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喜歡是藏不住的

  《在水一方》試鏡地點內，南棲月要求按照劇本表演了一段，導演摩挲著下巴，目不轉睛盯著台上的人。

  「加戲一段。」導演吆喝了一聲，喊工作人員拿來一把琵琶，「南棲月，有沒有信心再試一段？」

  一旁的副導演早已經看穿總導演的心思，那分明是已經被驚艷到了的眼神，而現在給對方加戲，是覺得還沒看夠。

  「就隨便表演一個彈琵琶吧。」副導演瞧著她抱著琵琶的動作還挺標準，眸光微閃，心裡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南棲月抱著琵琶，盈盈一笑：「好。」

  南棲月小時候學過兩種樂器，一種是鋼琴，而另外一種，便是琵琶。

  找到狀態後，南棲月撥弄著琴弦，婉轉的音色繞耳，再一次讓人驚嘆。

  最後一個尾音靜止後，南棲月抬頭，看向正前方眾人滿意的神色，心道這一波穩了。

  然而現實總是讓人這麼出其不意，導演伸出雙手鼓掌的同時感嘆了一句：「要是再配合著唱個小曲兒就更完美了。」

  

  南棲月：「……」

  目光都集中在南棲月身上，南棲月不好不回答，只好擠出一抹笑容：「導演，我怕我一展歌喉你就直接把我篩掉了。」

  對方沉默了幾秒，還是副導演最先反應過來哈哈大笑：「懂了懂了！上帝為你關了一扇窗哈哈哈！」

  南棲月笑不出來。

  這雖然是事實，但是她不願意承認。

  「不為難你了。」導演臉上也掛著笑，直接表示道，「不用回去等消息了，這個角色我現場直接給你，回去高興高興，明天讓你經紀人過來簽約就行。」

  「謝謝導演。」南棲月將琵琶還回去，揚眉一笑。

  上了車，南棲月跟凱尼報告了好消息，凱尼目前已經接受了自家藝人無所不能的人設，從她進去試鏡開始就已經料想到了結局，於是早早讓小鈴鐺去準備了兩杯奶茶。

  「給你的嘉獎。」凱尼搓搓手，將後續的行程口頭描述給她聽，「過兩天去參加《風月欲招搖》的女主試鏡，試鏡分為兩輪，你爭取拿下這個大女主角色，如果成功的話，拍完《在水一方》剛好無縫銜接進入這個劇組。」

  凱尼交代得很詳細，直接把能設想到的都做了規劃：「這部古裝戲是大製作，預計兩個月後才開拍，大概要拍四個月，這樣正好今年都不需要給你接新的劇本了。」

  南棲月點頭，沒什麼異議。

  「如果沒猜錯的話，按照陸導的效率，《威士忌之夜》明年開春就能上映，另外你跟秦羽那部大悲劇不出意外今年冬天也能播出了。」凱尼轉了轉筆頭，開始暢享未來，「月月，我有預感，你會火的。」

  南棲月抬頭：「借你吉言，那麼現在，送我去找陸北庭吧。」

  《在水一方》試鏡雖然通過了，但是合同沒簽，開機的時間也沒有定下來，她又不願意參加綜藝錄製，所以現在完全閒得沒事幹。

  凱尼噎了噎，眼裡的心疼一閃而過，很認真地問：「月月，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喜歡上陸北庭了？」

  凱尼問完有點緊張，他心裡已經醞釀好了措辭，想勸南棲月千萬別動了真心。

  對金主動心是千不該萬不該，他就怕南棲月為色所迷。

  畢竟像陸北庭那樣的男人，別說女人，男人看了都愛。

  南棲月迴避了凱尼跟小鈴鐺的視線，轉頭看向窗外，車窗降下，聽著過路的風聲，南棲月表情柔和：「可能吧。」

  凱尼暗嘆完了，想說些什麼又最終沒有說出口。

  南棲月陷入沉思，她不知道自己給的為什麼不是一個肯定的答案。

  凱尼跟南棲月都莫名其妙地沉默了下來，只有小鈴鐺一個人轉動著眼球不明所以地左看右看。

  陸導跟棲月姐不是結婚了嗎？

  為什麼凱尼會問她喜不喜歡陸北庭這樣的問題？

  不喜歡難道會結婚嗎？

  關鍵是棲月姐還回答了一個不確定的答案。

  小鈴鐺晃了晃腦袋，表示自己被繞暈了。

  送南棲月到片場後，南棲月沖他們揮手說再見：「不用等我。」

  凱尼翻了個白眼：「知道，想說陸導會送你是吧。」

  南棲月已經轉過身，聽見這話再次舉起手揮了揮。

  沒有轉頭，背影很是瀟灑。

  但是讓凱尼看了很是心酸。

  然而小鈴鐺卻是一臉羨慕地嘀咕：「羨慕死了。」

  在她看來，這倆人簡直是天造地設一對。

  殺青沒多久就回劇組探班，南棲月這一波操作可謂是震驚了全劇組，誰家大明星會閒著沒事幹殺個回馬槍，這要是被拍到指定又是一場輿論。

  主要是今年南棲月實在上過太多次熱搜了，很難讓人不注意她。

  楊雯雯跟南棲月自從加了微信之後沒少聯繫，見了人就逗趣地問：「我猜猜啊，你這一趟肯定不是來探班我的吧？」

  南棲月很認真地看向她：「我就是來探班你的。」

  楊雯雯：「……」

  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但是也不好戳穿。

  現在是休息時間，曲淮正準備過來跟南棲月打招呼，結果自家老婆來電話了，只好歉意地笑笑：「以後有機會再聊。」

  南棲月笑笑：「接你電話吧。」

  誰不知道啊，影帝曲淮如今是個超級奶爸。

  楊雯雯跟南棲月聊了幾句也藉口走了，南棲月總覺得聰明如楊雯雯，她肯定暗地裡發現了什麼，但是沒有因為好奇而戳穿她。

  果然啊，之前在劇組那段時間跟陸北庭還是太曖昧了。

  陸北庭知道她來了，坐在監視器前安靜等待，終於等到她迎面向自己走來，他那雙毫無波瀾的眼睛終於掀起波浪。

  真好，他從冬天陪她走到了夏天。

  此刻迎面向他走來的，是穿著輕薄衣裙的南棲月。

  比冬天的時候多了幾分俏皮，也更加美麗動人。

  「你趕緊把眼睛轉過去。」南棲月走過來抄起桌上的劇本就擋在他的臉上，嫌棄道，「跟個老色批一樣。」

  陸北庭：「……」

  行，他認了。

  在外面這不能那不能，回家他遲早樣樣討回來。

  「試鏡還順利麼？」陸北庭輕聲詢問。

  南棲月坐在椅子上往後一躺，抬了抬下巴：「當然。」

  「明天還來探班麼？」陸北庭這話題轉得很快，但是又很自然。

  「不來了，再來就要露餡了。」南棲月觀察了一下四周，沒發現有人往這裡看才舒了一口氣。

  其實被看到也沒什麼，劇組裡的人早就知道陸北庭很看重她。

  陸北庭覺著還挺失望。

  南棲月笑笑：「但是我今天在這陪你到收工。」

  她發現一個很不爭氣的事實，只要一閒下來就會想到陸北庭，尤其是想到後面進組更加不能見到陸北庭就覺得心裡難受。

  她弄不清楚這是什麼夫妻效應，所以為了不讓自己那麼難受，乾脆趁現在還閒著，主動跑到他面前晃悠。

  然而南棲月不知道的是，在她這句話說出口之後，陸北庭的心尖快要軟成一團棉花糖。

  甜得讓人回想起來就不由自主地溢出笑容。

  就一個下午的時間，劇組的人發現今天的陸北庭格外好說話，給人一種特別不真實的感覺。

  南棲月在背後默默吐槽：「虛偽。」

  陸北庭聽到了，因為有工作人員在場不好當面反駁，於是用手機回覆：【我高興。】

  因為見了老婆，他高興。

  他高興了，就沒這麼雞蛋裡挑骨頭了。

  收工時，南棲月為了展現自己真的是為了探班楊雯雯來的，只好跟著她一道離開片場。

  車上，楊雯雯止不住笑意，一雙明亮的眼睛一直盯著南棲月看，像是要把人看穿。

  南棲月輕咳：「雯姐，你就別看了吧。」

  楊雯雯壓不住嘴角的姨母笑，嘖了兩聲：「所以你們……在一起了？」

  南棲月不好透露太多，聞言點了點頭，順便打聽：「你怎麼發現的？」

  「男人如果喜歡一個女人呢，眼神是藏不住的。」楊雯雯娓娓道來，「開機第一天的時候我就已經隱約發現了，陸導這人對誰都一樣冷冰冰的，唯獨在看你的時候眼神格外專注，而且還總是不由自主地鎖定你的位置，反倒是你，似乎刻意在躲著陸導的眼神，所以我猜一定是陸導單方面對你有心思。」

  南棲月微微一怔。

  是這樣麼？

  楊雯雯繼續笑著：「但是我沒想到他動作這麼快，也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快答應他了。」

  「我要是不躲著他，那不就是明目張胆地宣告我倆是一對了麼。」南棲月單獨解釋了這一句。

  她似乎有點在意。

  下意識地想回答陸北庭不是單方面的。

  楊雯雯點頭：「也是。」

  「在前面放我下車吧。」南棲月跟陸北庭有說好在哪裡等他。

  下了車，她看向正前方的眼神有些茫然，弄不懂自己對陸北庭的感情是否是出於責任，還是單單只是純粹的喜歡。

  她知道陸北庭喜歡自己，可是同樣判斷不了陸北庭對自己的喜歡是不是僅僅只是出於責任。

  所以有的時候，不必說得太清。

  他們已經跨過了最初設立的那條線，保持現在的關係，倒也挺好。

  一輛勞斯萊斯停在面前，南棲月上了車，系好安全帶後，陸北庭親昵地揉了揉她的腦袋：「辛苦了。」

  南棲月看過去，淺淺一笑。

  就這樣吧，這樣就挺好。

  沒必要去糾結她和陸北庭之間是怎樣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