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以殺入道

  韓煉言說到這裡，一時間寂靜無聲。

  不少的聽客靜靜的聽著，已然攥起了拳頭。

  妖就是妖，與人族有著血海深仇。

  那是曾經參與滅他一族的仇敵子嗣，莫道真竟然能夠停手！

  他們不理解，也無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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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隱隱之間，有些聽客若有所思。

  許是他們年輕時闖蕩過江湖，又或是久在邊關殺戮見慣了生死。

  他們去廝殺，多是同境相搏。

  當真去針對弱小，他們不屑。

  當然，那也是真正沒有遇到，真若是相遇，想來出手最多遲疑，但是九成九的修士，屠刀依舊會揮下。

  因為這是種族之間的大仇，他們的憐憫，沒有意義，只會讓仇恨去延續，去更迭輪迴！

  韓煉停頓，抬眼看向天穹，仿若透過了那層層天幕，目光已然落在的那玄明歸一天之上。

  莫道真錯了嗎？

  韓煉也覺得他錯了。

  但是一人的行為便是一人的道，他能夠修行到碎虛之境，貴為龍虎大真人，誰又能去言說他的道，他的行徑是錯的？

  他聲音目光，聲音清脆。

  「莫道真的思緒，非常人能及。

  他枯坐在那雪域之上，竟是開始體悟黃天。

  因為其時長聽聞黃天天地意志的種種，自覺這才是妖族攻殺人族的根源。

  但是他三年光景，他走遍這片雪域，卻隱隱開始明悟。

  這片天地有問題？

  自是有的。

  但是更有問題的，是那一批妖族的強者！

  妖族弱肉強食不差，差的是他們自心底當中俯瞰人族，思緒自十餘萬年前走不出，依舊視人族生靈為兩腳羊，為他們的口糧！」

  「他怒極，他仰天長嘯，他遁出這片雪域，殺入一方有紫府老妖鎮守的妖族當中，將這其中的至了大妖境界的妖族，盡數殺了個乾淨。

  待屠戮三處之後，他被妖族涅槃頂尖的一位妖族國主發覺，追殺輾轉數萬里，最後逃往了東海之地，被困在了一處絕地當中。

  那是一位龍族老祖的坐化地，他隕落的時間不長，想來便是因為幾十年的那場千年劫。

  在其身上，有著大大小小數不盡的傷痕，那其中，都瀰漫著久不散去的詭魔氣機。

  它的肉身未曾腐朽，甚至有血水欲要滴落。

  其一直睜著眸子，那疲憊當中，是濃濃的不甘。

  那濃濃的戰意與歸思之念，讓他動容。」

  「可等到莫道真對其下拜，想要收斂其屍骸的時候方才發覺，其渾身上下近乎只剩下了那一層遺蛻，血肉已然生生耗盡，氣機也是無根之萍。

  這位龍族老祖，藉以自身的龍脊，封禁了一頭譎！」

  「這處絕地，便是其布置下來的，隱隱探查，仍舊有一道念頭流轉。

  這頭老龍雖說隕落，但是其純陽靈兵卻存在，被他以此為核心，布下了這座大陣。

  想要從這裡離開，需要向著雙天立下大誓，收斂他的骸骨送入東海龍冢當中，若非如此，縱使是純陽老祖親至，也難以自此全身而退！」

  「他並沒有直接應下，而是在這裡潛心修行，至了數月之後，方才動身。

  在將這位的屍身送回之後，他婉拒了大宴，而是飄然離去。」

  「莫道真在東海與南海之上輾轉修行，數年光景匆匆而逝。

  他一直在海域當中獵殺圖謀出海的妖蠻異族，卻未曾踏上過落羽界人族疆域一步。

  不知曉怎的，他對於這片土地，竟是充滿了一種怯意，近乎化作心魔。

  唯有那斬殺妖魔之時的浴血，方才能尋回些許本我。」

  「就這般，他過了二十餘載，依舊是如此。

  早在數年之前，他的道行便已然紫府圓滿，但是他卻是不願渡劫，去面對這一切。

  若是仔細去思量，他如今的年齡，已然至了甲子年。」

  「又是一年祭祀日，他遙望燕北，自覺悲從中來，一時間心緒難以自抑，竟是重新招來了那涅槃劫。

  通天紋流轉，在他的眉心當中隱隱閃耀，早就已經被玄明歸一天留下印記的他，竟是感知到了一縷小妹的氣息。

  這一縷氣息，讓他猛然間驚醒。

  是了，他還有自己的小妹！

  那朦朧當中，他仿若看到了對方的身影，看見了對方的面容。」

  「他破劫而出，心中已然開悟，轉而再也沒有一分一耗的遲疑，輾轉重新回到了大乾疆域。

  此時正值那邊關異動，妖族大軍壓境。

  莫道真沒有任何的猶豫，猛然出手，便是決然一擊！

  他雖說只是初入涅槃，但是一身戰力，已然不弱於那些個在涅槃之境沉浸數百載的老妖！

  這位在燕北戰場之上與妖族廝殺，生斃紫府老妖三位，重傷一位涅槃大妖，一戰成名.若非有妖族純陽暗中有些忍耐不住想要對他出手，他怕是能殺的妖血漫天。」

  「而在那一戰之後，他再也沒有離去，留在了這燕北之地，鎮守邊關。

  至了現在，他心中早就沒有了當年種種念頭。

  但凡有妖族現身，他便施以雷霆手段！

  莫道真自玄明歸一天之上而來，其尊號大乾王朝並沒有為其定下。

  反倒是幾方妖國當中與這位結下極深仇怨，送了莫道真一個『瘋妖』的尊號。

  瘋妖莫道真，尋常看似溫文爾雅，但是以發覺妖族便瘋魔，哪怕是前往人族邊關的使者被這位發覺，也是照殺不誤！」

  「他殺心極重，近乎要殺妖證道，這等狀態祭起怪異，根本不可取。

  歷史之上走上這條道的人不少，但是最後都過不了問心一關。

  有真清觀行走發覺了莫道真，也曾想要提出接引其回歸的想法。

  但是在明曉回歸之後，非磨滅自身殺機不得出的要求後，他決然拒絕，直言要自這其中，殺出一條道！

  哪怕是言說其若是不行他法便絕其再入玄明歸一天之歸路，他也無怨無悔！」

  「就這般，莫道真硬生生殺入了純陽之境，修行龍虎法的他，竟是明悟了一條屬於他的玄門法，直指那碎虛之境！

  但是這般並非沒有代價，那玄明歸一天當真為他關閉，想要再入其中，只能等到下一次千年劫降臨。

  除非他能過了碎虛問心，得悟大天尊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