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9.報仇

  三人趕到現場，親眼目睹錢多高舉厚刀狠狠劈下來的場景，而於燈血肉模糊，倒在旁邊奄奄一息。

  爆炸來到沒有預兆，所有人都被震出去。

  樂福用盡力氣將於燈裹成一隻蠶蛹。

  「吼~~」

  熊吼爆發，地面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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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無力地倒下，包括錢多。

  一粒一手一個，拎著兩人就往樓下跑，速度飛快。

  樂福只看到殘影一閃而逝，手腳並用地爬向爆炸中心，「哥？哥！！你醒醒？」

  於燈渾身都被鮮血浸染，細碎傷口無處不在，他半睜著眼，目光迷離。

  「尚哥！救人！」

  「來了！」趙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爬起，又是怎麼跌跌撞撞地去報信，只看到無數人拎著擔架往樓上沖。

  大片大片白大褂，承載了生的希望。

  人潮似水一般撲過來，而後又快速撤退，什麼都沒留下。

  黑暗鋪天蓋地，將殘留在爆炸現場的一切籠罩，碎裂的牆面覆蓋住原本的地板。

  有人走過來。

  赤裸的雙腳踩在地面沒有發出聲音。

  突然，一隻折斷的手從雜物堆中快速伸出，之後又無力的垂下。

  「我說了，你殺不了他。」銀髮少年站在那隻手面前，巨大黑袍籠罩著他渾身，銀色薄膜隨著他的走動緩緩漂移，猶如漂亮的水母。

  趙金木緩緩爬出，覆蓋在身上的粉塵不停掉落。

  「咳~~救我！」

  他胸口有一道巨大裂縫，普通人若是這樣，絕不可能活著。

  「樂意之至。」

  --

  錢多醒來時聽到一粒的哭嚎。

  又哭又嚎。

  也不知道看了多少悲情電視劇，從跟自己相遇開始哭訴。

  「大哥？你醒啦！」兔子眼眶通紅，耳朵豎得筆直。

  桃花也在旁邊鬆口氣，「老公~~~」

  附近有鳥叫聲，泥土腥氣，腐爛落葉發酵的味道……這是哪裡？

  錢多渾身痛得快散架，他懷疑自己死過一次，可動一動，又覺得沒有，畢竟渾身都被包成木乃伊，嗓子也說不出話。

  如果是死過一次，不可能是這樣的狀態。

  於燈呢？

  錢多沒聽到於燈說話。

  沒關係，那東西在他身上，他會活得好好的。

  無數綠葉在面前交織，擋住想要鑽進來的陽光，然後錢多就意識到一個問題。

  他是躺著的，為什麼會看到綠葉呢？

  當他坐起來時就明白了。

  這是一片森林。

  「21，我以為你死了！！！」一粒撲過來，一分鐘內將錢多傷勢加重，被桃花和兔子輪番暴打。

  兔子，「我們沒錢！你悠著點！」

  桃花，「你要是敢把我老公弄死，我讓你陪葬。」

  一粒委屈，「我不是……」

  周圍吵吵嚷嚷，錢多閉上眼睛，思緒還沒爆炸之前。

  --

  「可我發現，你們中的一個人，必須得死！」

  趙金木動動手指，四周無數細碎的小東西奔著兩人面門，錢多自然是不怕，於燈也被罩住。

  可這個異能看起來那麼熟悉？！

  是琉璃。

  「你……你的異能……」錢多不敢相信。

  趙金木手中具象出一把加特林，隨後消失，「我的異能怎麼樣？酷吧！」

  複製。

  錢多後脊發涼。

  趙金木是變異者，可這麼長時間，系統沒有提示，於燈也沒有發覺，甚至在黃金市，他都沒有顯露任何。

  所以他一直都有那種黑色石頭？！

  難道說當年礦土村出事兒……

  「你在想什麼？」趙金木手裡拿著一模一樣的匕首，「這可真是把好刀，送這個給你的人，很怕你死吧？」

  錢多，「趙金木……我真是……看錯你了！」

  「怎麼樣？我們之間的兄弟情是不是感天動地？哈哈哈哈~~~不過沒用，你今天死定了！」

  交戰激烈，趙金木的異能五花八門並且得心應手。

  偷襲、槍戰、控制……每一樣都被他做到極致，防不勝防，錢多速度再快也無法兼顧自己和於燈。

  而後，於燈突然奪下錢多手裡得到，衝著趙金木沖了過去。

  無數細碎的石頭劃破他的皮膚，甚至鑽進他的身體，但他步履堅定速度極快。

  所有的招數在絕對力量和速度面前，都沒用。

  匕首變成巨大寬刀，直直沒入趙金木胸口。

  於燈被能量炸開之際，被錢多穩穩接住，隨後拿過寬刀，金色薄膜將其覆蓋，之後揮了出去。

  --

  「大哥？」兔子帶著哭腔把錢多的思緒拉了回來，「鈴花姐姐她……」

  鈴花。

  錢多渾身劇痛地坐起。

  一粒從醫院衝出來時，帶走的是錢多和鈴花。

  鈴花身下是柔軟的細草，周圍有許多不知名的小花，是桃花、一粒和兔子一點點撿過來的。

  桃花開口，「我們偷了好多冰塊，可現在天熱，也都化完了。她……要怎麼辦啊？」

  桃子趴在鈴花脖頸，隔幾秒擦一下眼淚。

  大哥醒了，可鈴花再也醒不過來。

  錢多沒有回答桃花，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一粒，「我們辦一場葬禮吧，我有經驗。」

  桃花看向錢多臉色，「那……好麼？」

  錢多點頭，然後起身。

  骨骼之間似乎彼此看著不順眼，發出摧枯拉朽的聲音。

  一粒站在旁邊，他能看到錢多的每塊肌肉都抽動，戰鬥發生時他就在旁邊，何其慘烈，能在那樣的情況下活下來，已經不是個正常的人類。

  就是正常的熊類都做不到。

  空氣從熱浪撲面到秋高氣爽似乎只用了一個晚上，黑暗落下時，森林裡的溫度驟降。

  兔子躲在一粒厚厚的毛髮中取暖，桃花燃起篝火看著錢多在旁邊忙碌。

  「老公到底怎麼了？」

  「21一定很傷心，我看他在醫院裡哭了一下午呢。」

  兔子默不作聲，眼睛很疼。

  桃花面露憂傷，「可是他從早上醒來到現在，一句話都不說，我好擔心啊！好不容易有個男人愛我，他不會因為別的女人去死吧！」

  一粒說不準。

  他覺得21不一定很愛那個女人，可他一定很捨不得。

  兔子，「我們跟鈴花姐姐是從小烏村認識的……」

  火苗跳躍，天氣冷得厲害。

  錢多面無表情地收拾著乾柴，動手搭建高台。火化一具屍體沒有想像的那麼簡單，需要很長的時間和火力，他必須做好十足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