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最盛大的戰爭

  十二架F-22戰鬥機迅速划過佛羅里達州上空，清一色的灰藍塗裝，尾翼上印著「太平洋空軍司令部」的標誌。

  

  中隊長拉動操作杆，經過並不短暫的飛行時間，這支空軍中隊已經逼近曼哈頓島的西南側，距離自由島不過咫尺之遙，手持火炬的自由女神像只是一個不清晰的小黑點。

  「灰鷹呼叫空軍基地，灰鷹呼叫空軍基地，我們已經位於自由島上空，並沒有發現可疑目標，並沒有發現可疑目標！」

  「空軍基地收到。」通訊頻道中傳來司令官的沉穩回答，「繼續執行巡航任務，我們無法確定敵人的進攻方式。」

  「灰鷹收到。」

  飛行員調整戰鬥機的副翼，它緩緩升起，升力也隨之降低，舵面與風力接觸面積的增加能更好讓飛機進行傾斜姿態變化，這支中隊如利劍那樣划過天空。

  這是『納斯達克事件』發生之後的第三天，也是洛基揚言要改變自由女神像的日期，這種挑釁無疑是對美國空軍的侮辱，它們必須阻止這件事，才能確保今後在這個世界上的霸主地位。

  為此空軍不惜一口氣出動十二架F22猛禽戰鬥機，來迎戰未知的敵人。

  這幾天在網際網路上的發酵，一篇篇文獻與一段段視頻都揭露這個世界上還有另一個種族——龍，同時也揭曉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介於龍類與人類之間的混血種，一開始各國還否認這是謊言，但是隨著各種離奇事件的發生，漸漸壓制不住恐怖的輿論。

  不過仍有一部分人不相信這是事實，將信將疑的人也抱著觀望的態度。

  但相信一切的前提是自由女神像沒有變成洛基的神像，否則以美國空軍的實力都無法對抗這個未知的種族，那全球一定會陷入恐懼。

  「白鴿！白鴿！雷達上顯示有不明飛行物迅速向你的方位飛去！」頻道中忽然傳來焦急的提醒聲。

  「我看到了！它……太快了！」飛行員得到了授權開火的命令，重重地按下紅色的發射按鈕。

  F22猛禽戰鬥機不得不俯衝起飛，否則定然會撞上那個不明的飛行物。

  在操作台上的屏幕里，有一個綠色的光點正在高速移動，沒有任何雷達判斷出它是從哪個方位進入國境線的，就像憑空出現那樣。

  爆炸的巨響令人頭皮發麻，這支小隊所有的飛行員大腦中一片空白，因為那個光點熄滅了，無法判斷出它是被消滅還是雷達失靈。

  「響尾蛇飛彈能摧毀它麼？」灰鷹問。

  響尾蛇飛彈是全世界第一種投入實戰並有擊落飛機紀錄的對空飛彈，載有高爆彈頭，曾經在海灣戰爭中大顯身手，足足三十六枚飛彈齊齊射向未知的飛行物，就算無法摧毀，也應該重傷致殘了吧？

  「沒有發現雕塑的碎塊！」白鴿答。

  雕塑的碎塊是指洛基神像的雕塑，這群生物號稱要更換自由島上的雕塑，自然是銜來一尊新的雕塑，破壞掉原有的自由女神像。就算龍類的防禦驚人，但岩石製成的雕塑響尾蛇飛彈不至於無法摧毀吧？

  「失手了？」灰鷹來不及驚訝，因為他用肉眼就能看到，紅光高速向他們靠近！

  「迴避……迴避……」駕駛艙內忽然閃動著紅色警報。

  灰鷹恨不得破口大罵，他還不知道迴避？用得著一個破機器提醒？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火光迅速靠近，空氣因為劇烈摩擦生出的光熱甚至彈在了機身上，紅光中伸出一隻青色的手臂，直接洞穿了金屬蒙皮！

  一架F22戰鬥機旋轉著失控，它的引擎起火，冒出了滾滾黑煙，最後在平流層中解體，照亮了天空的一角。

  剩餘的十一架飛機終於看清了那個生物，它擁有人的外形，卻生長雙翼與長尾，眼中流動著璀璨的金火，與那天在納斯達克大屏上演講的洛基沒有什麼區別。它並沒有攜帶巨大的雕塑，看起來不是來實現那個狂妄的宣言。

  「開火！」白鴿大聲說。

  那種東西像龍又像蛇，當然更像蜥蜴人，它並不能憑空出現或者消失，在摧毀灰鷹之後所有人已經把它鎖定。

  十一架猛禽戰鬥機全彈發射，白光如創世般耀眼，位於火光中的人沒有躲，以一種詭異的姿態懸浮在半空，冷笑著面對這些恐怖的飛彈。

  戰鬥機群已經得到了返航的命令，它們裝載的飛彈已經全部發射，這是常規最強的火力，除了核武器之外已經沒有什麼比這些火力更恐怖了。畢竟不能在美國的領空上投放核武器或者大規模的轟炸。

  第一聲爆炸響起，緊接著是第二聲、第三聲……轟鳴幾乎持續了一分鐘，當硝煙散去後，那個青色的身影忽然猛地飛出，它竟然毫髮無損！

  「怎麼可能！」

  飛行員們當然不知道言靈·無塵之地的厲害。

  「它追上來了！」白鴿大喊。

  F22擁有超音速飛行的能力，但是在這個生物面前，好像一切高科技全部失去了作用，最引以為傲的隱身能力也全部失效，它們被鎖定了，根本無法脫離它的魔掌！

  龍類大笑著降落在白鴿的座艙玻璃上，長尾甩動盪碎了玻璃，卷著飛行員將他提在半空，用青色的利爪挖出了心臟，大手一捏將飛行員渾身的骨骼捏碎，平流層中能看到一個不成人形的黑影迅速下降。

  接二連三的爆炸聲，每一聲爆炸都有一名飛行員失去生命，同時也預示著價值數億美元的猛禽戰鬥機報廢。

  在佛羅里達州的空軍基地內，無人機把圖像準確的傳輸回來，軍官們已經完全呆滯了，甚至忘記了對上帝的禱告。這種屠殺方式太血腥太殘忍了，國會曾經還有議員提議誓死抗爭，這真是人類能夠抵抗的生物嗎？

  這是上帝對凡人的懲罰！

  「該死！他降落在自由女神像之上上了？」空軍上將憤怒地一捶桌面。

  「它要用從哪裡拿出洛基的神像？海里？還是憑空變出來？」空軍女秘書喃喃自語。

  幾乎全世界都在轉播自由島，自從三天前就有媒體車停在這裡，昭示著美國強大的國力，確保自由女神像不會變成洛基的神像。但一切超出了國防部的預料，這群生物就像幽靈一樣，可以憑空消失又能憑空出現，根本無法捕捉，現有的科技也無法摧毀。

  當然就算現在這個直播被中斷了，有不少人還是能搞到現場錄像，比如伊利諾州的某座山頂學院，比如一個名叫濱海的城市。

  「我靠……事情真是大條了……」路明非握著手機，喃喃自語。

  他這次寒假回家好不容易揚眉吐氣了幾天，每天的日常就是打打遊戲寫寫報告，畢竟除了上學的時間，世界上哪有那麼多死侍可以清除？

  但路明非的歡樂時光止步於三天前，他打完星際準備去外網找點影片，在油管的首頁看到了這場直播。

  三天裡世界發生了改變，就連濱海市都受到了大規模的死侍襲擊，這裡已經全面戒嚴，幾乎所有居民都跑到了防空洞避難。

  路明非也是其中一員，不過馬上被組織徵調了。

  國內的混血種世家找到了他，希望可以他幫著一起清除街面上的死侍。濱海市由於曾經擁有奧丁的尼伯龍根，這裡的死侍簡直無窮無盡，是國內的重災區之一。

  路明非生在紅旗下，這點責任心還是有的，何況混血種世家也和本部打過招呼，一個短暫的租賃合約形成。不僅是他，全世界回到家鄉的混血種幾乎都被當地的分部徵調了，反正學院本部有元老們坐鎮，剛剛打退了死侍如潮水的進攻。

  「小心！」附近忽然有人大喊。

  化作廢墟的居民樓里忽然有黑影躥了出來，他們的動作快如閃電，似乎預謀良久。何況路明非還有閒心掏出手機看直播，處於分神狀態。

  但有一句話叫藝高人膽大，路明非可對自己的生命愛護得緊，他這樣做擁有自己的底氣。

  幾乎是提醒他的一瞬間，路明非聽到了風聲，死侍已經完全掩蓋了心跳，這一擊可謂勢在必得。

  於是在死侍的利爪即將觸碰到路明非後心的時候，他原地起跳，一個高難度的後空翻轉體，在這一瞬他的彈跳力堪比螳螂，旋轉著在空中翻轉，恰好躲過了必殺的一擊。

  在落地的瞬間路明非仍舊拿著手機，但是另一隻手不知何時已經拔出了白色的骨劍，雙方擦肩而過，只見一道白色的弧光，死侍被攔腰斬斷。

  骨劍上黑血如墨，路明非平穩的落地，揮刀血振，連衣領都沒有亂。

  「路專員威武！」立刻有人說。

  路明非在短短的三天贏得了一干人馬的尊敬，他的不要死簡直就是神跡，濱海市雖然大規模死侍出沒，傷亡率卻趨近於零，全部仰仗不要死。

  何況路明非不僅是個出色的奶媽，打架也是一把好手，死侍們想要先擊殺治療的意圖多次落空，他一個人就是一支軍隊。

  「大家小心！」他忽然高聲大喊，「有什麼東西正在向我們高速靠近！」

  耳邊傳來了呼嘯的風，一輛加長林肯正在迅速向避難所附近靠攏，那簡直是一條黑色的獵豹。

  明明道路經過數次交戰已經破敗不堪，但司機卻精準地繞過了各種障礙，以神乎其神的車技高速行駛，毫無疑問的專業賽車手。

  特種部隊們立刻用衝鋒鎗指著林肯的輪胎，後方也有一輛坦克的主炮瞄準了它，任何不明身份的人或物都無法接近避難所。

  「別開槍！我們是自己人！」加長林肯的前車窗玻璃忽然搖下，一個拿著鹵大腸串串的中年人伸出腦袋大喊。

  「這是……楚天驕？」路明非一怔，旋即揮手，「停！是自己人！」

  經過長官同意後，士兵們才放下槍口，地面上傳來刺耳的剎車聲，幾乎是一個優雅的轉向，加長林肯橫在警戒線之前，男人緩緩下車，還不忘記拉開了後車門。

  副駕駛的位置上是楚子航，見到路明非之後微微點頭示意。

  而后座上是一位女性，栗色的披肩短髮，見到路明非後大聲地招手：「路師兄！」

  「師妹？」路明非疑惑了，他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楚子航一家，啊……不對，夏彌不是楚子航他們家的，不過看現在也沒差別。

  「你們也在濱海市？」路明非撓撓頭，「前些天緊急會議怎麼沒看到你們？」

  「別說了！」楚天驕非常自來熟地接過話茬，他把最後一塊鹵大腸咽下，眾目睽睽之下把竹籤扔到廢墟中，「前些天我們出國旅遊，回家剛到高速路，就被一群死侍圍了，哪有功夫開學院的狗屁會議？」

  路明非皺了皺眉，有夏彌在連聯絡的功夫都沒有……莫非是龍王！？

  「夏彌是不久前跟我們匯合的。」楚子航說，「她找到了我們。」

  路明非眉頭皺得更深了，聽起來這齣戲碼怎麼像孟姜女千里尋夫？他在這裡累得要死要活，你們一家子竟然還有鹵大腸吃！

  這太過分了！也不知道給他留一根！

  「楚天驕專員、夏彌專員、楚子航專員，你們好。」濱海市混血種家族的負責人林楓與他們握手，現在大戰當前，部分資料庫也對他們開放，負責人才能在第一時間認出他們。

  「你好你好。」楚天驕十分熟稔的客套，「現在是什麼情況？我們該怎麼做？」

  「保護好避難所。」林楓指著背後的全金屬大門，「等待組織的下一步命令。」

  楚天驕點點頭，「我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看洛基的那天宣告不是企圖挑起人類與混血種的戰爭嗎？他怎麼先一步對平民出手了？」

  「根據我們的分析，是奧丁的尼伯龍根被另一股勢力打開，來源是001號高架橋。它們與洛基屬於不同的勢力，採用的方針也就不一樣。」林楓說。

  「兒子，我就說001號高架橋是個不祥之地！咱們差點又死在那個鬼地方！」楚天驕扭頭說。

  楚子航對於父親的態度已經習以為常了，沒理他，而是與夏彌來到路明非的身邊，共同觀看直播。

  龍類站在自由女神像的頭頂，它看起來屬於青銅與火一系，某個高難度的鍊金反應正在形成，熔融狀態的自由女神像竟然緩緩變成了洛基！連高強度的轟炸都無法破壞龍與雕塑，此刻手機屏幕內全是火焰與黑煙，看不清任何東西。

  「地球還真危險啊……」楚天驕也把腦袋湊了過來，「我可真倒霉，一復活就碰上這種破事，還不如躲到太空里安全呢。」

  「我想……太空也不安全。」林楓忽然面色慘白，手指天空。

  一個火球正在緩緩墜入大氣層，那是一顆氣象衛星，在十五分鐘前成群的龍類撐開『無塵之地』飛出大氣層，在近地軌道內大肆破壞，用恐怖的言靈摧毀了衛星。

  天空陸續有火球墜下，氣象衛星、間諜衛星、導航衛星、空間站……幾乎無一倖免，人類研製的『天眼』被龍類們摧枯拉朽般摧毀了，漫天的衛星碎片如一顆顆星辰炸開，群星墜落。

  「我靠……現在才是事情大條了。」楚天驕呆呆地望著天空，混血種與龍類的戰爭終於開幕，有史以來……最為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