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維護自己的男人

  一周後，南棲月通過《風月欲招搖》的第二輪試鏡，成功拿下女主角色，而另一邊，《在水一方》劇組也官宣了演員陣容，計劃在月底開機。

  也是這個時候，南棲月才發現《在水一方》內定的女主角原來是安西。

  安西。

  又是這個名字。

  先前跑到她面前狗叫，如今看來，當初那些狗言狗語原來都是罵她自己。

  在水一方公開選角，卻忽然內定了女主，其中的貓膩不用說都能猜到幾分。

  凱尼跟小鈴鐺為此憤憤不平，但南棲月只是一笑而過，她首先看重的是《在水一方》這個劇本，只要劇本優秀，這部戲就不會垮。

  至於角色，無論是女主角還是一個不起眼的角色都有其存在的意義，南棲月不管別人，只想把自己的角色演好。

  只是可惜了，難得看好的劇本，怕是最後呈現的結果不怎麼樣。

  好好的一部戲，毀在了選角上。

  

  距離開機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南棲月回了渭水大院，給了姜老頭一個猝不及防的驚喜。

  姜家本就留有她的房間，所以這次回來是打算小住一段，姜老頭喜不自勝，吩咐廚房按照南棲月的喜好準備了一大桌豐盛的晚餐。

  今晚難得其樂融融，姜老頭自從看了南棲月那一期綜藝之後便考古了她所有的前期作品，一不小心上癮了，這會兒忍不住打聽她新劇什麼時候上映。

  南棲月給了給大概的時間：「或許，今年秋天結束。」

  現在的姜老頭愛追劇，到時候看到《琉璃琥珀》怕是會多想。

  麻煩了。

  到那時怕是要藏不住馬甲了。

  不過她又慶幸這個帳號下只有《琉璃琥珀》這一部作品。

  姜老頭通過姜邢知道南棲月今年所有的行程，想到她的待播劇就那麼一部兩部，皺了皺眉，轉頭對姜邢提了一句：「不是讓你把最好的資源都給月月麼？」

  姜邢正想提起這事兒呢，看了一眼南棲月無奈笑了一聲：「您這外孫女有主見得很，別太操心了。」

  公司確實是把最好的資源都給到了南棲月，但是她眼光高，只挑最好的和自己感興趣的，而且一挑一個準。

  她不缺錢，也不拼命，工作與生活安排得很完美。

  南棲月在旁邊附和：「是的是的。」

  姜老頭眼睛裡都是笑意：「我們月月成長了不少。」

  看她這樣，姜老頭越發覺得當初讓她與陸家結親這事兒做對了，聯想到這一塊兒，他又不禁望向自己的兩個孫兒，眯著笑臉道：「小川跟容容過兩年也到了談戀愛的年紀了。」

  姜百川手上動作一頓：「……」

  姜有容瞪大了眼睛：「別啊爺爺，我可不接受包辦婚姻啊。」

  「這怎麼能叫包辦婚姻呢，怎麼，不相信爺爺的眼光？」姜老頭反駁了一句，心中已經躍躍欲試地開始物色人選。

  一直沒有出聲的楊玉梅捏了捏手指，不敢對上姜邢與自己兒子的目光，倒是對著姜有容柔聲道：「是啊，你爺爺的眼光會差到哪裡去？」

  姜有容哼唧了一聲：「這不是眼光好不好的問題，是爺爺挑的男人都太老了。」

  姜老頭不服氣，也跟著哼了聲：「大幾歲就叫老了？」

  南棲月在一邊看戲，聽到這裡禁不住發言：「看人。」

  陸北庭就不老，而且越看越帥。

  姜有容隨即瞪眼過去嗔了一聲：「南棲月！」

  「確實看人嘛。」南棲月表情無辜，打心底里維護自己的男人。

  姜有容翻了個白眼。

  反正她自己有自己的打算，真到了那一刻，她只要不願意，就沒人能逼得了她。

  姜百川倒是沒發表意見，他現在一門心思都在學習和事業上，而且很明顯，姜老頭把重心都放在姜有容身上，壓根管不到他這裡來。

  姜家的傳統向來如此，男人得先成就一番事業再娶妻。

  這個話題很快就揭過去，南棲月只是分神了一會兒，就見姜老頭嘴裡又開始念叨起她來。

  再晚一點，南棲月進了姜邢的書房，表情很是淡定：「還沒離？」

  拖到現在，一定是楊玉梅提出了什麼條件。

  姜邢微微點頭：「她需要我向她承諾百川和有容必須持有姜氏百分之百的股份。」

  也就是說，姜氏的股份，一分都不能給到南棲月手裡。

  姜邢知道楊玉梅出軌，單憑這一點，他就可以讓楊玉梅淨身出戶。

  可是他的本意是不打算讓人知道這件醜事。

  尤其是姜老爺子和姜有容。

  但楊玉梅不在乎，在被自己的親生兒子發現這件事情後，她就已經放棄了自尊。

  她在姜邢與姜百川面前承認了自己確實在外面有男人這件事情，在與姜邢的談判中也同意了離婚，但是卻提出了南棲月不得擁有姜氏股份這個條件。

  她太了解姜邢，姜邢不會讓姜家蒙羞，更不允許這樣的醜聞傳出去。

  楊玉梅從始至終都把自己一雙兒女的利益放在第一位，這是她的執念。

  南棲月聽完短暫地沉默了一瞬：「這倒是像她的風格。」

  她的這位舅媽，還是一如既往地擔心她會搶走屬於她一雙兒女的東西。

  「但我不可能答應，你外公更不可能答應。」姜邢捏了捏眉心，倍感頭疼。

  南棲月名義上雖然是他的外甥女，但這麼多年來，他早已經將她當做女兒看待，而姜家永遠是她背後的靠山。

  南棲月聳肩：「舅舅，你知道的，我從來沒想過要姜氏的股份。」

  她對這些不感興趣，況且，靠自己她也賺了不少錢。

  「你要不要是你的事兒，給不給是我的事兒。」姜邢嘆了一聲，繼續道，「她的條件我不會答應，這個婚也必須離，所以我想著，如果這件事情鬧大，你幫著安撫一下容容，她打小就心疼她這個母親。」

  姜百川從小跟母親不親近，那是因為姜百川從小就知道楊玉梅不為人知的一面。

  但是姜有容不一樣。

  楊玉梅對自己的孩子很好，而姜有容從小也跟楊玉梅親近，長大後雖然很討厭楊玉梅說的某些話，但還是出於心疼願意遷就。

  如果姜有容知道自己的母親私底下是這樣人，除了失望之外，更多的是傷心。

  姜有容就該是天真無邪的，這些不好的事情，不應該發生在她的身邊。

  「沒必要。」南棲月認真地看著姜邢，語氣卻是很輕鬆，「我不在意這點股份，你答應她就好，而且她只要求你，又沒要求小川和容容，如果你和外公過意不去非要給我股份的話，以後讓容容分我一點就好了。」

  南棲月說完又思索了一下，笑道：「而且容容不可能到姜氏工作，股份對她來說還不如追星。」

  姜邢：「……」

  他姜氏股份就這麼不招人稀罕？

  「你說的倒也是。」姜邢琢磨著自己應該是老了，跟不上年輕人的腦迴路。

  最重要的一點是，他低估了這三個孩子之間的情誼。

  姜百川永遠是南棲月和姜有容的後盾。

  「離婚的事情跟容容說說吧，她不是小孩兒了，而且你們所認為的好，並不是她想要的好。」

  姜邢遲疑了一瞬，點頭：「再說吧。」

  -

  在姜家住了三天，南棲月親眼見證了姜邢與楊玉梅到此為止的一段婚姻，最後一天時，楊玉梅給南棲月看了離婚證。

  「你恨我嗎？」楊玉梅問。

  南棲月只是笑笑：「我沒在意過。」

  她其實算不上壞，在姜家那麼多年，她一直小心翼翼地掩飾自己的自卑，尤其在南棲月被接回姜家之後。

  她知道姜老爺子看不上她，也知道姜邢從來沒愛過她，她害怕自己的孩子不受寵愛，害怕南棲月會搶走屬於她一雙兒女的一切。

  南棲月不懂，她不理解是什麼造成這楊玉梅這樣的執念，但她認為，這是一種病。

  姜邢是在最後一頓晚餐的餐桌上宣布了自己和楊玉梅已經離婚這件事，那時候，全家人都很平靜。

  包括姜有容。

  姜邢在和楊玉梅辦理離婚的前一天晚上跟姜有容說了這件事兒，沒有提到出軌兩個字，只解釋了這場婚姻早該結束了。

  那晚，姜有容沒有因為這件事兒哭泣。

  所有人都以為她還是那個長不大的小孩兒，其實她很早就明白，她的父親與母親並不相愛。

  楊玉梅離開姜家那一天，所有人的表情都毫無波瀾，包括楊玉梅自己。

  入夜，客廳沙發上窩著三個人。

  三個人，三種不同的坐姿。

  南棲月盤腿坐在中間，姜百川在左邊，靠著沙發，兩條大長腿著地，姜有容則用後腦勺靠著南棲月的肩膀，腿搭在沙發扶手上。

  三個人互相依偎著，就像小時候那樣。

  「姐，我有點難過。」姜有容長嘆一聲。

  「但是對他們來說，是解脫。」南棲月摸了摸她的臉頰。

  「又不是死了，想見就能見。」姜百川閉上眼睛小憩。

  「來，也摸摸你。」南棲月抬手就把姜百川的腦袋摁在自己的肩膀上，順手摸了摸他的碎蓋短髮。

  姜百川內心無語了一陣，但是保持姿勢沒動，就這麼安靜地靠著。

  「她是不是提了條件？」調整了一下情緒，姜百川坐直，轉頭看向南棲月。

  南棲月眨了眨眼睛：「條件都在接受範圍內。」

  「我去問爸。」猜到南棲月不會說，姜百川作勢就要上樓。

  「姜氏股份。」南棲月鬆口，把姜百川拽著坐下來，嘆了一聲，「不是什麼要緊的，就是不希望我跟你們搶家產而已。」

  姜有容沒什麼反應：「猜到了。」

  說完她反手拍拍南棲月的腦袋：「沒關係，我偷偷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