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別給自己找不自在
2024-06-21 18:02:48
作者: 烏龍奶芙
白花花的銀子晃眼至極,瞬間抓住衙役們的眼球。
在古代,五兩銀子足夠一個五口之家用上兩年!
張美娘在廷尉府買饃饃時,也只捨得拿出一兩碎銀,比之現在雲皎月的豪氣,衙役們眼紅得不由快速將揚起的鞭子藏到後背。
「祁家長孫媳婦,你有什麼生意要和官爺我們幾個做?」
為首的衙役程二摩挲著手掌,神情諂媚。
他死死盯著雲皎月手裡的銀子,嘴角吸了吸即將要流下來的哈喇子。
狗腿似的誇讚,「這到底是出身祁家大房,出手就是和外面的破落戶不一樣。」
「大家看看,咱們祁家少夫人要麼就不出手,要麼一出手就是五兩!」
雲皎月悶哼了聲,將銀子拋到程二手裡,眸光意味不明掃到吳千等人身上!
聲音乾脆利落,「我想做的生意很簡單!」
「還請衙役們受累監督,讓他們把彼此的身子給淨了!」
話音落在茂密的林子,吳千等人臉色唰地鐵青。
他們聽到淨身兩個字,雙腿就開始不受控制地發軟。
吳千心中有數,這幾個衙役是真幹得出收下銀子,逼迫他們淨身的事情!
他一把將身後的兄弟往下來,五六個人跪了一地。
對著程二哭爹喊娘,「官爺!淨身是太監受的罪,咱哥幾個罪不至此啊!」
「對對對,請官爺們饒命,我們幾個以後一定當牛做馬報答你們!」
雲皎月被這幫人的嚎叫,吵得有些耳鳴。
什麼罪不至此!
像這種違背婦女意願,強行交合的人,就活該被生理閹割!
雲皎月用手指著這些強.奸犯軟骨頭,義正詞嚴,「衙役,這些人連在流放路上都管不住自己的身子,實在是罪大惡極!」
「我要求他們淨身不再禍害其他人,其一是為了泄憤,其二是為了積德,其三是他們活該受罪!」
「當然了,還有其四。這四也是為了替衙役你們的官途著想!」
衙役們挑了挑眉,紛紛來了興趣。
程二摸了摸下巴,「你繼續說,怎麼是為我們著想了?」
「大齊國有條交接律法。」
「凡是流放人口,只要能全數到達發配地,押送者月俸翻倍。若是只有半數到達發配地,押送者月俸也會多出一半。」
在大齊國,發配地往往貧瘠荒涼。
就比如澤州大荒縣,大荒縣當地人口常年大量遷往外地,導致耕地荒蕪,無人耕種。
原本只要流放人員到達發配地,就能緩解土地荒蕪問題。
可偏偏流放路途艱苦,十有七八的人犯,都會因為饑寒交迫死於發配途中。
所以這條律法,也就應運而生。
雲皎月並不熟知大齊國的律法,不過她記性很好,她記得書里曾經提及——
大反派祁長瑾在當了首輔後,乾的第一件事,就是以這條律法為罪名,把當初負責押送祁家的衙役,全都賜死。
他放話,這些衙役平庸無能,押送人犯到澤州時,竟然連十分之一的存活率都沒有,活該被賜死。
雲皎月聲音不疾不徐,「我們祁家這行人,足足占了一半流放人口數量。而且我們大房善經商,三房善務農。」
「以我們祁家的能力,只要我們能安全到達大荒縣,大荒縣脫離貧瘠就指日可待!」
「這樣別說衙役你們接下來的月俸會漲,沒準還能被上司獎賞,以後會官運亨通、留名青史也不一定呢。」
祁長瑾視線飄向雲皎月,深邃的眼眸幽深詫異。
他倒是不知道,自己這個驕橫無理的妻子,居然還有這麼舌燦蓮花的一面。
可惜到底是婦人,要是僅憑這幾句話,就想保住祁家一行人到澤州,還是天真了。
在大齊國,衙役是底層官職人員。
他們不用層層選拔,有的只需要給官府塞銀子,就能得到衙役這份差事。有的,只要身體健碩去應徵,也能有機會選上。
也就是說,當衙役的人大多都沒什麼宏圖大志。
什麼官運亨通,他們壓根就不稀罕!
他們稀罕的,是在當衙役期間,撈到足夠多的油水好養家餬口!
果不其然,程二搖了搖頭。
興趣寥寥,「我這個衙役做到頭也就是衙役長,我對官運亨通名留青史,實在是沒什麼興趣。」
他的衙役差事是買的,根本沒聽說過這條律法。
就算這條交接律法是真的,那區區俸祿翻倍,哪有他們在流放途中『做生意』來得掙錢多。
「是沒興趣,還是衙役你的眼光不夠長遠?」
她開門見山,「大家也都知道,我夫君祁長瑾高中過狀元!現在是被人陷害,才被流放。可在青州,我們家長瑾的才能,是有目共睹的!」
「這保不准……哪天我們家就翻案了。到時候,可不就能提攜你們諸位了麼?」
明示提出自己的訴求,「當然,這提攜的前提,還是得靠你們往後這一路,對祁家的多多照拂。」
話剛說完,祁長瑾眼底驟然一亮,開始細細打量起自己這個妻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好像自從昨晚被抄家開始,這女人隱隱就和從前不一樣了……
以程二為首的衙役聽了這些話,也開始面露糾結。
思考半晌,最後還真被雲皎月給說動。
都說祁家被抄家了,可二房和雲皎月,還不是能拿出銀兩來打點他們?
這說明,祁家是大戶,就算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沒準還真有門路去翻案。
意識到這裡,程二想被提攜的心思迫不及待!
和之前剛進林子裡的醜惡嘴臉判若兩人,他殷勤起來,把抱住他大腿的吳千一腳踢開!
粗著聲音吆喝,「弟兄們!還在等什麼!」
「還不快聽祁家少夫人的話,督促這些人淨身!」
吳千等人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們早在成年前,就對女子的身體極其上癮,現在更是到了一日不行房一日就渾身難受的程度!現在要是淨他們的身,可是比要他們的命還難受!
「官爺饒命啊!饒命!」
吳千又開始求饒起來,可喊破了嗓子,也沒見衙役們有惻隱之心。
徹底急了,不要命似的,從地上爬起來準備逃逸!
什麼破流放的地方,他們不去了!還是逃吧,逃到哪算哪!
啪的一聲!
鞭子聲在眨眼間此起彼伏!
衙役們揮動自己手中的鞭子抽打人犯,厲聲警告,「不想死的,就兩兩一組,交替淨身!」
「快!」
「別給自己找不自在!」
鞭子重重揮下,吳千等人立即皮開肉綻!
鮮血滋出,慘叫聲迴蕩整片竹林,在林子外的祁家一行人聽到聲音,嚇得連魂都沒了呆愣在原地。
很快,林子裡恍如地獄。
沒了命根子的聲音,幾乎讓所有流放的人都連做了幾天噩夢!
雲皎月沒有觀看酷刑的癖好,早在行刑前,就應祁長瑾的要求,攙扶他往湖泊方向走去。
她本來打算用空間的蒸餾水服藥,考慮到身邊有人,只能打消從空間拿水源的念頭,去湖邊盛水。
雲皎月走路的步伐並不快,不過祁長瑾卻跟不上她的速度。
他行走時愈發艱難,後背恍如有千百隻螞蟻在啃食,疼痛入骨。
湊巧,祁長瑾眼角無意間看見雲皎月的身後,也有新鮮的血液滲出。
蹙了蹙眉想開口,腦海又不合時宜,突然想起雲皎月以前對祁家做出的種種惡劣行為……
祁長瑾緊抿著薄唇,俊逸臉龐此刻線條稜角更加鋒利。
他故意斂下眉目,分明在忍耐不去關心這個毒婦!
半晌過後,祁長瑾漆黑的眼眸依舊不見半分波瀾,神情瞧不出喜怒。
可還是淡淡出聲,「你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