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這門親事不能毀
2024-06-27 19:53:56
作者: 雲小小
說完了,夜天極完全不看東方卿卿的臉色,他給幽瀾使了個眼色。
幽瀾會意,推著輪椅就往外走。
顏夕月在一旁跟著,知夏幾個小丫鬟緊隨其後,他們幾個人沒有片刻停留,至於東方卿卿、夜凌淵如何,他們都不理會。
那一切,似乎都與他們無關。
百寶閣一層。
由幽瀾帶著下來後,夜天極才停了停。
「幽瀾,去找百寶閣的掌柜的,今兒鋪子裡擺著的頭面首飾,本王全都要了。讓他找夥計收拾好,全都送去左相府。」
給顏夕月送東西,夜天極從來都是大手筆,眼睛都不眨的,幽瀾都習慣的。
聽著夜天極的吩咐,幽瀾也不意外。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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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
衝著幽瀾揮揮手,讓他離開,夜天極的目光,緩緩落在顏夕月的身上。
顏夕月不是個受氣的人,縱然是面對東方卿卿,她也多半不會吃虧。可是,顏夕月沒吃虧,是因為她有能力,而不是因為他保護的好。
今日,顏夕月終究是受了他的牽累。
說不心疼那是假的。
「抱歉, 今日讓你受委屈了,這件事本王會仔細處理的,不會再有下次。一些賠禮,還望你不要嫌棄。」
夜天極的話客氣疏離,半點不逾矩。
可他關切的心意,遠比他表現的更炙熱,更濃烈。
顏夕月明白,她心裡甜滋滋的。
她也不跟夜天極客氣。
「既然王爺這麼說,那我就不客氣了,不過,王爺最好能說到做到,這種事別再有下次。不然,不知道王爺要賠多少東西了。別到時候,咱們親還沒成呢,我就已經把裕親王府搬光了。」
對這調侃,夜天極笑笑,沒有言語。
他的,全都是顏夕月的,顏夕月若想要,他隨時可以拱手相贈,一絲不留。
只是這話,他現在還不能明目張胆的說出口。
此處無聲勝有聲。
他相信顏夕月懂。
幽瀾找了百寶閣的掌柜的,事情很快就安排了下去,小夥計們一個個的,全都忙了起來。夜天極讓玲瓏留下盯著,其餘的人都離開了。
夜天極還有公務要處理,至於顏夕月,則去找了顏肅年。
顏肅年就在百寶閣不遠處。
裡面發生了什麼,他不清楚,可他瞧見了,夜天極進去沒多久,就帶著顏夕月出來了,反倒是夜凌淵和東方卿卿不見影子。
顏肅年心裡略微有些不踏實。
明陽帝疑心太重,這樁婚事不塵埃落定,他總擔心會出變故。
見著顏夕月過來,顏肅年忙湊過來,輕聲詢問,「夕月,沒出什麼事吧?」
「沒事。」
「王爺和你一起離開,這行嗎?」
「為何不行?」看著顏肅年,顏夕月笑著沖他眨眨眼睛,「王爺還送了我百寶閣的頭面首飾,我也收了,一會兒就送去左相府。爹,聲勢鬧的這麼大,你再幫我一把?」
「幫你?」顏肅年眼睛微亮,「你的意思是……進宮?」
「對,進宮。」
夜天極給她送東西,一方面是承認了她的身份,另一方面也是承認了需要對她補償。
這麼好的機會,自然要去明陽帝面前賣賣慘。
憑著顏肅年的手腕,一定能攪渾這潭水,順帶著把她擇一擇,從而為婚事加碼。
顏肅年心如明鏡,他迅速點頭。
「那我這就去。」
「不急,先去二皇子府,就當是感謝爹幫襯了,我去治好顏夕晨。」
「夕月,你不必這樣。」
因為古氏,顏夕月和蘇姨娘、顏夕晨之間,有一個死結,是永遠都解不開、跨不過的。他幫顏夕月,並不是為了讓她感激,他也不需要顏夕月委屈自己,去給顏夕晨治療,以此做交換。
都是他的女兒,他都心疼。
他不想再偏心。
有很多話,顏肅年不好在外面說出口,但顏夕月懂。
「行了,上馬車走吧,聽我的。爹要是真覺得我委屈了,那進宮的時候多幫幫我。」
顏肅年見狀,也沒再多言。
即便顏夕月不說,顏肅年也會傾盡全力。
為了顏夕月,也為了顏家。
顏夕月和顏肅年各自上了馬車,他們帶著人,直奔二皇子府。
……
宮裡,御書房。
夜凌淵還沒來,但是,明陽帝的龍隱衛,已經將百寶閣內發生的事,都一一的告訴了明陽帝。
包括顏夕月和夜天極說的話,也包括夜天極包了百寶閣的東西,全都送去了左相府。
明陽帝聽著,眼神晦暗不明,他許久都沒有言語。
整個御書房,安靜的壓抑。
龍案上,鎏金獸首香爐里,浮塵香裊裊煙雲絲絲擴散,用澄白的顏色,描繪一片凌亂。
一如明陽帝凌亂的心。
明陽帝盯著,許久才揮揮手,讓龍隱衛離開。
人走了,明陽帝才開口,「福遠,你說朕的決定,真的對嗎?」
「皇上英明,不會有錯。」
「是嗎?」
東方卿卿的出現,成了他試探夜天極、顏夕月棋盤中的一步。夜天極和顏夕月這樣的反應,情理之中,若是刻意疏遠,才不對勁兒。
可說不清為什麼,他心裡就是不安。
「是朕太貪了嗎?」
想要的太多,而又無法全都抓住時,就容易患得患失。
可這天下都是他的,他為何不能貪?
顏夕月是他安排的棋子,他為何不能希望顏夕月忠心不二?夜天極是他的眼中釘,他為何不能要夜天極腹背受敵?
他沒有錯!
顏夕月靠近夜天極,得夜天極信任,這是好事,利於行動。
這沒錯。
夜天極和顏夕月親近,易因情生變,似乎又不是好事。
這也沒錯。
那到底是哪錯了?
明明是他布的局,為何他要怕,要左右為難?要神魂不安?
難不成,是因為他比不上夜天極?
明陽帝心裡亂糟糟的,正尋思著,就聽到福遠開口,「皇上,其實老奴以為,這件事皇上根本不必放在心上,更不必為此憂心。」
明陽帝挑眉,「怎麼說?」
「皇上,安排寧和縣主嫁給裕親王,本就是皇上的一步棋,是在布一個眼線。
成了,皇上得了一個得力助手,不成,皇上也不虧什麼。反正,眼線這種事,從不局限在一個人身上,不是嗎?
那不論寧和縣主是忠於皇上,還是背叛皇上親近裕親王,皇上都是控局的人。
大不了,讓人消失就是了。
這世上每日都有人來,也每日都有人走,不是嗎?
所以,在這事上皇上完全不用擔心。
皇上也不用去想,北梁的七公主出現,是否會對局勢造成影響,要不要改變策略。
皇上一言九鼎,裕親王和寧和縣主的婚事不能毀。
若是七公主想爭,那就由著她去爭好了。
爭成了,拆人姻緣的是她,罪責由她來背,皇上另外安排眼線,也不過是多費些時間和心思而已。七公主再受寵,北梁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幫不了裕親王什麼。
拆不成,皇上繼續用寧和縣主這枚棋子就好。至於七公主那邊,因愛生恨什麼的,或許還能幫皇上一把。
所以,老奴覺得不論怎麼看,現在最該憂心的都不是皇上。
皇上只要守著這道聖旨不改口就成了。
剩下的就是看戲。
不論事情朝什麼樣的方向發展,皇上總歸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