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慢性毒藥

  「果然是個妖孽，就算死了也要給我添堵！」老夫人將手中的帳本朝著葉清悠砸過去，帳本的一角從葉清悠的臉上划過，瞬間就劃出了一條血口子。

  雖然不深，但是在姑娘家白皙的臉上，看著也挺觸目驚心的。

  「祖母，這件事情悠兒毫不知情，不知道趙姨娘為什麼要拿走那麼多銀子，墨韻齋也不比其他幾個院子過得好，請祖母明鑑！」葉清悠也沒有生氣或者惱怒，撲通一聲跪在老夫人的面前，就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趙姨娘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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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清冉不信葉清悠什麼都不知道，可現在趙姨娘已經死了，銀子也去向也不知所蹤，可以說是死無對證，任憑葉清悠怎麼說，她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你……好好的家，就是因為有你們這些么蛾子，才會落到今天這種地步！你們自己不爭氣，卻把所有的一切都怪罪在冉兒身上，你們真是太讓我失望了！」老夫人怒極地說著，雙手不停地捶打著自己的胸膛，一副不想活了的樣子。

  葉清冉知道，事情到了這種地步，老夫人是故意向她示弱，好博取她的同情，這樣的手段前世老夫人用的很多，所以葉清冉見怪不怪了。

  可就在葉清冉準備說話的時候，老夫人口中突然噴出一口鮮血，灑落在胸前的衣襟上，星星點點，很是觸目驚心，而這血……是紅中帶黑的。

  「母親！」葉長風見狀，大驚失色，忙扶著老夫人，在軟榻上躺下來。

  雖然葉長風不是個好官員，也不是個好父親，更算不得是好丈夫，可是他是個好兒子，他對老夫人的孝心是真的，也是他身上唯一看得見的優點。

  「怎麼會這樣？」胡媽媽看著老夫人頃刻間昏迷不醒，吐出的血又是不正常的顏色，心中忐忑。

  葉清冉眼神微閃，腦海中似乎想到了什麼，於是吩咐著：「葉靈，去給老夫人診脈！」

  葉靈聞言，便立即走到老夫人的身邊，伸出手給她把脈。府中的人都知道葉靈會醫術，而且造詣不低，所以都看著她，想聽聽她說什麼。

  「大小姐，老夫人這是中毒了，是慢性毒，毒性潛伏在身體中，已經長達一年以上，都將近兩年了。」葉靈說道，「若不是受了刺激，毒發的時間可能還要晚點，可現在……」

  「還有的救嗎？」葉清冉忙問著。

  不管怎麼樣，重生之後的一輩子，老夫人對她還算是不錯的，雖然前世也一直是利用她，但是葉家都落到了這個地步，葉清冉已經不打算跟老夫人計較了，卻沒想到老夫人居然被查出中毒。

  葉靈搖了搖頭，說道：「中毒的時間太長了，老夫人身體素來不太好，再加上這次受了刺激，奴婢也沒有辦法。」

  「祖母好好地，怎麼會中毒呢？該不會是大小姐身邊的丫頭瞎說的吧？」葉清霖說道，「找大夫來看看，我才不信祖母會沒救。」

  「葉靈沒有瞎說，我先前也學過一點醫術，如果不是中毒，血不可能是黑色的。」葉清霜說道，「祖母的身子一直算硬朗，也就是這兩年才慢慢虛弱，可能就是跟中毒有關。」

  「沒想到府中居然有這樣的宵小之輩，膽敢謀害老夫人！」葉長風感念母親把自己養大，於是十分憤怒的說道，「查，就算老夫人真的沒幾天日子，也一定要把謀害她的兇手找出來！」

  「大姐姐正好當了兩年的御前尚義，祖母就中毒了兩年，這也太巧了吧？」葉清悠想了想，開口說著，她想著即便鬥不過葉清冉，也一定要讓她背負著毒殺親祖母的罪名，讓她身敗名裂。

  「二妹妹想說什麼，不妨直接開口。反正現在葉家也已經是平民家族，面子和里子全都丟光了，也沒什麼好顧忌的。」葉清冉深知葉清悠的德行，於是如此說著。

  「我說，是你葉清冉對祖母下毒，利用你御前尚義的身份，製造不在場的證明。」葉清悠毫不猶豫的說道，「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連自己的親祖母也要殺害。」

  「笑話，我還可以說是你趁著我不在府中，對祖母下殺手呢。」葉清冉說道，「既然要查，那就仔仔細細的查。先從祖母身邊的人查起，既然要對祖母下慢性毒，那必定是身邊之人，貼身伺候，而且能讓祖母信任的。」

  葉清冉此話一出，胡媽媽、香梅和香玉三個人頓時大驚失色，慘白著臉色看著葉清冉，就怕自己被拉下水。

  「此話倒是不假，我母妃懷孕的時候，也是中了慢性毒，只有身邊的人才有機會下手。」蕭景開口說著，「葉尚義的方向並沒有錯。」

  「胡媽媽，我問你，祖母平日裡都吃什麼，飲食是誰負責的？」葉清冉盯著三個人，開口問著。

  「回大小姐的話，奴婢一直是負責統籌壽安堂的事情，飲食是香梅負責，起居是香玉負責，一直沒出什麼問題。膳食都是在壽安堂的小廚房做的，也是咱們三個盯著的，不可能動什麼手腳。」胡媽媽說著。

  其實胡媽媽和香梅、香玉這三個人，是伺候了老夫人很長時間的，胡媽媽是老夫人的陪嫁，地位尊崇，香梅和香玉深受老夫人大恩，也不可能背叛。

  「把祖母平常吃喝的東西都拿出來，讓葉靈和清霜檢查檢查。」葉清冉吩咐著。

  三人聽了，也沒敢有什麼隱瞞，便將老夫人平時喝的茶，還有一些東西都拿出來了，至於廚房，也派大夫去檢查，並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和痕跡。

  葉靈在檢查的過程中，看到了一個小粉包，裡面的粉末只剩下了一點點，可是並不妨礙她判斷出裡面的東西。

  「黃泉散？」葉靈拿著粉包走到葉清霜的面前，問道，「三小姐，葉雪應該教過你怎麼辨別毒藥，你看看，是不是黃泉散。」

  葉清霜聞了聞，又弄了點泡開，觀察了一陣，隨後點了點頭：「的確是黃泉散，祖母中的就是這種毒。」

  「不可能！」香梅立即否認，「這是珍珠粉，是老夫人用自己的體己錢買的，奴婢拿回來之後就沒動過，一直都是奴婢伺候老夫人服用的。」

  「祖母喝了多長時間了？」葉清冉問道。

  「差不多……快兩年了。」香梅的心中有些顫抖，時間對的上，而且葉靈和三小姐都說這是毒藥，可是怎麼會呢？她分明買回來的是珍珠粉啊。

  「看來事情已經水落石出了，兇手就是香梅。」葉清悠說道，「但是香梅是祖母身邊的人，她不可能自己背叛祖母，一定是有人收買或者指使。你還是老實交代吧，到底是誰讓你這麼做的？」

  「不，沒有人讓奴婢這麼做，奴婢買的是珍珠粉，不是黃泉散。」香梅說道，「如此說起來，奴婢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之前奴婢給老夫人買珍珠粉回來的時候，與夫人身邊的丫頭安菊撞在一起，她手中也有一個一樣的粉包。兩個粉包掉在地上，奴婢撿起了離自己最近的那一個，興許就是那個時候，拿錯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阮心荷與安菊的身上，真沒想到查來查去，葉清冉洗脫了嫌疑，可阮心荷卻成了嫌疑最大的人。

  「來人，去搜安菊的房間，若是能找到珍珠粉，那證明香梅說的是真話。」葉清冉開口說道，「這麼一大包粉末，就算兩年應該也吃不完吧，如果真的是跟安菊拿錯了，那剩下的東西應該還在她的房間裡。」

  安菊顫抖著，身子發抖，她沒想到，時隔這麼久，這件事情還是被揭發出來，可是死的並不是阮心荷，卻是老夫人。

  去搜安菊房間的是胡媽媽，她對老夫人忠心耿耿，絕對不會有半點偏私，所以當她從安菊房間真的搜到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粉包的時候，心中的悲痛是怎麼也抑制不住的。

  回到壽安堂，胡媽媽把粉包放到桌上，說道：「這是從安菊的床底下搜出來的，裡面的粉末也不剩下多少了，證明一直在用。」

  葉靈和葉清霜兩人走上前去，檢查了一下這些粉末，果真是珍珠粉。

  「真沒想到，想要置母親於死地的人，居然是你。」葉長風看著阮心荷，開口說道，「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算對我沒什麼感情，可是你卻不該害人性命。」

  「不是我……」阮心荷自己也被嚇住了，她扭頭看著安菊，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安菊，你把話說清楚！」

  安菊看了看軟榻上的老夫人，又看了看阮心荷，最終目光落在葉清悠的身上，心中頓時有了選擇。

  現在葉清悠她們也是平民，手中再沒有生殺大權，可葉清冉是公主，不管怎麼樣，至少她說出實情，還能求葉清冉放過她的家人。

  想到這裡，安菊下定決心，毫不猶豫的開口說道：「不關香梅的事，事情的確如她所說，是跟奴婢誤拿了粉包，可奴婢的粉包不是夫人給的，更不是夫人指使奴婢的，這粉包……原本是二小姐給奴婢，讓奴婢毒殺夫人的！」

  事情一波三折，結果卻落到了葉清悠自己頭上。

  頃刻間，葉清悠臉色蒼白，她自己都忘記了昔日下過這樣的命令，讓安菊去毒殺阮心荷，沒想到她三言兩語的挑撥，居然把自己給出賣了？