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Excalibur！豹殺！

  露天競技場座無虛席，實況轉播的觀眾人數已然突破千萬。

  全球有不計其數的玩家，加入到源世界的「全息投影」直播間，多角度身臨其境地旁觀這場對決。

  嘭、嘭、嘭。

  夜幕中升起絢爛的花火，就連全息投影中都有電子菸花綻放的盛景，氣氛再度登向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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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我們有請——」知名解說具有辨識度的嗓音，呼應著現場觀眾的山呼海嘯：「雙方選手登場！」

  選手通道的陰影之中，緩步邁出英姿勃發的「雄心王」。

  查理有著一頭金色捲髮，鼻樑高挺，頭戴雕刻金桂葉的冠冕，白金色的長袍下一身鎖子甲。胸前有顆璀璨的藍寶石，用它來固定並繫緊湖藍色的斗篷。

  氣勢威儀，陣仗奢華，仿佛查理出席的是他的加冕儀式而非一場對決比賽。但是對於查理而言，服飾是禮節的一環，越隆重的禮服越能體現出他對於敵人的尊重。

  查理的事跡值得不少詩人為之頌揚——榮光的奧斯曼小鎮是座軍事要地，靠近海港且常年爆發魔物潮。查理身為王子，多年鎮守奧斯曼小鎮，在兵力劣勢的情況下多次擊潰魔物大軍，甚至孤身闖入虎穴斬首七階魔物。

  在他繼承王位之後，更是得到了傳說卡牌「Excalibur（湖中劍）」的認可。

  在世人眼中，查理無疑是數一數二的強者，當仁不讓的榮光之王。

  「你最近，有和查理切磋過嗎？」

  豪華包廂內，茶几面朝視野明亮的落地窗，兩條沙發上坐著當世兩名至強者。

  奧古斯都看向揣著道袍長袖的姜尚，詢問道。

  「沒有。」姜尚微笑著說，「湖中劍的威光，我不想隔三差五就領略一次。」

  「可你已經踏入了八階。」奧古斯都說。

  「我沒有。」姜尚滿臉坦然。

  就我那領域，有了和沒有一樣。

  「想瞞我也隨便你。」奧古斯都平靜地說，「反正賽場上你終究會展露出實力。你代表的並不僅你一人。」

  姜尚笑笑：「你不也已經掌握了領域？是何領域，讓我猜猜……是與奧丁大神還是與因陀羅有關？」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奧古斯都的目光落向落地窗外。

  話題沉默了片刻，她像是有些躊躇，緩緩道：「說來，我需要，感謝你們。」

  「從何談起。」

  奧古斯都翹起長腿，挽起耳側的藍色長髮，說道：「我本想招攬林宵加入北地，邀請他擔任帝師一職。是他啟發了我，讓我得以更早一步踏入聖域，只可惜……不，這些都是命運。」

  「和我說這些做什麼。」姜尚淡淡地笑道：「成為武曲星，這是林宵自己的決定。」

  「而且，不論他有怎樣的過往，我都會信任他。」姜尚的眼睛黑白分明，「猜疑、嫉妒……至少這些情緒，不會在我這兒出現。」

  奧古斯都望著窗外：「為什麼？」

  因為我巴不得他接手我的職位！

  姜尚沒有明說，和和氣氣地笑道：「看比賽吧。」

  奧古斯都微微點頭，手搭下頷，藍色眼睛裡倒映出緩步登場的林宵，目光微微閃動。

  若我沒猜錯，查理也具有與八階一戰的實力。

  可是林宵……我已經看不明白他的實力。

  九階。

  或許他已經成為，首名窺探九階的人類。

  奧古斯都不易察覺地輕嘆，這一嘆里包含著望塵莫及，以及未能更早拋出橄欖枝的複雜情緒。

  「如果有機會，必須要與他合作。」奧古斯都心事重重，沉思道：「災難來臨前，人類需要一個共同的領袖。而他必需擁有，能與神明對抗的力量。」

  落地窗外，場地上，林宵登場，掀起歡呼的浪潮。

  斬殺一尊神祇。

  而那尊神祇，可謂是有史以來，出現過的最為強大的魔物。

  「重劍人」已經成為活生生的傳奇。

  現在，這位傳奇站在世界大賽的舞台上，即將展開弒神後的首場對決！

  「重劍人！重劍人！」「我是你的粉絲，我被你救過一命！」「把踏馬的雄心王干碎！」

  熱情猶如實質化的浪潮，尖叫聲鼓動著耳膜，林宵抬手朝鏡頭打招呼，觀眾方陣里肉眼可見地一陣轟動。

  林宵在場地一側的選手席上站定，看了眼滿臉莊重的查理，點了下頭。對方頷首回禮。

  「雙方選手已經準備就緒。」解說員吶喊道：「場地卡停止轉動！」

  萬眾矚目的大屏幕上跳出一張遍布浮冰的場地卡。冰洋上浮沉著維京人的白帆船支，仿佛有股自由的海風吹遍了整座競技場。

  「歡迎來到，『維京海灣』！」

  場地逐漸展開，大量光粒擴散又聚合，構建出一座偌大的冰洋海港。

  港口上繫著維京帆船，冰天雪地中的小鎮透出暖融融的黃色燈光，隱約能聽見啤酒杯碰撞的暢飲聲響。而在海面上，大風鼓動著桅杆，雪白冰層與黑色海面構成鮮明對比。

  查理伸手接住從天空中飄落的雪花，眼中閃過一絲懷念。

  「你知道嗎。」查理低沉地說，「我在和這座相似的港口，鎮守了七年。」

  「我沒聽過這個故事。」林宵的肩膀處亮起一抹殘破的鮮紅，隨風飛舞，是賜死之槍的「血色斗篷」。

  「七年的日日夜夜，我聆聽深海魔物們的嘶鳴，腦海迴蕩冰面下戰友的哀嚎，還有過節時小鎮裡的鈴鐺聲。」

  查理說：「我以為我的結局，會和我的戰友一樣，長久地沉睡在這裡。」

  「可你是個王子。」

  「是的，我是個王子。」查理眼中藏著一頭雄獅，「所以我不能瘋，我要活著回去繼承王位，我要建立傳奇偉業，就像世人頌揚的亞瑟王。」

  林宵沉默片刻，說道：「時代已經變了。」

  「時代變了，但精神永不磨滅。」

  查理手中燃起一簇金藍色的火焰，握緊一柄黃金寶劍，肅穆道：「與我決鬥吧，就在此地。」

  林宵嘴角微微勾起：「我的王牌太強了……不過可以拿七階卡牌同你決鬥。」

  查理沉默了一下，道：「承蒙好意，不勝感激。」

  他解下系在胸前藍寶石的披風，身上具現出一件騎士板甲，兩手合握住劍柄，平衡且渾厚的劍身散出美麗的光輝。

  「雄心王的王牌登場！」解說員道：「湖中仙女劍，斷鋼劍，不同的譯名講述著同樣的傳奇！Excalibur，榮光的王者之劍！」

  榮光國度的觀眾們激動了，這張王牌就是「榮光精神」的象徵，查理繼承了Excalibur，繼承了昔日的榮耀！

  林宵手持一柄暗紅色的長槍。

  「賜死之槍，重劍人曾用這柄利器，擊潰傳說中的貫雷槍！」解說員道：「長矛與寶劍的對抗，究竟誰能譜寫勝利者的讚歌！戰鬥打響，查理率先發動了進攻！」

  湖中劍的戰技名為「湖中妖精」。

  能在風之妖精的庇佑下，讓查理的速度與迴避率提升，並能斬出風刃。

  湖中劍斬出兩輪呼嘯的弧光，切碎冰層激起白茫茫的霧氣，林宵拉近距離的同時避閃，風刃斬向他身後的維京木船，咔嚓聲中將船支絞成木屑！

  觀眾驚呼之時，兩名卡師的攻勢早已碰撞在一起，劍鋒與槍身『鐺』地激起火星。

  「你確定不用你的配劍嗎？」查理兩手緊攥劍柄，牢牢壓制持槍格擋的林宵，沉聲發問。

  林宵笑笑：「不需要。」

  查理目光凜然，劍身燃起璀璨的金色火焰，變斬為削，似要將賜死之槍直接削斷。

  奧義·斷鋼斬。

  湖中劍又名斷鋼劍，具有「斬斷」的特殊屬性，不知有多少件兵器被查理親手斬斷，繼而取走敵人性命。

  奧古斯都目光閃動，眼底掠過一絲回憶。

  昔日與查理對決時，即便是永恆之槍，在硬接下湖中劍的『斷鋼斬』後，依舊發出一絲哀鳴。

  如果是稍遜一籌的長槍，無疑會被湖中劍直接斬斷！

  看台上，呂凌秋眉頭微皺，眼底有絲凝重。

  能接住……但是方天畫戟的長杆，能否承受住「斷鋼劍」的力量不被斬斷，需要打個問號！

  閃耀光輝的湖中劍，落至賜死之槍的槍柄，查理想像中的斷裂聲卻沒有響起。

  鐺！

  響亮的金屬碰撞，反倒是湖中劍，發出一聲顫抖的劍鳴！

  查理不由一頓，仔細辨識著林宵手中的長槍。

  原本血紅色的長槍，外觀完全變成漆黑，像是被一股煞氣浸染，硬度與強度大幅提升。

  「蚩尤之力。」林宵平靜道：「掌握『鍛造』權柄的神祇，力量自然能夠用來強化兵器。」

  查理表情微微變化。

  蚩尤之力？

  斬殺了蚩尤也就算了，他居然還竊取了蚩尤的力量！

  湖中劍的「斷鋼」能力，面對「蚩尤之力」強化後的賜死之槍無法占據優勢。

  查理立刻改變策略，向後拉開距離，手中劍身綻放出愈加美麗的黃金光澤，隱約流露出聖潔的氣息。

  「聖劍。」奧古斯都大帝出聲道：「湖中劍的解放形態……」

  「這才是榮光傳說里，無往不利的勝利之劍啊。」姜尚目露欣賞。

  開啟「聖劍」形態後，湖中劍的每一斬都揮舞出氣勢煊赫的金色弧光，甚至在冰洋上掀起恐怖的暴風。

  榮光傳說認為，元素就是具有生命的「妖精」，這群妖精聽從聖劍的號令，發瘋似的襲擊林宵，天幕低垂迴蕩颶風的怒吼。

  林宵目光一凜，攥緊賜死之槍，悍然朝烏雲卷集的天空投擲。

  終結技·流星一擲！

  恐怖的源力在賜死之槍上聚集，仿佛有股視死如歸的信念，槍身籠罩璀璨的金光，如同流星一般劃穿了烏雲，又如標槍般繼續向查理墜落！

  查理眼瞳一縮。

  就是這招終結技，擊敗了榮光國士，那名持有「貫雷槍」的魯特。

  由不得自己大意，查理兩手高舉金光璀璨的聖劍，喝道：

  「Excalibur！」

  終結技，勝利之劍！

  必定會為亞瑟王帶來勝利的黃金之劍，如同席捲冰原的暴風，又像威力無窮的光炮，揮斬，爆炸，轟鳴！吞沒一切！

  實況轉播的畫面中，勝利之劍的光芒籠罩鏡頭，造成約三秒鐘的空白。

  「威力驚人的終結技……」解說員吞咽唾沫，道：「勝利之劍，能否為查理帶來勝利……」

  光芒散去，戰場上硝煙瀰漫，雙方站在碎冰上，遙遙對峙。

  林宵握住顫抖著的賜死之槍，不斷注入『蚩尤之力』，掃了眼查理。

  查理的狀態並不好，握住湖中劍的兩臂低垂，顯然剛才那記終結技，消耗了他大部分源力。

  然而，他抬起視線，目光炯炯：「你的底牌呢？」

  「什麼意思。」林宵開口。

  「第一次動用領域。」查理手中握住十字架，笑道：「總希望對手能更強大一些！」

  十字架上湧出聖潔的力量，不斷提升查理的氣勢，林宵眉毛微挑。

  包廂內，奧古斯都沉吟道：「那個十字架。」

  「榮光收藏的聖遺物之一，耶穌的真十字架碎片。」姜尚揣著袖子說：「能堅定聖戰中聖殿騎士們的信念，因而也有增強卡師心性的能力。」

  奧古斯都微微皺眉，道：「雖然是臨時的，但這意味著，查理，同樣能動用湖中劍的領域。」

  查理手持湖中劍，腳底下擴散出迷霧與泉水。

  他站在泉水中央的小島上，手持湖中劍，眼睛微閉，身上傷勢以驚人的速度癒合，氣場甚至比巔峰期更加強大！

  直播間內一片譁然。

  「查理也會用領域？」「怎麼感覺他血一下子回滿了！」「那到底是什麼地方！」

  湖中劍，八階領域，阿瓦隆。

  榮光傳說中的聖地，亞瑟王的魂歸之處，也是遺世獨立的理想之鄉。

  置身於阿瓦隆，手持湖中劍的查理，擁有極為強悍的恢復能力。倘若無法將其一擊斬殺，就會瞬間恢復至滿狀態。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一擊秒殺查理。

  林宵收起賜死之槍，手中具現出第二張卡牌，嘀咕道：

  「可惜了，如果你是呆毛王Saber，我下手還能輕點……」

  光粒凝聚出海豹的形狀，查理微微一頓，世界各地的觀眾們也紛紛發怔了一瞬。

  「你是在逗我嗎？」查理動了動嘴唇，終究沒說出這句話。

  「大福。」林宵抬手一指：「豹跳如雷，然後使用終結技——」

  「豹殺！！」

  「歐嗚！」

  大福『duang』地一聲平地彈起，兩點黑眉毛下的小眼睛氣勢洶洶地瞪著查理。

  不只是在場觀眾和解說員，查理本人也沒回過神，只是本能地提起湖中劍格擋。

  查理心中茫然。

  海豹……它能做些什麼？

  然而，不知為何，查理仰望從天而降的海豹，心底陡然生出危機感。

  磅礴的威壓當頭籠罩，下墜的仿佛不是一隻海豹，而是一條金黃色的巨龍，裹挾九天之威衝殺而來！

  「沃日。」查理脫口而出。

  一隻海豹，憑什麼能有巨龍一樣的威壓？！

  大福好似一顆金色的炮彈，又像「超級賽亞海豹」，渾身燃燒著金色氣焰，怒目而視，鼓足全身氣力重砸在查理頭頂。

  轟隆隆！！

  查理腳下的浮冰碎裂，海水向兩邊膨脹，轟地掀起萬丈水柱。就好像大福直接砸出了一整座海溝，悍然鎮壓查理！

  命中要害，三倍暴擊！

  水聲如雷，轟隆作響，浪潮退去，沒有帶走解說員和觀眾們臉上的茫然。

  沉默良久，直至大福傲然地仰頭嗚叫，現場才爆出一句粗口：「我靠。」

  如同雪崩一般，現場陷入強烈的震動！

  「這……」奧古斯都微微出神，看了眼姜尚：「這海豹，擊中了查理的要害，直接秒殺了他？」

  「離譜。」姜尚滿臉嚴肅，點頭說：「不過非常合理！」

  「結、結束了。」解說員面露震撼：「林宵選手，召喚出海豹，一擊挫敗了查理選手。」

  聽見解說聲，林宵看向大屏幕，聲音隨著擴音器迴蕩在全場：

  「不是海豹，是帝皇海豹。」

  解說員愣了一下，嘴瓢道：「讓我們恭喜帝皇海豹，咳，不是…讓我們恭喜林宵選手，晉級四強！」

  現場同時爆發出笑聲與歡呼。

  「夭壽了，海豹跳臉秒人了！」

  「大福面前，眾生平等，」

  「豹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