」花芷只當不知在成婚前王府清理出諸多人手去了他處,晏惜想讓她自在,她當然便要自在,甚至比在花家時還要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