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0.回平陽

  鈴花身體冰涼刺骨，抱起來比之前重了很多。

  錢多不擅長道別，他看了鈴花很長很長時間，恍惚間想起之前說過的話。

  「等到了熟郡，買手機，就去合影。」

  可莫名的，到了熟郡，有了手機，卻一次合影都沒有過。

  大火燃起來時，錢多就靠在樹邊，渾身麻木地看。

  火焰在瞳孔中倒映，美麗非凡。

  大火灼燒一夜一天，錢多就這麼看了一天一夜。

  兔子趴在他肩膀，縮巴巴地抽泣。

  「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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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大哥？」兔子急忙站起，這是錢多第一次開口說話，「怎麼了？」

  「我……要回平陽。」

  兔子緊緊抱著錢多脖頸，「大哥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一粒，「我也是。」

  桃花捂著咕咕叫的肚子，「要是出發前能吃頓燒烤就好了。」

  --

  客機在空中飛行，時不時遇到氣流劇烈顛簸，機艙內五六人並肩站立，死死穩住中間的擔架。

  擔架下面有大片紅色血跡，隨著顛簸四處蔓延。

  樂福眼眶發紅，「能不能再快點？」

  「蕭隊長，這種天氣起飛已經很不安全，我們真的盡力了！」脖子上被架刀的負責人雙腿發軟，誰能想到一直無限配合工作的蕭隊長會突然變臉，把他從指揮室直接扔出去，逼著他在這種隨時可能不行的天氣里開出一架民航飛機。

  更別說還把第一人民醫院的兩個外科老教授給綁來。

  「如果哥死了，這個飛機上的人，我一個都不會留。」樂福說輕描淡寫，甚至語調還有女孩子特有的轉音，可在場的五人連帶皆是面色慘白。

  蕭隊長說殺人是真殺人！

  她根本就沒有「威脅」的概念。

  於燈渾身是傷，甚至臉上那條向來駭人的疤痕也被新的傷口覆蓋。

  「滴滴滴」

  小路手機發出信號，看了眼幾乎是跳起來，「有救了！方大哥在路上，前面有個永新機場，停！我們在那兒碰頭。」

  指揮官，「想在永新機場停下來得需要提前告知」

  「啪」

  趙夏毫不猶豫抽他一個後腦勺，「再他#廢話我把人扔下去！」

  飛機停穩的剎那趙尚趙夏就抬著擔架向外沖，方城早已等候多時，當綠色能量覆蓋在前一秒心臟驟停的於燈身上時，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樂福只覺得眩暈。

  小路扶住她，「沒事兒，方大哥在，老大一定沒事！」

  方城一身青灰色西裝，金絲眼鏡不知壞了多少個，不過他永遠都有備用。

  五個小時前他接到小路發出的消息，只有六個字。

  於燈沒死，急救。

  後面是他們隨時移動的位置。

  好在來得及。

  一小時後，永新機場起飛一架私人飛機。

  「方大哥，你可真是厲害！這私人飛機租著不便宜吧？」小路還是第一次坐這種飛機，東看看細看看。

  方城滿臉疲憊，「錢多呢？」

  小路臉上的輕鬆愜意剎那間消失，雙手交叉握拳，許久沒說話。

  「他應該沒事。」趙尚開口，還想說什麼卻被方城打斷，「什麼叫做應該？所以你們只救了於燈沒有救他？！」

  於燈傷勢嚴重到隨時都有可能死亡的程度，那錢多呢！！

  「樂福！」方城從未如此嚴肅。

  氣氛凝結至冰點。

  他們確實沒有想到過錢多，甚至在看到徘徊在死亡邊緣的於燈時，連這個名字都忘記了。

  「嗡嗡嗡」

  小路拿出瘋狂震動的平板，上面有熟郡發過來的視頻資料。

  「小路啊，你臨走時讓我查的監控我都查了，確實有隻熊從醫院裡帶走兩個人，不過後來跟蹤跟丟了……」

  是熟郡那邊的人發過來，小路急忙把視頻拿給方城看，「方大哥，錢多肯定沒事兒，你不知道這隻熊，厲害著呢！」

  方城看著模糊畫面里的熊，張大嘴呲著牙，不長的雙腿跑出殘影，雙臂各自夾著兩人，動態看來，是一邊跑一邊哭。

  方城嘆氣，不再說話。

  錢多運氣向來不錯，希望這次他也能好好地活下來吧。

  --

  入秋時，總是有許多小蟲子趁著清爽的天氣鑽進辦公室里作祟，煩不勝煩。

  「啪」

  孫晴頭也沒抬，丟出一沓沒用的資料，準確命中地面飛蟲。

  「滴滴滴」

  她隨手拿起手機，「餵。」

  「於燈還是不願意配合，怎麼辦？」

  「想想辦法。」於燈靠著舒適的椅背，細長手指揉捏著眉間，「我一定要拿到他的體檢資料。」

  「四五個人上前都被打了，他根本不記得普松和其他人，但是看得出來，身體素質比之前似乎更厲害。」

  「連樂福也不認識？」

  「嗯，比這更嚴重的是，我們好像不能準確察覺到他的能量，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孫晴掛斷電話，氣惱不已。

  於燈回來差不多一周，引起的軒然大波可想而知，可他不接受任何人的溝通，就連上面的傳喚也都視若無睹。

  誰要是去，免不了會被一頓打。

  他不再是之前瞻前顧後的隊長，而是一個任性妄為的男人。

  「頭痛啊！」

  「還在為於燈的事兒犯愁？」方城進門，把手寫的資料遞過去，「現在時局這麼亂，你還有心思研究？」

  孫晴，「不然我還能做什麼？跟你們一樣出前線？」

  同樣是學醫，方城早就對孫晴的手段表示不齒，但她也確實是目前變異生物領域的專家，每一項留下來的資料，都會對後世產生極大的鋪墊。

  變異與人的世界，早晚會形成統一。

  方城不想跟她多說，「這是我在於燈身上發現的，你看看。」

  孫晴很感興趣，「對了，之前經常跟於燈在一起的錢多你還記得麼？」

  方城腳步一頓，「他……已經死了。」

  孫晴捂著嘴發出嘲笑，「方城，我跟他不熟，你跟他也不熟？前幾天我去資料室藉資料，發現忙得連睡覺都要顛倒黑白的你居然調取了份八九年前關於變異的資料。」

  方城轉過身，「所以呢？」

  孫晴聳肩，「你這個大才子借的東西我自然也想看看，結果讓我發現了一個驚天的秘密。」

  「八年前，有個叫白竹的人，能力非常，可他偏偏沒有檢測出任何能量波動。後來這人消失的莫名其妙，隻言片語，一看就是糊弄鬼的。」

  「錢多，跟他一樣，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