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測試壽命，天黑莫出門

  他這般開口，韓煉倒是不置可否，畢竟對方早在來的路上，便已經告知過他。

  按照對方的言語，他們村落當中的人，歷代都是在這顆槐樹的庇佑下存活，祭祀這棵槐樹，是最為尋常不過的事情。

  他們對於古槐有著一種特殊的情感，那青年人受傷，對方甚至怕耽擱了祭祀，欲要自殺讓他們快些趕回去。

  因為對這裡的一切都不算熟悉，韓煉對於所有發生的一切，都持有一定的保留態度。

  在這位喚作『林丁五』的漢子的帶領下，韓煉向著村落當中走去。

  等約莫至了村落中心的位置，他發現這裡已經密密麻麻站滿了人。

  他們的容貌都不似落羽界的生靈，耳朵生的有些尖細，頭髮皆是偏向與銀白，順滑宛如瀑布般散落。

  有些人的面容之上，甚至隱隱都有一種讓他看起來彆扭的感覺。

  

  不過韓煉並不驚訝，因為他知曉，這些個人不算是純種的人族，他們是此界當中靈族的後代。

  頭髮銀白，生的宛如精靈一般，便是靈族的特徵。

  有些血脈相當濃厚的，還會誕生些許的不同，類似背後生出翅膀，眉心開出天眼，天生孕養通天紋等等。

  這些在書中都有顯現，在不少的天外天當中，都有靈族血脈的殘存。

  不過在落羽界當中，那些個靈族在天地的壓制之下，只保留了些血脈，容貌特徵，早已經被人族特徵所取代。

  在這個村落的中央，有一顆約莫三人合抱粗細的古槐樹，古槐樹身前，懸掛著各種野獸。

  按照那林丁五的話來說，他們村落的中心，原本是以那顆門口的古槐樹為界限的。

  但是在這槐樹逐漸粗壯之後，在那槐樹的授意之下，他們更易了村落的布局。

  這是他們村落當中的祭靈，守護他們的村子的強大存在！

  祭祀祭靈，是必然不可或缺的。

  等到所有人都到來之後，那方才在門口現身過的村長緩緩走來，他取來一柄木刀，輕易的劃開了那些未曾死去的野獸的喉嚨。

  大滴大滴的血液灑落在地上他仿若未覺，而是剖開其腹部，將種種內臟都盡數捧著放到那樹下。

  一具具野獸在掙扎當中死去，那老者神色不變。

  但等到他最後劃開那具屍身的時候，其不由得神色微變。

  不少的人發覺了其神色，抬眼看去，忽然間滿面驚恐。

  因為他們在那腹中，都看到了數具已經開始孕養，已然能夠看得清四肢的幼崽。

  老者顫抖著手將那屍身取下，似是施展某種手段，轉眼之間便在那株槐樹旁邊，聚攏出一個墳堆。

  他沉著臉繼續祭祀，直至所有的內臟與血液都取盡之後，一家一家的開始分走血肉。

  有人似是想要開口去言說什麼，但總歸是欲言又止。

  那老者等到多數人都散去，在場只留下些青壯之後，不由得嘆了口氣。

  「方才那個祭品，是誰狩獵來的？」

  「族長，是我們這一隊。」

  其中一漢子深吸了一口氣，開口應下。

  「你知道的，按照規矩來吧。」

  老者的言語不容置疑，其這般開口，不少人面色都蒼白了不少。

  等到那老者拂袖離去，留下的一眾青壯漢子，皆是神色難看。

  ....

  傍晚時分，一個寬敞的木屋當中，不少人聚在這裡。

  那老者面色沉重的坐在上首，他此時正藉以一柄木質小刀隔開手腕，淡銀色血液順著手掌滴落在一個木盆當中。

  在那木盆里，一根枝條青翠欲滴，顯然是那兩株槐樹當中，其中來自某一棵。

  強壯年人都圍坐在四周面色鐵青，而在最中間，是七八個神色緊張的少年人。

  老者聲音有些嘶啞，用那木刀刀背在手腕上一划，血液頓時止住。

  他抬眼瞧去，輕嘆一聲。

  「蛻去上衣，走上前來。」

  老者身為這村中的族長，又是村中唯一的祭祀，聲望頗高，聽了其言語，少年們皆是默不作聲的脫去上衣，露出那白淨壯碩的上身。

  等到第一個少年近身，他藉以木刀在其胸前劃出一個小十字，些許銀紅色的血液流淌出來。

  他飛快的攝來一片樹葉放在傷口上，刀背一划血液止住。

  少年踉蹌的退到一旁，面色慘白。

  一個個少年被劃開胸膛塞入一片槐葉之後，族長也是面露疲憊之色，看著那少年們哼哼唧唧，他的神色沒有任何的變化。

  盞茶光景之後，有少年有了反應，其哇的張口吐出一口污血，在他的胸膛之上，浮現出一個靈族文字。

  五十七！

  看著這一幕，那少年與其父親，皆是鬆了一口氣，面露喜色。

  隨著第一個開始有所反應，其他的少年的反應也是接踵而來。

  不過有點人的面色，卻是已然變的相當難看。

  有兩個少年，其胸膛上的數字，是三、六！

  倘若這樣也就罷了，但是他們是雙胞胎！

  其父在一個角落裡，雖說如今依舊正襟危坐，但是其雙手緊握浸血不自知，整個人仿若蒼老了十歲。

  在某個角落當中，韓煉正與那林丁五坐在那裡，見著韓煉看的饒有興趣，對方輕聲向著韓煉解釋，聲音壓的極低，似是在忌諱著什麼。

  根據對方的說法，那枚祭靈的槐樹有相當奇特的手段，等到被他們這一族的血液浸泡之後，打入心口之後，能夠顯露出他們的壽數。

  壽數高的人自然會受到保護，但是對於壽數低的人來說，這並不是一件好事情。

  這些個淡青色的數字，就是他們還剩下的時間！

  身為族長的老者也是沒有想到這樣的場面，他神色微凝，不由得嘆息了一聲。

  「老十三，族規你是知道的。」

  撲通！

  那被喚作『老十三』的漢子猛然間跪下，他挺直了胸膛，聲音有些沙啞。

  「族長，我的大兒子，當初因此而死去，我沒有任何怨言，如今我的這兩個孩子...可否留下一個，讓他們留下些香火再加入？」

  「...」

  所有人聽了這話，皆是有些不好受，但是那老者依舊是沉默著搖了搖頭。

  「老十三，他們體內自的血脈本身便不強，如果若是現在加入巡夜人提前修行，說不定能夠提升境界，改變自身的壽命。

  而且只要能修行到三葉境，便可以脫離巡夜隊，在白天守護村子。」

  「族長...」

  「你還想要說些什麼？」

  聽著其還想要開口，其聲調忽然間抬升了不少，聲音冷眼，帶著些許呵斥的語氣。

  「你們狩獵了一頭懷有身孕的靈獸，它們死去之後，怨氣定然極大，很有可能蛻變成為怨靈。

  給村子招惹了一個怨靈，必然需要付出代價，這是族規，不容你質疑！

  而且你應給慶幸，你的兩個孩子現在便探明了壽數，若是當真等到他們十五歲的時候，他們已經沒有時間去修行提升境界，等待他們的只有死亡！」

  這話說完，老者神色冷然，提著一盞木燈籠轉身離去。

  其已經走遠，但是聲音還在原地停留。

  「老五，讓巡夜人出動兩隊，提醒每家每戶，夜間莫要出門！」

  聽了這話，林丁五隨即應下，他對著身旁那漢子低語了一聲，也是提著一盞木燈，帶著韓煉離開。

  其言語，依舊在他的耳邊響起。

  「韓先生，你可定要記得，等到月亮升起之後，便要熄滅你房間當中的木燈，你躺在床上一定要閉緊眼睛，不管聽到什麼動靜，都一定不要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