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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顧斯惡:他就是喜歡葉長歡,他心悅於她。

2024-04-26 06:47:23 作者: 絕情坑主

  大雨之下,混跡著血水的地面粘稠而艷紅,倉乾癱倒在地,愣愣的看著天幕,蒼白的臉上水珠划過,呼吸幾乎微不可聞。

  「阿乾!」

  杜漣漪強撐著站起來,被李疏狂攙扶著要往前,步重華經事最少,他不解為何一切好好的突然就變成這樣了,喃喃:

  「師兄。」

  「怎麼會這樣……」

  晚一步趕來的明昭和莫琮愕然,暈死的倉踽心口的位置血淋淋的一片,更重要的是,他的修為和道義在短短一柱香的時間內化為虛無。

  也就是說,他現在連練氣都不是,和每一個剛入兩儀鏡勘測出道義的凡人一樣,是一個修苦行道的新弟子。

  奈何他們才要抬腳,門口那些雪獸就涌了上來。

  倉乾只不過頓了一下,就猛地睜大眼睛,那雙眼裡平靜的嚇人,死死握住玉杵站了起來,佝僂的身影之前,數個龐然大物擋住他的去路。

  噌!

  

  玉杵尾部的利刃冒著寒光,他冷冷的走上前。

  顧斯惡感覺到落在他左肩上的手重了重,那把長刀發出輕響,葉長歡的聲音依舊冷靜:

  「我做輔,繼續。」

  「我不。」

  他毫不猶豫的開口。

  系統:【不好,宿主,這個炮灰反派長腦子,知道你把他當擋箭牌了。】

  葉長歡微愣,但也僅此而已,握著刀柄的手緊了緊,盯准一隻雪獸計測方向。

  她這是準備自己動手。

  她原本想跳下來,但劍修快她一步,將她安穩的放了下來,其他一行人早就忍不住了,雲逸手執昊天鏡,惡狠狠:

  「管他是真是假!這雪獸,我是殺定了!」

  「就是做夢都不能做得如此憋屈,我等安能旁而觀之!」

  數道身影一閃而過,但劍修卻對她道:

  「你就在此處,我殺得掉,顧斯善,沒有你我也能殺得掉,你不能去。」

  他抓住劍柄,將葉長歡的去路擋得死死的。

  葉長歡被氣笑了,腳下靈氣一匯,就直接越過他,沖迎面而來的雪獸一刀斬下去!

  「笑話,沒有你,我便不能打了不成?!幾隻雪獸而已,我刀上染的血何止幾隻!」

  雪獸身上被斬下一道刀口,但反應同樣迅速,一爪拍下來是重量何止百斤!且速度之快,簡直是直接撕裂虛空眨眼就到眼前的,葉長歡早已有所準備,退進皆有章程,腳下一動,火靈氣在雨中燃起,她微不可絕的眉頭一皺,直起腿來反手一刀斜切而過!

  慢了一瞬,砸中的是雪獸的胸口,那爪子依舊砸下來,密密麻麻的符文籠罩在她的身上,鏽劍破空而出,直接貫穿了其掌心!

  葉長歡甚至沒停頓,見此仿佛沒聽見骨裂聲一般,再出現時已經是在雪獸心口之處,雙手握刀,直接貫穿!

  轟!

  雪獸轟然倒塌,她也隨之跌過去,晚到一步的鏽劍幾乎貼著刀刃插入其中,葉長歡想要拔刀,想到什麼換成了左手轉而要走向另外一頭雪獸。

  可這次劍修沒讓她得以離開,指著她右手手背上流下的血珠:

  「若真的可以,那你為何兩次為我做輔!」

  「這隻手已經拿不起刀了。」

  是了,挨了合體期大能一擊,即便只是波及,也不可能真的受些小傷就此相安無事,那隻拿劍的手,和左腿腿骨之上,皆是重創,丹藥入口也不過止血而已,若是繼續下去,那便永遠拿不起刀來。

  這一點葉長歡自己清楚,系統同樣明白,只是系統巴不得這個人類更弱些,自然不會阻止。

  至於這個劍修,敏銳得讓人忌憚。

  鏽劍落入他的手中,他不敢耽擱時間,葉長歡也同樣沒停手,兩人在廝殺之中爭吵,即便依舊配合默契,但並不妨礙現在的極度不和。

  顧斯惡一劍驚鴻,眼中罕見露出怒氣:「你的手不想要了!」

  「笑話,右手不行,我左手依舊可以拿得起!」

  葉長歡便順勢補刀,咬下衣袖的布條,毫不猶豫將握刀生疏的左手和刀柄纏在一起,嗤笑一聲,火光一閃而過,蔓延到了雪獸軀幹,她突然朝著虛空一踏,瞬間凝結的冰霜落在她的腳下,由此借力,一躍而起!

  「吼!」

  雪獸龐大,難免有死角,更別說兩人合作幾乎天衣無縫,根本難以顧及全部。

  是以驚怒發出怒吼。

  這裡到底冰天雪地,葉長歡這個火靈根是殺器也是被壓制的一方,是以雪獸見這個人修膽敢靠近時想也沒想到的吐出數道冰錐,藍色法印壓在她的頭頂,勢要她無處可逃!

  可它萬萬沒想到,這也是水靈根主場。

  咔嚓——

  空氣一冷,快速砸下來的雨滴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為寒冰,宛若一枚枚小劍,噼里啪啦的砸在刀修有頂的法印之上!

  不遠處鏽劍對準雪獸抬起的臂膀,快如閃電!

  「轟!」

  劍鋒貫穿雪獸臂膀讓這個龐然大物不得不倒退一步,那一串星火裹挾著刀刃數刀齊下!一擊斃命!

  葉長歡額間是細密的汗水,胸口明顯起伏,兩人還沒忘記還在吵架。

  亦或者說,是顧斯惡在單方面的想要理論。

  奈何他這個悶葫蘆,平時就難說出幾個字來,更別說和旁人吵架了,這開天闢地頭一次,遇到的對手還是葉長歡。

  修士臉上殺氣很重,不想與他多言,見他上前,冷冷的與他擦肩而過,那個好不容易組織好語言的人在聽見那一句「更何況是我拿不起刀,你如此在意做甚,若真的有意,便莫要多管閒事,我自有分寸」時,手下一抖。

  那股酸澀湧上心頭,他眼尾一下子就紅了,氣得發抖,理智短暫缺席,怒然出聲:

  「此地是秘境!是假的!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你還……」

  「那我能怎麼辦?」

  葉長歡猛地回頭,高聲:

  「若是旁人,我大可冷眼旁觀!什麼大義什麼妖族?都是狗屁!我葉長歡冷心冷血,自己能活便萬事大吉,用得著管別人!」

  她指著那個躺在血泊中的少年:

  「可他就是莫名其妙的跳出來,非要做我師尊,非要對我好!我兩個爹該做的事都被他做完了,我能怎麼辦?!他也同樣那麼對過你!你不是修羅道冷酷無情的嗎?怎麼也插進來了?!你即是也那麼做,為何又攔著我?!」

  「我並非衝動之人,右手不可用便用左手,腿慢了就做輔,我就是見不得他難受,哪怕是假的也不行!」

  她厲聲開口,以往這人十句裡面九句假話,可這一次字字都是真的,雨滴掉在她的眼尾又從臉龐掉下來。

  她葉長歡自問也不是什麼好人,什麼良善友愛在她這兒什麼都不算,她自私也自負,為達目的對別人下得去狠手對自己也不手軟。這是她自幼生存的法則。

  穿越前她幼時被東甩一家西甩一家,別人都有人來接,就她爹窩在別的女人被窩裡,穿越後她安然度日,自問無所求,可她依舊就不得善終,她不提,但她心裡一清二楚,那個真正出主意,一手策劃允許的人何嘗不是她所謂的「親爹」?!

  也罷也罷,她又不是沒了誰就不能活,弒父的事她也做得出來,這一路仙途她不與誰太過親近,顧斯惡是一個意外,另外一個人卻是更大的意外。

  風風火火的就闖進來,也不問願不願意,好的貴的全砸在她身上,他也不算是一個偉大光正的師尊,有事沒事就愛占小便宜,和自己徒弟鬥智鬥勇,為了幾塊靈石能用得上三十六計。

  可她陷入迷途時是那個人對她說,走吧走吧,走遠一點,身後我護著呢,她被玄靈果折磨時,是他毫不吝嗇的把靈氣灌入她體內,一遍一遍的給她梳理,九宗大比,誰都是宗門的掌中寶,誰的功法都是自家師尊如何如何仔細教導,是他早早就料到兩人的欠缺,將父親母親的不傳殘卷交給了他們。

  他做到了一個師尊該做的一切,可他更像是一個父親。

  顧斯惡得到了同樣的愛,所以他知道這是假的,他也沒想過冷眼旁觀。

  「……」

  大雨滂沱,劍修與她對視了兩秒,兩人都沒說話,臉上的雨滴交錯,劍修先別過的臉。

  他的語氣沒有起伏:

  「我做主攻。」

  下一秒身上戾氣一散,轉身揮起鏽劍。

  濃重的戾氣在這一刻裹挾,空氣之間隱隱傳來悽厲的哀嚎聲,朝著他洶湧而來。

  修羅道!

  葉長歡無言,一刀插入地面,鴻蒙境後期的精神力擴散開來,提著刀走了進去。

  這場殺局本就不會再生出什麼意外,倉乾下手之重,又有一眾人清場,踏入其中不過時間問題。

  老道坐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這一幕,輕嘆一聲:「我這記性。」

  咔!

  攔在眼前的雪獸化為虛無,倉乾終於走到朝他敞開的天門前,他回頭看了一眼,急退的刀修腳下踉蹌,見鏽劍欺上,沒再繼續上前。

  這一路走的太難,他終於走到了終點。

  葉長歡無意對上那雙早已變化的眼睛,拱手:

  「宗主,請我人族,開一條路吧!」

  拿著玉杵的修士轉身,一瘸一拐的走向天門,在他踏入那一刻,所有雪獸化為虛無,真正沒入時,無數金光閃現,其中道道落入杜漣漪李疏狂等人身上。

  那是——秘境傳承的機緣!

  咣當

  手上的布條消失,長刀砸在一雙長靴邊上,她抬頭。

  老道笑意盈盈:

  「我說夢遊故里時怎麼會差點把天道之子認錯,老糊塗多少記不得了,現在想想,小娃娃,你應當此次九宗大比第一吧?你眉心處的精血是倉小友心脈處的東西,難怪老朽會認錯,秘境鏡靈也並未覺得你們蹊蹺。」

  「在下正是。」

  葉長歡正色。

  只不過倉乾已經入天門,千年前的前輩們都得到了自己的機緣,他們這些小輩卻全無動靜。

  雲逸不禁出聲:「老前輩,這是怎麼回事啊?」

  「不是什麼大事,你們只需往前走就是,何等名次走到離天門多遠的距離即可。」

  無疑,名次越高,得到的機緣便更大。

  可老道卻對葉長歡道:

  「走進去吧。」

  「進、進去?!」

  眾人臉色一變。

  要是以前他們會羨慕,但現在這天門不像是沒危險的樣子,尤其是在倉家一事之後,天道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大慈大悲啊,誰知道進去會是什麼?有沒有命回來?

  靠近還行,進去簡直就是豪賭。

  「倉小友讓每一屆的弟子前來,無外乎想要找到第二個進入天門的人,但奈何往屆弟子要麼沒走到秘境內,要么半途旁觀,雖得到了傳承,但遠遠沒有進入其中的資格。」

  老道幽幽:「這一屆的弟子,不愧是千年僅有,每一個都沒讓倉小友失望。」

  其實往屆弟子並沒有沒做錯,畢竟這裡的確是假的,他們不想以身犯險,只需要靜靜的看著事情結束,倉乾進入天門,傳承自會到他們身上。這些人里,有的進來了沒參與其中,有的參與了一半,到最後時保全自身,選擇了放棄。

  「但其實爾等根本不會出意外,有那滴精血,秘境之中誰也不能將爾等殺死。不過說起來以往的弟子也無大錯,冷靜自持,分清利弊,可惜人族未來的領頭人物,不需要那麼冷靜的。」老道說的含蓄。

  可話里話外,無外乎是指他們對自己足夠冷靜,但在人族慘劇面前,依舊那麼冷靜,那便差異大了。

  人族需要一腔熱血的小輩,知道是假的還是沒忍住,知道是假的還是想搏一搏,這樣的弟子,倉乾才願意為他們真正開一次天門。

  「爾等進不去不是心志有差,而是名次使然,是以小娃娃,快進去吧。」

  老道溫和。

  葉長歡出聲:「若我進去,可會死?」

  「普天之下只有倉小友真正進去過,如今他竭力再開一次,裡面到底是什麼光景不得而知,死,也未嘗不可能。」

  「……」

  身後傳來一聲細微的聲響,葉長歡下意識回頭,那個拿著鏽劍的劍修默默的看著她,他沒阻止,一字未發。

  葉長歡收回目光,撿起自己的刀,抬腳上前。

  「不是,你真的去!?」

  雲逸有些不忍。

  「各自有各自的道義,即是她已決定,何必阻攔?」

  樊承冷靜。

  祁凝收起雙刀:「顧道友即是走進去,自然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各位,如今還是看顧好自己吧。」

  宮葉上前一步。

  有人比她還要快。

  葉長歡的速度不快,可進去的路並不遠,她走得很穩,也就是在要踏進去時,那個劍修再也忍不住快步上前。

  最開始只是一步一兩步,後來越來越快,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跑過去。

  金光泛起漣漪,在快要將她淹沒時聽見腳步聲,她愕然回頭。

  雨很大。

  那個修士看著她,朝她而來。

  只不過金光包容了她,卻化為金色的雷電纏住了要走入天門的劍修。

  他方才不是不阻止她,而是從一開始,就想著要和她一起走!

  「回來!」

  雲逸等人連忙開口。

  到了現在他們也明白,名次越前,接近天門的距離就越近,譬如葉長歡第一能進天門,樊承和宮葉第三就在天門三米之外的距離。

  這裡面其實第二名的顧斯惡是最好的,他可以恰好到天門前,機緣也是第二大最安全的。

  要知道第一進天門的確令人艷慕,但天道無情,有一半是要要人命的。

  而第二就沒有這種風險。

  雷電往回撕扯著修士,制止他上前進入天門。

  老道忍不住道:「小娃娃,你不能進天門不是天資不可,而是名次僅此而已,就算你真強求進去,機緣依舊是第二名的機緣,且難免有性命之憂。」

  顧斯惡沒聽他的。

  他抬手,咬牙朝著天門踏過去。

  感受到挑釁,重壓在他的脊背上,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修士嘴角溢出血跡。

  樊承有些生氣:

  「你這算什麼?!你與她非親非故,為何不能專注自身!就算是真的有交情,也不能非要去受苦!」

  「顧斯惡!你到底想要如何?!」

  咔咔——

  修士抬腳踏入天門,黑氣一絲一縷的跟隨著他。

  最後進去之時再也撐不住的倒在地上。

  老道和樊承都錯了。

  他不是為了機緣非要進天門,也不是非要進來吃苦。

  他很後悔女修方才在說那一席話時自己沒說下去。

  他想告訴她,他沒想過要她冷眼旁觀,那個大漢在他這裡依舊是如父親。

  他在意大漢,所以他知道是假的也要插手,但他同樣在意她。

  他不想看著她受傷,不想看著她流血。

  大漢和她在他這裡,是他兩世為人,最重要最深刻的烙印。

  他想要他們無災無痛,想要他們一生順遂。

  他不阻攔她進來,可若真的有一半死局,他可以和她一起。

  無邊的黑氣包裹著他的全身,修羅道的戾氣密密麻麻,那個修士無聲的自嘲,堅韌的面對自己的心。

  其實有什麼可逃避的呢?

  有什麼可不能承認的呢?

  他就是喜歡葉長歡。

  他心悅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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